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烟轻轻的叹息一声,认真的看着云若,轻声说道:“若儿,你放心吧,有大哥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是他的妹妹啊,亏欠了那么久的妹妹,如果在这个时候都不能帮助她度过难关,那他这个大哥还配做大哥吗?
“谢谢哥。”
这个时候,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到唇边只化成短短的三个字。
傅流烟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柔声说道:“傻丫头,我是你大哥啊,不帮你我帮谁。你且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去,谁要是敢异动,我让他身首异处!”
冷冰冰的声音,从一贯温润如玉的公子嘴里吐出,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对了,哥,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的。”
云若望着傅流烟,咬着唇,轻声说道:“我们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说好吗?”
傅流烟望了望四周,领着她到了城门边上没有人烟的地方,轻声问道:“若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云若摇摇头,眼睛里面却布满了担忧,“哥,我把文武百官软禁在皇宫里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楚大人已经告诉我了,若儿,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对啊,与其放他们在外面,不如扣留在宫里,在你的眼皮底下,他们想异动也翻不了身。”
傅流烟鼓励自己的妹妹道,事实上他也很认同这种说法,虽然是不光彩了些,可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就应该用非常手段。
否则等到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再去后悔那就晚了。
“可是司徒炫明今天早上没有来上朝!他在外面,我担心他会在背后阴我们一把,他那个人的心机深不见底,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是在吃了一个闷亏之后。”
云若明亮的眸子中布满了担忧,“大皇子的事情和那场大火你听说了吧?”
傅流烟点点头,那么大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没有听说,只是皇家为了掩饰其丑陋的真相,说成是失火罢了。
可是,德妃自尽,家人入狱,一大批的官员落马,无一不昭示着年轻的帝皇已经开始发难了,隐忍了那么久的谋划正在一步一步的向着预想的方向迈进,眼看皇权就要真正掌握在皇上的手中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病了。
傅流烟微微眯起眼睛,温润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深思,这个病未免也太蹊跷了,难道是,司徒炫明已经对皇上下手了?
这个想法像晴天霹雳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划过,温润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暗芒,望着云若,那目光中充满了震惊。
云若似乎洞察了他的想法,轻轻的点了点头,“事情就是哥想的那样,所以,我想请哥帮忙看住司徒炫明,拜托了。”
傅流烟望着妹妹憔悴又殚精力竭的脸,眼底闪过一抹骇芒,“若儿,爹爹已经派人看住了瑞王府,有爹爹在,谅瑞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如果德王回京了呢?”
云若咬着唇,眼底闪过担忧,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们原本就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如果联合起来,我们的人马能够招架得住吗?”
“若儿的意思是?”
傅流烟温润的眸子平静的望着容颜憔悴的妹妹,轻声的问道。
云若的眼底闪耀着森冷的寒芒,轻声的说道:“斩杀德王!就算斩杀不成,也要在半路上设防,尽量拖延他到达京城的时间!”
冷冰冰的声音带着惊心动魄的味道,凛冽而霸道的气势自然而然的从她的身上散发开来,让人不容忽视。
“若儿,你。”
傅流烟静静的看着云若半晌,眸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震惊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云若的唇边泛起了自嘲的弧度,轻声说道:“哥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变得太冷血,太残忍,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了?”
幽幽的声音里,隐约带上了一丝痛苦,和一抹身不由己的无奈,还有苦苦挣扎的绝望。
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她犹如在刀尖上行走一般,步步惊心,每走一步,都将她的脚划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要是可以选择,她也不愿意选择这样的生活,但现在既然置身于如此境地,她如果还怀有妇人之仁,那么估计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通红,心如刀割。
“若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流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眸子里涌现出来的是浓浓的心疼,轻声的说道:“我原以为,你在宫里的生活至少还是幸福而开心的,我没想到你的日子过得这么水深火热,如果早知道你那么艰难,当初我是不是哪怕费尽多少代价也要把你带出宫去好一些?”
颤抖的声音带着心疼和破碎的无奈,幽幽的在云若的耳边回荡着,像一阵阵的叹息。
他的妹妹,应该是天真烂漫的大家千金,无忧无虑的长大,找一个如意郎君嫁了,可是在命运齿轮的转动中,却苦苦的挣扎,含着血泪艰难的向前走。
他这个做哥哥的,做得真的是太失败了。
最后一句话,让云若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像不断线的珠子一般,悄无声息。
“哥,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从我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朝着不可抗拒的方向前进,停不下来了。你应该知道,我和皇上面临的是怎样的处境?那些人,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千刀万剐你不知道吗?就算没有这一次,也会是下一次,不管怎么样,只要我想活下去,路就只有一条,就是将那些会危害我和皇上的人全部除去,否则,死去的,就只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