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头丧气,他总有本事让我对他的感激和愧疚在一秒钟之内消于无形。不过这次,我没再炸毛,诚心诚意向他道:“我刚才太过着急口不择言,国舅爷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这次多亏了国舅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然青芜此刻已经是命丧黄泉了。”想想刚才,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体贴地问我,“冷吗?”
我摇摇头,“不知雅若公主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她。”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真打算这样去?浑身湿透,还披着我的衣服?”见我不语,他又笑道:“刚才我让阿城救下公主后找身衣服给你。你稍安勿躁,等一会儿吧。雅若公主此刻肯定昏迷不醒,她离叶澜昊更近,中的迷香比你严重,待会儿你让公主的侍女将她浸在冷水里小半个时辰,迷药就解了。”
他这样细心周到,让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多谢国舅爷。”我有些好奇地问他,“刚才国舅爷怎么正巧路过萱若殿的流云亭?”萱若殿背后很是僻静,一般人还真不会去。
“我是跟着你出去的。”他淡淡道。“见你们着了叶澜昊的道儿,便让阿城带着人去救下雅若,自己才过去带走你。”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他也正好转头看我,夕阳下他的神色专注郑重。我不喜欢这样的暧昧,长久以来他一直对我一副倾心爱慕的样子,但是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我开诚布公道:“国舅爷,奴婢不明白。如果有什么事儿需要奴婢做的,您大可直言不讳,您犯不着这样对奴婢。”
他苦笑一下,“还真让我说不出口啊!”
有什么事儿这么神秘?让他都说不出口?我更加好奇,禁不住又展开了我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您是想发展我做您的内线,让我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
他惊讶于我的自负,“就你这爱管闲事儿还没脑子的,救个人都能把自己赔进去,爷能让你做眼线?你真当爷是废物啊!”
他这话说得我很是无语,太伤咱自尊了。那我只能往别的方面遐想,“那国舅爷您是觉得奴婢喜欢的是太子殿下,而拒绝您的美意,所以引起您的好胜心?”我没好意说他是贱神上身。
他认真地想了想,“好胜心没有,好奇心倒是有的。你为什么看上我那大外甥了?是不是因为他答应给你爹沉冤昭雪呢?”这回轮到他脑洞大开,发挥想象力了。
“没有,太子殿下从来没有承诺过。”我老老实实地答道。
“那你怎么就跟我那大外甥看对眼了呢?要说你跟三小子是青梅竹马,爷能理解,你跟太子这事儿,实在是让爷百思不解。”云谨言一副勤奋好学,不耻下问的神情向我请教。
我也不能告诉他我跟叶澜修都是穿过来的,只能打哈哈道:“嗨,这个嘛,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国舅爷对奴婢青眼有佳才真是让奴婢百思不得其解呢。奴婢还没缺心眼到真以为您看上了奴婢。”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问我,“你果真对太子这样死心塌地?有没有改弦更张,看上我的可能性?”
他用如此认真的态度跟我讨论这个问题,让我感觉无所适从,这确实不像是对我情根深种,倒像是在讨论一个方案,或者说一个交易。我以斩钉截铁地语气告诉他,“不可能,奴婢对太子那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哦,是这样啊。”他有些失望,但并不是叶澜澈那种痛彻心扉的失恋状态,仅仅是失望而已。
我正要再问,就见阿城手里拿着一套男子的衣服从小路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脱下身上云谨言的外袍递给他,“多谢国舅爷今天又救了奴婢,若国舅爷需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定然不会推辞。”
他看着我,微笑着缓缓摇摇头,“你将自己保护好就行了,我嘛,”他顿了顿,唇角挂起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容,“不需要你做什么。”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冲我牵牵唇角,“你快换衣服吧,别着凉了。我先回萱若殿。”
云谨言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发呆,直到阿城将衣服递给我,关切地问我,“姐姐,你没事儿吧?快把干衣服换上吧!”我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