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鹰问夏三被困巴果这些日子,见没见过玛利亚,夏三说确实没有见过,就连玛利亚的影子都没见过。海鹰说你见了玛利亚也不认识,因为你从来也没见过她。夏三说你跟我描绘过玛利亚的样子,见了我肯定能认出来,问题是,我在巴果这么多天,就连一个女的都没见过,更别说玛利亚了。海鹰问那些人提没提过玛利亚的名字,夏三想了想说提是提过,但是神神秘秘的,不想让我听清楚。海鹰说你好好想想,他们都说了什么。夏三说我想不起来了……
酒过三巡,村民们都围上来给海鹰敬酒,海鹰站起来对村民们说:“大家的好意我领了,这酒我实在喝不下去了,我的未婚妻玛利亚没有救出来,我心里跟猫抓了一样,根本没有心情饮酒。”夏庄主扫了大家一眼,大家也很知趣,不再勉强海鹰,就一一退了下去。
唐佳慧凑近海鹰小声说:“海鹰,好好吃点喝点,吃饱喝足才有体力去救玛利亚!救不出玛利亚我们跟你一样急,可急又有什么用呢?饭还得一口一口吃,路还得一步一步走,我们不能无的放矢,只有弄清了玛利亚在什么地方,才能准确地把她救出来。”
海鹰盯着唐佳慧,却口气很硬地说:“叫你别来别来,你还是来了。”
唐佳慧娇嗔道:“人家担心你嘛!比武招亲,你夺得了蕾丝孔雀帽,你就与我有关系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至少你还有我。”
海鹰说:“那是龙潭虎穴,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尤其那王后罗福尔,武功高强,又有暗器,你要是惨遭毒手怎么办?我不成了罪人了?为了我又搭上一条命。”
唐佳慧撇了撇嘴:“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好赖我也是江湖响当当的千手观音。”
海鹰说:“马都有失前蹄的时候,何况人?”
唐佳慧突然火了:“你啥意思呀?是不是觉得我碍手碍脚?是不是想让我马失前蹄,想让我死呀?”
海鹰感到莫名其妙,就急忙解释:“我怎么会想让你死呢?我是担心你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向虎跳谷老谷主交代?”
唐佳慧说:“你怕是巴不得我有个闪失吧,有了闪失我就不来缠你了,就不影响你和玛利亚相亲相爱了。”
海鹰说:“佳慧,你怎么这么想呢?”
唐佳慧说:“你让我怎么想?你总是拒绝我跟着你,不得不让人这么想。”
海鹰说:“你真是太敏感了!”
唐佳慧说:“我敏感?你搞清楚,你现在不仅是玛利亚的未婚夫,也我的未婚夫……”
尽管二人的声音很低,现场又很吵闹,但二人的对话夏庄主和奥恰先生还是听到了,夏庄主就劝道:“海鹰少侠,千手观音,你们好好吃菜、喝酒,都是一家人,别吵,有啥事下来再说吧!”
唐佳慧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霍地一下站起来说:“我不吃了!有人不想让我跟着他,我走!”说罢,转身就走了。
唐佳慧刚走出院子,就有一只手拽住了她的后襟,她以为是海鹰,扭头一看,发现是奥恰先生,就停下了脚步。
奥恰先生就松了手。
海鹰和夏庄主也追了上来,奥恰先生说:“你们继续喝酒去,我来劝劝唐谷主,有些话我想单独跟她谈一谈。”
海鹰和夏庄主并没折回去喝酒,而是闪到了旁边的暗处,等待奥恰先生开导唐佳慧。
奥恰先生说:“佳慧,你都是谷主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唐佳慧说:“奥恰先生,我都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奥恰先生说:“在我眼里,你还是小孩子。你虽比我女儿大几岁,但估计我跟你父亲也一般大吧?儿女在父母眼中,永远都是小孩子。”
唐佳慧有点不耐烦,但想到奥恰先生是从异国他乡而来,就忍了,她说:“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但我不是耍小孩子脾气,是海鹰真的不想让我跟着他,我走好了!我走,现在就走!”
说着,又迈步要走。
奥恰先生拉住她问:“你往哪走呢?”
