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他看向梨画的方向。只是一眼,他发现梨画也正在看他,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令他一阵激颤,更加大了他的怀疑!
“梨画,跟紧本将军!”如果他是胡夏派来的,那他定会想方设法把他们的战术传出去。
从昨夜确定战术到现在,他没有让梨画离开过他半步!
“是!”
邹卫的眼神是那么冷,梨画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或是间接做错了什么?或是在战场上的他就是这样?
“将军,你看前方!胡夏大军朝这里移动!”
“哼,来得好,隐明不是个躲在背后不敢应战的人!传令下去,柳中仕一队戒备。壹队贰队留在后方,由刘将军指挥,叁队随本将到前锋。”
梨画随着邹卫策马而去!
“隐明,没想到竟然是你应战,胡夏国没有将才了么?”
“邹卫,不要太小看人,上次败于你只是一只差池,今天我定要你好看。”
“怎么?不想要那信使了?或是说那只是个借口?”
“哼,信使我要,你的命,老子也要!”他就不信,以他争战几十年的经历还胜不了一个二十几的人,他吃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
“好大口气,那就各凭本事吧!”
“兄弟们,杀……谁拿下邹卫的头颅,老子双手奉上千两黄金!”
“杀……拿下隐明人头者,黄金万两,升官加爵!”
一片厮杀在两位主帅的带领下开始了,梨画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自然吓得不轻,他只觉得一群凶恶的大汉拿着长枪朝他冲来。个个凶神恶煞,仿佛在找群架,不错,就是打群架,不同的是,这些就是国家允许的打群架。
邹卫,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静的时候可以让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动的时候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疯狂。
四周的人像疯了一样在互砍,互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些人中间。血从一个人身上溅到另一个人身上,最后梨画满身是血。地上开始躺了越来越多的人,断了的手脚随处可见,腥红了他的眼。
他只知道别人喊打喊杀,别人疯了一样朝他冲过来,他只能自卫,杀了一个又一个,他并不想杀人,可是如果不这样,他们会杀了他的。
这就是战场。
梨画的马被人砍伤了前腿,而他人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摔倒的瞬间迎来的是一把金亮的大刀,千钧一发之际,远处飞来一丙枪,恰到好处的击中大刀,刀口下救出梨画。回眼间竟是不远处的柳州成。
没有太多时间想别的事情,梨画拾起大刀继续作战,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中了刀伤,只因心比身体还要痛,无法呼吸的痛!
慢慢的,两军胜败开始有了变化,从两军持平到后来镜水国险胜,敌军应对得越来越吃力,不出半个时辰,这场战役即将结束。
“梨画,你速去通报刘将军,从敌军后方包围而上,本将军要他们全军覆没。”
“是,将军!”梨画跃上一匹空马扬长而去。
邹卫远远的望着梨画的身影,如果他真是奸细,那现在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无论梨画给刘将军通报的是什么,他都稳操胜券,但是如果他报的是别的,那就怪不得他邹卫了。
待梨画回来的时候,混乱之中发现邹卫已身中一箭,发箭的人正是和自己靠近的莫中仕,一个跟在邹卫身边多年的中仕。
如果梨画说自己搞不清楚状况,那是假的。
直觉的,梨画抽出长剑,直直刺入莫中仕心脏位置,反正杀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不差这一个叛徒。莫中仕根本来不及反抗,更来不看回头看致自己于死地的人是谁。
梨画狠狠的抽出自己的长剑,看向邹卫的方向,发现他也在望着自己。以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
顾不得许多,梨画三步向前扶起跪在地上无法动作的邹卫。
邹卫身中一箭,中箭的位置刚好靠近心脏,因此他不敢妄动。眼睛早已被血水迷住,睁也睁不开,他只觉有人靠近他,鼻中充斥着来人的味道,接着他被扶起,上了马。
“主帅,坚持住!”那声音是梨画。
大家都知道,邹卫是一军主帅,如果他倒下了,那意味着什么?几万士兵的命运皆在此一刻啊!
邹卫使尽了力气,将刺入身体的剑折断,梨画见此,虽有惊心,但还是赞同的帮他用披风盖住受伤的地方。
“梨画?怎么是你?”
“将军,不必多话,您只需在马背上坐直方可!”不要让任何人看出异样啊!
“你想干什么?梨画,不可乱来!”一时激动,邹卫扯到了伤口,但却不敢表现出来。他知道,如果将士们知道自己受伤,那必影响士气,敌军发现这一点,更是会抓住此机会,反败为胜。
“柳大哥,柳大哥……”梨画唤来附近的柳州成及两个邹卫的近身中仕,“几位大哥,主帅有令,柳大哥在此守护,其它两位大哥分左右两路追击敌军,务必要在两百丈内将敌军士兵或击杀或擒拿,不可超过两百丈,拿下隐明人头者,官升一级,黄金万两。”
邹卫静静的看着梨画,突然觉得他是如此耀眼,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无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虽然他越了规矩,私自下军令,但那却是他想要做的,可如今他做不到,嘴里含着鲜血令他不敢开口说话,一张嘴,血水将出卖他隐瞒的伤势。头已经晕沉得不行,他感觉自己已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