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张家小妹看见自家欠下高利贷的父母被黑道活活逼死,自身幼小的心灵就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来呀,继续上!”看着眼前指剑向她的人,张家小妹心里只有无尽的怒火在驱动着她,让她把剑插在那个人的心头,尽管她面容已经被对手打得发肿,脸颊由于刚摆脱锁技还充着血,将少女脸上流淌的血液映照得更加鲜艳。
“把我......把我父母还回。来呀,你们这些混蛋!”张家小妹带着泪水直线刺出一剑,直逼对手胸膛,仿佛要一剑将比她高出两三个头的对手死死地钉在墙上,就像那天倒在自己手上的父母一样。
啪!简单的实力差距在一开始就已经显示的十分明显了,对手一巴掌就将张家小妹扇飞,剑刃在对手那有若坚石般坚硬的双手面前也是一拍即断。
这个地下搏击场的观众被这一如西方古代残酷竞技的场景点燃了无比剧烈的热情,看着场上衣裳破裂的少女流露出绝望的神情,加上不错的身姿,人阴暗的本性很容易被点燃。
胜利者理所当然地将对手看作物品,张家小妹还在挣扎地想拿回断剑继续把对手打倒,由于双腿已经被对手的震力给震断了,在骨头碎裂的剧痛下张家小妹依旧爬到了那柄断剑前。
“还在挣扎着吗,小妹妹。”对手那壮硕的身形来到张家小妹面前,提腿踢向她的腹部,剧烈的冲击打在腹上,胃液一阵翻滚。
“呕!”在翻倒几个跟头后,男子见对手已经没有反抗能力后,准备对她实施脑里那些不堪的想法。
看台上的一角,一个阴暗的房间内,这座地下搏击场的主人正品翘着二郎腿,欣赏着今晚又一场“赏心悦目”的搏杀,当他准备打开一瓶红酒来细品时,搏击场上的一角被轰开来,高达五米的围墙被那股莽劲轰成了碎块,强大压迫感一下子涌上搏击场主人的心头。
已经把欲望展现出来的那名搏击手在看向那面被打塌的墙时,脸颊直接被一拳印上,恐怖的劲道把搏击手打飞,砸在另一堵墙上,血肉四溅,不知道生死。
在眨了几下眼睛后观众才回过神来,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显眼的男人出现在搏击场中央,在为张家小妹裹上一层毯子后,那个男人转身看向那个阴暗的一角,和搏击场的主人四目相对。
张翰海没有多说些什么,他向来习惯用行动表达自己想说的话,一根缠绕着幽暗气息的长矛被握在手中,在锁定对手后,矛便脱手而出,在空中爆出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后,击向张翰海想杀掉的那个人。
来到现在,张家的债务依旧没有见底的迹象,但张翰海和他的妹妹在那天晚上后就没有受到过来自那帮人的骚扰。
张秋睿深知她老哥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在见证那晚张翰海和仇人的的战斗后,她就一直深信不疑,这么多年,老哥张翰海从来没有松懈。
“小妹,水烧开了没?”张翰海在结束一天的学习和打工后回到了家,张秋睿推着轮椅来到玄关处看着老哥道“都烧好了,就差你说的烤鸭没到了。”。
看着自家妹妹那副贪吃的嘴脸,不喜言笑的张翰海难得地露出笑意,“好,那我这就去把鸭子热热,准备吃饭。”
“好咧。”
饭桌上,张秋睿突然注意到自己一向守时的老哥在今晚没有准时回家,料想到老哥可能被什么麻烦事缠身。
“老哥,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又和那些人来往了?”
兄妹二人无疑在多年的相处中都了解对方,张翰海第一时间也知道张秋睿指的“那些人”是谁,但他并不想让自家老妹卷进麻烦事里。
“没有,只是帮助一个路人解决了一些麻烦事而已而已。”张翰海脸上没有流露任何慌张的神情,张秋睿见状知道固执的老哥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哥,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再和那帮家伙往来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两个就不能摆脱他们好好的生活了吗?”
“他们是该死,但也给我们两兄妹留了条后路,父母的仇我会报的,以公平的方式,让那帮人死的明明白白。”
“我说多少遍,不要再被他们所迷惑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安稳的生活,学习,为什么要因为过去所蒙蔽,我希望是以法律来制裁他们,在看到那天来临前我会坚定地站在正义的角度。”
看着因不理解而生气的妹妹,张翰海摇了摇头,表示无奈,他在父母被杀的那一天就已经身不由己,就算是践踏法律他也要在未来的某一天把那些羞辱自家妹妹和杀害父母的凶手全部斩杀!
