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啊。”我大声地叫着,使劲一踢车。
“陌千寻,这是高速公路,停什么车?”
“叫你停你就停,总之我会自已回北京,用不着你来关心。”
“你冷静一下,我在前面服务区等你。”他靠边,停了下来。
我甩上车门往前走,柏油路现在正是热得沸腾的时候,他车子开得很慢,是想让我开口。
我大步地走,不会开口叫他的。
倔强的根性,本就存在着的。
我喜欢的是纪小北,我结婚的是你,我把土地给纪小北,我把我的人生给你,你若是让纪小北选,纪小北肯定不会要土地而要我。
可是他的家世,好得太过份了,不是我能踩得上的。
仰头看着日头,毒辣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最亮的地方,亮得有点发黑,看了一会双眼就难受了。
口袋里还有点钱,在服务区里他等着我,我买了碗方便面泡着蹲在地上吃。
他叹了口气,去车里取了瓶水给我:“没多远的地方,可以下高速吃饭。你要任性,等你身体好了再任性。”
“不要你管。”
他抢了我的方便面:“不要我管,那你就自已过得好一点,我们以前吵架,还不有吵够吗?千寻,你经历的事也不少了。”
“我总不如你。”
“不是这意思。”他叹口气:“你要学着,更会控制自已的情绪,这样伤身体,这方便面没有营养,也别亏待自已的身体了。你现在生气我知道,回家你怎么折腾我也行,让我把楼梯都抹干净,让我去草坪把所有的杂草都拔干净。”
这是在哄人吗?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让你跪摇控器,成不成?”
他笑:“可以考虑一下。好了,上车吧,这天气多热,看你衣服都有些汗湿了。”
发泄过后,轻松了许多。
不过缝隙,怎生没有呢。
房里的钻戒,依然那么安静,但是嫁与不嫁却有些犹豫了,乔世伯是想在弥留之际,看我成为乔东城的妻子,这样他对我爸妈,就会有一个交待。
可是……可是很多的纠结,在心里徘徊着。
喜饼,请柬的打电话过来,叫我过去看看是否满意,我跟他们说,稍后些,现在没有时间。
飞烟先订婚,请的是国内的一些亲戚,请我可一定要去。
而且乔东城也早就替我买好礼物,我总不能避世而不出门吧,乔东城现在又销了一些假,去了部队。
正找衣服电话就响,乔东城打过来的:“千寻,今天飞烟在世纪酒店订婚,你先带着礼物过去,我得稍后一点。”
“嗯,好。”
“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出租车,上山接你。”
“不用了,我开车过去,开慢点没事的。”
乔家的司机现在只有一个了,带到了度假山庄去给乔世伯开车,往时热闹的乔家也只有二个佣人一个厨子工作着。
“开慢些,现在还早,不必赶时间的。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一会听个简单的会议报告就可以过去了,对了,给我拿套衣服带上。”
“好的。”
挂了电话换好衣服,好好地修饰下自已,眉毛修得整齐,搽上各样的护肤品,修颜液,底粉,粉,胭脂,样样都弄得仔细,再在纤长的睫毛搽上睫毛膏,要把自已弄得漂漂亮亮的,让那些远房的亲戚们不对我浮上各样的可怜光芒。
虽然我爸爸妈妈离开了,但是我依然,活得很好。
乔东城的房间,很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很浓的男性味道,一丝不苟的,看看那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一样。
我的经常都双脚一蹬,不叠的,回来都整齐着,佣人会打理。
拉开他的衣柜,放服放得格外的整齐,这样的场合要穿正式一点,这么热的天,简单一点就好了,他又不是新郎,只是贺客而已。
最多的就是白衬衫,没啥好选的了,就给他取一件白衬衫,西裤,袜子也要。
拉开最底下的,放的是领带,五颜六色满满一箱。
领带本是轻盈之物,可是拉出来却是有点重。我拔弄开领带,一本有些年代很厚的相册搁在底下。
我有些好奇地取出来,翻开看。
那是我们幼年之时的照片,咦,这不是我奶娃儿的时候吗?还哭,好丑啊,然后就是长大一点的,我们在度假山庄照的,去游玩照的,骑马照的,好多啊,几乎每一页都有我的照片,而别人是廖廖无几。
有一张,照得真是漂亮,那是穿着校服笑得好开心,而且照得好是清皙,头发微湿,贴在脸颊上,可是肤色是那么的好,白里透红着,眉间眼里的开心,浓得化不开。
这一张应该是我读高中时照的,但是那时候乔东城早就毕业了啊,我都不知有这么一张照片,他倒是收藏得好好的。