唐佳慧说:“我回我的虎跳谷。”
奥恰先生耐心地说:“你和海鹰的事赛将军他们跟我大概讲了讲,虎跳谷比武招亲我也听说了,故事很曲折,缘分很难得,其实我是不介意你和海鹰的。在我们西方,一夫多妻也很常见,何况海鹰只娶你和玛利亚两个人。我那个傻丫头,从西方追随海鹰而来,谁劝都不听,拦都拦不住,我们也就依了她,只要她喜欢,我们做父母的,也只有在内心默默祝她幸福了。哪知道她来到了凶险之地,战火纷飞,步步惊心,让我们寝食难安,日日为她担心,这不,我实在忍受不了思女之苦,就不远万里来了,谁想一来就听到了坏消息。在这里,我想说的是,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多次和海鹰去救我的女儿玛利亚……”
一席话让唐佳慧顿时释怀!她原本以为她要嫁给海鹰,奥恰先生会不高兴的,甚至会出些难题,没想到这个当父亲的那么开明、豁达、睿智。唐佳慧内心深处也不再烦奥恰先生,就说:“奥恰先生快别这样说,我去救玛利亚其实也是帮我自己,你想,若是把玛利亚救不出来,海鹰一辈子都会痛苦的。我喜欢海鹰,他痛苦了我也不会快乐,两个人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那人生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呀?”
奥恰先生说:“你竟然如此坦诚,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唐佳慧说:“也难得你那么开明、胸怀那么宽广,我半路杀出来,瓜分了你女儿的爱,你却一点都不恼怒。这件事我还不知道自己将来怎么跟你女儿摊牌呢?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
奥恰先生说:“你不好跟玛利亚说我来给她说,父亲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问题是,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她在哪里,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所以我不希望你回虎跳谷,希望你跟我们一起去找玛利亚,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这时,夏三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说:“慧姐姐,你要是走了鹰哥哥会伤心的。”
其实夏三比唐佳慧年长,但他却叫唐佳慧为“慧姐姐。”
唐佳慧说:“他才不会呢,他讨厌我跟着他!”接着又说,“你多大了,我才多大,你把我叫姐姐?我是你妹妹。”
夏三说:“看你那么有出息,小小年纪就当了谷主,练就了绝世武功,你就是我心中姐姐。”
唐佳慧说:“别贫嘴了,你好好想想,想想在巴果的那些日日夜夜,有没有听到敌人的哪句话与玛利亚有关,哪怕一星半点也好。”
夏三说:“让我再想想……”
海鹰一直站在一边悄悄的观察着唐佳慧的举动,他不知道奥恰先生给唐佳慧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在不停地动,然后唐佳慧愠怒的脸色就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就和颜悦色了。
海鹰跟唐佳慧接触这么长时间,还没见她发过这么大脾气,她从来都是以温婉、清纯、阳光示人的,原来她发起火来也是很厉害的。海鹰想,这奥恰先生还真有两下子,他几句话就能平息一个姑娘的愤怒,它不仅是举世闻名的火枪手,也是一个洞察事态能言善辩的“说客”。
海鹰觉得唐佳慧的火气消了,就想趁机凑上去和解,不料夏三又先他一步冲了上去,给唐佳慧说些好听的哄她开心……
海鹰觉得不能再等了,就走上去对唐佳慧说:“佳慧,气消了就好,没想到你还是个火爆性子!我说的话都是为你好,好赖都分不清,真吓了我一跳。”
唐佳慧说:“谁让我没皮没脸,老想跟着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你烦我跟着你,我走好了,走得远远的!”
海鹰说:“看看看,又来了!”
唐佳慧说:“懒得理你,我走!”转而又对奥恰先生说,“奥恰先生,对不起了,玛利亚得你自己去救了!我走了,后会有期。”说着人已跃到半空中,随即驾着轻功真就走了。
海鹰、奥恰先生、夏庄主、夏三都呆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
夏三问海鹰:“杀神,你都对慧姐姐说什么了,把她气走了?”
海鹰说:“也没说什么!”
夏三说:“没说什么把她气成那样?”
海鹰说:“我就是希望她不要跟着我,危险,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夏三说:“慧姐姐那么漂亮,又那么聪明,武功又那么好,她跟着你是给你增加保险,而不是危险。俗话说‘三人成虎’,你和奥恰先生加上慧姐姐三个在一起就是三只老虎,是一股难以战胜的力量。这下可好,三个人走了一个,你们两个的力量就少了一份了。”
海鹰说:“夏三,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在巴果的那些日子,敌人对玛利亚的处置有没有透出一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