这个话题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一次张小妹还是气愤地跑出了门,去找一个地方渲泄情绪去了。
本想拦住妹妹的张翰海还是开不了口,坐在桌前默默夹着慢慢变凉的鸭肉生硬地吃进肚中。
跑在夜里的大道上,张秋睿感到十分的落寞,即有对自己态度不坚决而产生的幼稚行为,也有对不能为过逝父母报仇的痛苦。
这种双重摇摆,一直让她苦恼,走不不知道多久,在漫长的大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张秋睿肚子咕噜一声将她晚饭没吃饱的现实给显现了出来,一向在外人面前腼腆的她眼神不自然地躲避周围行人和她交视的目光,一路小跑进一家快餐馆中。
这个时间点的快餐馆生意看起来不错,正看见有一桌人刚走,张秋睿急忙走向那桌,生怕晚半分吃到晚饭。
但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灰发女孩也和走到了同桌上,和自己坐在同一桌上,看着周围也没有其他空出的位置,张秋睿只能强忍着与人交谈的尴尬,坐了下来。
由于上菜需要时间,坐在同一桌上的人,虽然不认识,但张秋睿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去打量坐在自己对桌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和自家老哥一样看起来不喜交谈的样子,俏颜如冰髓般透亮,灰发如瀑,眼神常是一股忧伤的情绪在蔓延,但往更深处观望,张秋睿感受到一股难以想象的和她外表相反的刚烈,决绝的气息。
虽然这看起来比自己年纪稍大的女孩十分有气质,但对于这样的吆五喝六的场所,她看起来并不反感,反而比不适应热闹环境的自身还应对得过来。
“阿妹呀,你要吃什么菜呀?”老板走来问道,“选,选,炒两个热菜,再上碗清汤,打一碗饭。”
应对完老板的问候后,张秋睿本想继续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同桌女子,但不曾想她直接在旁边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开始喝了起来,这一和她自身形象相反的的行为让张秋睿开始看傻眼了。
不一会,对桌女孩和自己的菜就上来了,那女孩只点了一碗面和一盘烟熏肉就开吃了,时不时觉得肉感腻味时还不忘往杯里倒酒解腻。
人不可貌相,张秋睿感觉自己还是在家待着时间久了,快速吃完饭后就急匆匆地离开那女孩的视线。
同样来解决晚饭问题的林祈依安静地坐在桌边独饮着啤酒,吃着肉,一开始就感受到张秋睿打量的她没有理会,倒是感觉这个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女孩有趣许多,在对方看着林祈依自己时,林祈依总感觉在过去记忆里的那个人在看着自己,那位曾经的挚友。
每次和老张翰海起矛盾时,张秋睿都会一个人离家不远的公园里漫步,走累了就坐在长椅上休息,想着如何回去怎样和老哥道歉合适,这么多年来,虽然这座公园离家不远,但张翰海每次都只能干等在家,因为他知道就算主动去找,小妹也不会顺着自己的意思回家。
所以不得不说每次和张翰海意见冲突时,在这座公园是完全属于张秋睿自己的空间,在这里她能好好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想事情,并对着面前的空气述说出来。
但来这里多年,张秋睿感觉到今天的林子似乎过于清静了些,就算入秋时节,这个时间点的林子也不应该如一片冰寂的大地般了然无声。
这种感觉就像踩在冰面上,你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踩到那块并不牢固的冰层上,未知的恐惧永远是最可怕的。
一股股奇异的幻感涌上张秋睿的心头,过往的回忆和对未来的种种幻想杂糅成了梦境使她昏睡了过去。
在林子深处,数位身着普通衣服的男女聚集在一起,看样子是在商讨着什么事情。
“幻术怎么样了?”为首的人问道。
“施展无误,确认无人。”一个罩在黑袍中的小孩用着奶声奶气的声音道。
“那好,接下来的大罗天赛参选人已经有结果了。”
“是吗,肯定是我啦,这次死斗我打的那么好,老板不用我用谁呀?”一个看起来像不良青年的男子叫嚣倒。
“老板想的事情很多,最近和那些外来人交集在一起,我总感觉这次的大赛参选,更像是一种试探,用我们的人配合。”说出分析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洗浴店的大妈,但虽然到了中年样貌,可她身上还残留着一种特别的成熟的韵味,仿佛有诱惑像水雾在她身边缠绕。
“别乱解析老板的想法,小心被......”一个暗藏在阴影里的人说道。
“好了好了,别每次开会你们就扯东扯西的,平时要有这么好,就不必每次会都开得这么麻烦了。”为首的高大男子对现场的拌嘴显的很不高兴。
“翰海,你是否对这次参赛表示异议。”
张翰海从林子的一角走出,没有说话,只是点头默认了下来,他一向沉默,为首的人虽然对张翰海所表现的态度没有反应,但心里对老板的选择还是显得十分疑惑。
干他们这行的,如果没有受到持续的关注,就会不断的沉沦在日常,虽然平稳,但指不定哪天就会被另一伙不知名的人给干掉,正因为没有了威名,所以总会有几个出格的人会做出出格的事。
张翰海,这个不善言辞的家伙虽然入圈算晚,但老板一直都很看重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知道他曾经和老板一度交手,现在还没有被干掉,说明他的本事并不简单。
“蛤,让这小子参赛吗,搞笑吧,看他那傻不溜丢样,话都不说几句,不会还真以为和boss交上手而退就可以去外面出风头了吧!”
