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和蓝都已经清楚知道,这个老者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人们所信仰的神明。他曾带领骑士血洗暴土,也曾布道天下。因为帮助这个世界,结束战火,重拾信仰之光,让世界再次成为乐土而成为人族的信仰之神。
并非他们所想的那种神明。
没有想到光明会说这么一句话。他们在宇宙中的事情,他们无法感知到,即使月在很久之前便醒来。这个女子居然也和她们一样的来历。可她并不知道这个冰封的女子是谁。
“看来你们不知道她。”
光明见两人盯着冰块的神情。
月转向这个脸色有些苍白的老人。真实的他并不像神庙中的神像那样身躯笔直,显得更加疲惫,腰背微微有些弯曲。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月到这里开始就有一个迫切想知道的疑问。
“你说。”
“你可以在宇宙之中穿行吗?”
光明神色平淡:“不能,而且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做到。”
月激动的指着冰中的女子:“她不是你从天外带回来的嘛?”
光明来到巨大的窗前,上午的阳光明媚的穿过琉璃窗,透过上面的琉璃彩画。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上面血色的世界,大地苍白,尸骸枯骨构成苍茫,一群疲惫的人孤独地行走在其间,有人指着前方,似乎发现了希望。
“天外仅仅是天外,不是宇宙。”
蓝伸出双手,拥抱着月。用他们的语言,轻声安慰失落的她。
“妹妹,有我在。”
大殿内只有阳光斜斜洒落,寒冰独立一角。尘埃沉浮明灭。
良久。
“怎样才能?”月睁开双眼,血丝弥漫眼眸,声音沉静听不出波澜。
光明看着她那发红的眼眸,笑了。
“曾经的世界可以。”他看向她顿了一下,“或许未来也将可以。”
“什么……”
“好了,不要再问了,时候到了你们自会知道。”光明打断她。
从窗外朝远处望去是一座雨雾缭绕着的山峰,之前的雷雨从天空扎根大地,千丝万缕。
“我之前说过,我为你们提供一个去处。你们决定怎样。”光明问道。
“哦,对了,是一个入学的机会,你们的生活所需皆由我解决。”
“我们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和妹妹都需要先熟悉它,蓝答应了下来。
“不,只有她去。”
“什么意思。”蓝沉声皱眉。
光明走到一张椅子坐下:“不用紧张,她,你妹妹去学院,外边一般称为神庭。你要留在神庙,我亲自教你。”
“不用了,我不需要你教。”蓝果断拒绝他。
月紧张地不觉与兄长站的更近些:“我们不会分开的。”
“不用这么紧张,虽然这是个陌生世界,但是没几个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也没人在意你们的到来,更加没人想对你们不利。所以不需要随时都绷紧神经,缺乏安全感。”
“你哥哥跟着我,我会用心教他修行之法,你们不是想寻归途嘛?而你,在神庭可以熟悉这个世界的事物,也能在这里交些朋友,一边慢慢修行。”
“为什么是我?”蓝看着眼前半靠在宽大木椅上的老人询问。
“你够好。”光明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看向月:“她本来也很好,但……”紧接着欲言又止,微微皱眉。
“虽然你不能随意进出神庙。”光明对月道。“但是你却可以随时去神庭看她。”随即又对蓝说道。
“今天你们在这住一晚,明天我派人送她去神庭。”说完起身消失在一个门户之后。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神仆带着月和蓝离开。
“两位,我先带你们去吃午食。随后我会给你们安排住处。”
神庙占地大的吓人,这一下午,没有人干涉他们行动,两人在这片山腰的神庙群穿梭,只是走了一小片地域。而且中途,月还多次询问,才找到回来的路线。
除了中心地域人非常少,越往外越多人的痕迹,从其他人那寻来的信息,中心是十一祭司主要待的地方,而神明常常都在闭关。外围住着神庙的神仆、信者等一些维持神庙运转的黑袍。还有很多的市集等等。基本上就是一个小型城市了。
夜间灯火通明,从光明城中看去,神庙就像镶嵌在万丈高峰腰间的明珠。
第二天一早,钟声飘荡在神庙处处角落,身穿白袍,头戴明月冠的神仆边祈祷边敲响铜钟。
两个高矮相差很大的身影在一处宽阔平坦的路边,月和蓝两人的服饰变成了神庙的白色长袍,不得不说,这里的长袍都是白色,却分很多种,既有朴素风格,也有华丽。或兼具,美感俱佳。
不过神仆送来的留在了房间,自身的服饰变换比那更加合身。两人的脸也变了,两人都有一张和这个世界人一样的脸。
这是无面族的特性,天生无面,死时方显。但是可以幻化一张面孔,不是真实的面孔,而且并不是由自己所能控制,由心而生,且随着变幻。
“过几天,我会来看你。记得注意安全,交些朋友,多和朋友玩。如果有人欺负你,打的赢就揍他,打不赢就找人帮忙,然后再告诉我,我替你出头。回家的事,不用太担心,有我在……”
蓝摸着妹妹的头轻声道。
月笑的很开心,眼睛像弯月,小虎牙亮晶晶,微圆的脸颊,阳光下小雀斑也那么明亮。对眼前这个真正的亲人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按这个世界的人的年纪算我都是老妖怪了。”
“我都不煽情,你还这么,这么,额,我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拜。”
月眸光闪烁,飞速略过他的脸庞,然后转身登上早已等在不远处的马车,还是昨天那样的马车。
马车沿着大路,向着远处而去。阳光明媚依旧,一个高高的身影站在路边,眸光相送。青丝束着披落。眼鼻立体,肤色略暗,浓眉微蹙。直到马车消失在尽头,他收起微笑,心事像是突然出现,微蹙眉头,然后又马上消失。
而马车上,一个女孩独自安静的坐在宽敞的马车一角,驾驭马车的两个黑袍神仆正热闹的聊着自家的闲事。一道门帘将车内外隔成两个世界,阳光透过纱窗缝隙落在女孩身前,阳光与阴影的交界也将女孩和外界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