抽出来,后面竟然写了字。
致我最美丽的女孩。
笔迹写得刚劲有力,是乔东城的。
往后所有的照片,越来越多是我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而且很多是偷拍的,和他吵架后气鼓鼓,我和林端一起的照片,少得可怜,唯有一二张也是和大家一起模糊不清的。
很少很少了,乔东城是说过我和林端不合适,让我吼了一顿之后就越走越远了。
照片,也应该是那时就开始减少的。
把相册放回去,用厚厚的领带盖好,拉开旁边的柜子,放的就是袜子了。
顺便到鞋柜里,挑了双新鞋子装好,用纸袋提着出门。
世纪酒店外面摆着一对新人的婚纱照,笑得很甜蜜,男的俊气,女的艳丽,怎么看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如果我没有去法国,现在飞烟姐的位置,也许是我的才是。
可是感情的事,去哪里寻找永恒,也只有失去了才会总是在怀念着。
进去,林端和飞烟姐已经在里面迎客,我把礼物送上。
飞烟开心地说:“千寻,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听说你月初做了手术,但是那时都联系不上你,没有去看望你真是抱歉。”
“呵呵,又不是外人,怎么说这些见外的话,这是给你的礼物,祝你们幸福。”
她拥抱我:“千寻,我现在真的感觉好幸福,好幸福,林端从来没有这样对我好过,小产之后他都是亲自照顾着我。”
“幸福就好。”
我笑。我虽然没有这样的福气,可是我仍然希望这个世上开心的事比伤心的事多。
“林端,恭喜你。”
他淡笑,眼里盛着忧伤。
“千寻。”他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握一握,然后放开:“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挺好的,就等头发长好了,所以现在,帽子还是必须的。”
他笑笑:“那就好,快进去坐吧,左边最靠窗的地方,几个朋友在那儿。你这身体刚好,别久站。”
“好。”
“千寻。”
“嗯。”我依然冲他笑。
他轻声地说:“你今天真漂亮。”
得他赞我,真的很开心,女为悦已者容。
笑着进去,时间还有些早,来的人也不太认识,左边看到阮离,林夏坐着了。
林夏依然那般的清净,不染尘烟,端着茶细细地品着。
难得的林夏居然会提前来,过去打个招呼:“林夏哥,阮离,这么早啊。”
他放下茶,拉开身边的椅子:“坐这,千寻。”
我依言坐下,他转身却将我的帽子给揭开。
“林夏哥。”我不依地叫一声:“会弄乱我的头发的。”
“我看看伤口。”他说:“不会弄乱你的妆的,今天这样,真好看。”
“哈,瞧吧阮离,本小姐都说长得漂亮,你们一听就要作吐,今天林端一见我,就夸我好看,现在林夏哥也是,你可以污蔑我的品味,不可以污辱他们的言词。”
阮离差点没将水给喷出来:“千寻,这小嘴巴,越来越是歹毒了。提的是什么?不会又是好吃的吧,林端订婚宴呼的,我昨晚上就没吃饭了,扶墙而入,一会儿一定要吃到扶墙而出。”
这资本家,小气得让人好想把他逮去灌猪笼。
林夏细心地看我头上的伤口:“别沾到水了。”
“我知道呢,林夏哥。”
他帮我把帽子戴上,还顺便地给我整整发,那亲昵的劲儿,让我觉得吃不消。
“带的是什么?”他也好奇地问。
“乔东城的衣服啊,他现在在部队,一会儿就过来,办公室估计没有衣服了,就叫我带过来。”
“千寻,你真要结婚啊?”
“切,阮离,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么幼稚的话,我当然是想要结婚了,姐现在也是嫁入豪门啊,你说,你是不是怕送礼,我不用你送成不,阮少,你个小气鬼。”
阮离看看林夏:“我什么时候小气了,千寻你做事总是欠缺成熟的考虑,乔东城在外面花花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他结婚,你是打算做后妈吗?”
“什么意思?”
“林静要把乖乖给乔东城。我说啊,你真是的,你嫁给林夏哥不更好吗?林夏哥这么疼你,这么宠你。”
我掳掳头发:“阮离,我看你还没有喝酒,就开始醉了,林夏哥是林夏哥,你哪能用这些开玩笑啊。”
林夏眉峰一皱:“千寻,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去,可是他拉上了我的手,使力将我拉了起来。
好吧,说清楚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