“话只说给听得懂的人听。”张翰海淡淡地说道。
噇!只听见空气中爆出两声闷响,为首那人挡在了张翰海前面,不良青年面容爆怒挥出一拳,被为首那人结实地挡了下来。
“许啸封,你真的疯了吗,对自己人动手,下次我就亲自和老板诉说你。”
“切,只是看他不爽罢了,这就和老板打小报告,你也太抠门了吧。”
张翰海在许啸封动手的那一刻明显地感觉到了杀意,要不是查觉许良比他快上一分,他就动手了。
“那就由你来执行这次的任务了,后面的具体内容老板会发送给你,多加留意。”
在交待了老板的任务结束后,许良目送了这些“干部”离开,正待他也准备回去时,那树林一角的阴影里再次响起一个声音。
“真的可以放心交给他吗,我看老板对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视。”
“看来停掉所有外务活动还真是让你们牢骚变多了起来。”
“差不多吧,虽然我相信张那小子的办事能力,但这次没有场外支援,全看那边的脸色,这可不合老板一向的办事作风呢。”
“我们没有说话的权力,把自己手里的事做好就行了。”说完,许良就离去,将附着在这片公园的幻术给一并带走。
在公园的长椅上,张秋睿昏睡了整整一个晚上,入秋时节的风很是苍凉,一回到家,张翰海就看到了流着鼻涕面色有些苍白的张秋睿,面对感冒的张秋睿张翰海没有抱怨为什么昨天要乱跑一整个晚上不回家,还是和往常一样,生病了就吃药,让张秋睿去洗个热水澡后就去后屋给她煎药去了。
洗完澡后的张秋睿躺在床上想着,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会睡倒在公园的长椅上,但老哥的态度还是没有变化,连同着他份感情一起,一直一直固执地在他身上,这一天张家小妹又有了一个新想法,无论自家老哥要干出什么事,她都一定作为他最后的家人和他一路坚定地走下去,就算二者的想法相悖。
在薄雾渐消的清晨,许啸封和往常一样在附近的酒吧狂嗨了一晚才回到屋子,他虽然带着醉意,但脑子一直都维持在一个比较清醒的状态,但这并不妨碍他口吐芬芳。
“操蛋玩意,给老子下这种兑水酒,要不是用点手段还真不舍得把好东西拿出来卖,狗贼。”一边说着,许啸封把喝完的酒瓶往路上一摔,砸出玻璃常有的破裂声,一种带着尖叫的刺破声。
一根钢线飞刺而来,就在那酒瓶破裂的一瞬间刺向了许啸封,短短的一声内,四根钢线几乎同时刺了过来,许啸封咧牙一笑,甩拳一轰,便把眼前的钢线给震散开来,从坚硬如刀刃般,变成了制衣的绵线。
“就这点手段也想杀我?”许啸封笑道,他在这黑暗的地下社会摸爬滚打了快十年,早就已经不把平常的暗杀放在眼里,要不是因为有着更大的势力压制,要以他的个性,早就自立山头封王了。
“杀了你,用不上什么手段,许先生。”
“什么!”被震散的钢线在一瞬间再次合成了一张看起来并不怎么精密的网,但封住了许啸封的后路,眼前,在雾中,一个男人缓缓地走了出来,他扔出一张单子。
许啸封伸手向前一抓,看着上边的内容道“想不到我们的势力已经到了这么高的地位了吗?”
虽然短短的交手,但许啸封感觉对手的实力远在他之上,莽撞是找死的选择。
“我可没说是你们的人,只是和你们的老板有关系,我只是提供了个手段而已,至于动手的事就交给你了。”
道完,那人就消失不见,只留下街上慢慢出户迎接新一天的人们和脱离被斩杀后还有些紧张,激动的许啸封。
看着那张道里的委托单上的那张黑白照,许啸封道“陈枫吗,我倒要看看是是什么人物要老板亲自出钱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