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拗不过她了。寒烨昭伸手扑灭了床头柜上的灯烛,“依你,别气。”
明明气得要死了,还说什么别气。蝶舞故意找茬,“还是太亮,外面的灯火太多。”
“你是不是想让全府的人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好!”寒烨昭下定决心似的道,“我这就吩咐下去,今夜全府禁火烛。”
见他要起身,蝶舞当然害怕,慌忙拉住了他,一心急,前世说惯了的话就溜出了口,“你,你怎么这么难弄啊!”
“比你还差点火候。”寒烨昭伸手摸到她头上的发簪,取下来放在枕下,“不是早就说过了么?”
“我以为做不得数的。”蝶舞伸手放下了帘帐,又觉得和他这样相对紧张得要命,坐在那儿,跑的心都有了。
寒烨昭将她带倒在床上,“别忙了,留着些力气吧。”
“无赖……”蝶舞还没骂完,嘴就被他堵住了。
“蝶舞……”他的气息愈发灼热起来。
蝶舞心里只剩了害怕,整个人怎么也无法放松下来。
“蝶舞……”朦胧的光线下,他的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别怕,做我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他温柔而怜惜的吻,慢慢融化了她,轻声问:“那你呢?你是我什么人?”
“是你的男人,是你的一生。”他的吻里有了一丝恳求,“好么?蝶舞?”
心就这样化成了一泓柔水,人亦愿意给他,任他怎样。
他因此而满心欢喜,完整的、全身心地覆盖上去。
只是苦了蝶舞,在他的温柔与狂野中,心魂飘来荡去。激情过后,她早已香汗淋漓,一丝力气也无。
寒烨昭覆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语:“累了?”
“嗯。”她累,也疼,似乎什么东西被带走了,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寒烨昭侧身将她搂到怀里,“先睡一会儿,我再叫人给你服侍你沐浴。”
“嗯,就睡一会儿。”蝶舞喃喃地说着,垂下了眼帘。
当新春来临,窗外鞭炮齐鸣之时,寒烨昭吻了吻怀里熟睡的人儿的鬓角,唇角上扬,形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春宵苦短,谁还去理会红尘中的俗事。
他将被子拉高一些,生怕爆竹声扰了她的美梦。
寒烨昭陷入空前的满足和愉悦的时候,钟离睿很烦,空前的烦。
他脑子里过滤着所有看过的正史野史,也不记得有哪一代帝王曾在除夕之夜册封、临幸妃嫔。
他在新册封的宸妃宫外,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嘴里一味絮叨着:“是我看的书太少,还是母后被我气糊涂了?除夕佳节,偏要让我和她过,这不要了命了么?”
在一旁服侍的太监听了直翻眼睛。
钟离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第一个反应就是快跑,强忍下了这个冲动,嬉皮笑脸地道:“母后也这么好兴致啊,和朕一样喜欢……”说着四下观望,“喜欢看星星啊。”说完心里直骂老天爷不给面子,给个月亮说赏月多好听啊。
太后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抓住钟离睿的龙袍就把他往宸妃宫里带。
“母后母后。”钟离睿一连声求饶,“朕不是不想进来,是在外面冷静冷静再进来。”
“等你自己进来,我头发都白了!”太后空前的彪悍,“今日你敢出这个门半步,哀家就血洗这个地方!你不是爱民如子么,我就让你破个例!”
钟离睿立刻就蔫了下去,自行朝前走去,“朕去就是,母后您放心吧。”
太后这才拂袖而去。
钟离睿走进去,宸妃连忙跪倒恭请圣安,他没精打采地坐下,“起来吧。都会什么啊?”说罢抬眼打量宸妃,模样还过得去,比起怡红院的头牌来就差了几分。
宸妃语声恭敬中有讨好之意:“皇上,臣妾自幼学习琴棋书画。”
嗯,一般的青楼女子也都会这些。钟离睿拍拍自己的脑袋,警告自己不能再想那些出格的事了。起身走进寝室,闲散地卧在床上,有些犯愁,“明日如何交差呢?”见宸妃要过来,就问她,“你怕不怕疼?”
宸妃极为羞涩地道:“皇上……”
钟离睿为之皱眉,“行了,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怕。你过来。”
宸妃款步走到他面前。
钟离睿握住她的手,飞快地从她头上取下发簪,在她中指上刺了一下,不顾她的挣扎、呼痛,把她的手拽到床上的白绫上方,看着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悠然笑道:“这就对了。”
“皇上……”宸妃忍不住哭了,满脸羞愤,“臣妾……臣妾就那么让您嫌弃么?”
“不是你的错,是朕的错。”钟离睿叹息一声,现出了愁容。
清晨,家家户户的鞭炮声连成了一片。
蝶舞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她还以为是子时,人们在庆祝新的一年到来,看了看天色才明白过来。原只是想睡一会儿的,竟睡了整夜。身旁的人,正望着窗外出神,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忧郁。
她想开口询问,又意识到身上寸缕未着,脸就有些发热,手臂伸出锦被之外,摸索着衣物。
寒烨昭转身看着她,忧郁一扫而空,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睡得好么?”
“睡得很好。”蝶舞见他的手臂伸过来,瑟缩了一下。
想到她昨日的战栗与隐忍的呼痛声,寒烨昭疼惜地吻了吻她的脸颊,“感觉怎样?可有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