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吴小凤兄妹三人,有两个哥哥。
她在家中是老小,又是唯一的女孩,所以备受父母宠爱。
大哥吴东昂对父母偏爱吴小凤一事,并无过多不满。
但二哥吴东魁却因为父母对吴小凤的偏爱,不仅怨恨起了父母,而且也怨恨起了吴小凤。
吴东魁是个性格极端的人,他在成家之后,也跟吴小凤家少有来往。
吴东昂听说吴小凤住院之后,第一反应,是陪着媳妇赵腊梅到城里的君临酒店取钱。
在2010年的国庆节期间,君临集团以回馈老客户的名义,发行了一款“融易通”的金融产品:1万元起投,投资期限满1年,按照年化20%计息;1年之内,急需用钱时,可以随时取出,但是只能按照每月1%的回报来计息,不满月则不计息。
这种随存随取的金融产品,回报又远远超过银行数倍,加上君临集团有实体的酒店作为信用背书,这款产品吸引了许多客户。
赵腊梅就是在朋友的推荐下,把家里积蓄的十一万六千多元钱,只留下了零头,其他的十一万,全部买了融易通。
“现在取钱,利息少了快一半了!能不能再缓缓?说不定小凤家就不缺钱呢!”赵腊梅在路上抱怨道。
“咋可能不缺钱?刘恒赚的钱不够自己花,小凤跟刘耿种地能有几个收成?进了医院,钱就是人的命!”吴东昂没好气地说道。
“刘影不是挺能挣钱的吗?四年前她就在南阳买房子了,还是全款呢!”赵腊梅还是不情愿牺牲掉自己的那点利息。
“她挣的钱,都买成房子了,还能有钱吗?她的那个花店,转让出去一年多了。这一年多也没见她再做什么生意,能不能指望,都很难说。”吴东昂瞪了一眼财迷心窍的媳妇。
“那咱们先去医院看看,刘影要是拿不出来钱了,咱们再去取钱吧?再过六天,就能多拿一个月的利息了。”赵腊梅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人命关天!那是我亲妹子!”吴东昂终于压不住火气,吼了起来。
赵腊梅委屈地垂下眼眉,嘟着嘴巴,不再说话。
这一天,是2011年1月30日,农历腊月二十七,吴小凤住院的第二天。
君临酒店的五楼,是办公区。
赵腊梅带着吴东昂,轻车熟路地到了办公区,在前台登记后,找到了朋友介绍认识的业务经理姜海波。
“赵姨,公司的财务都放假了,您要取钱的话,要等元宵节过后了。”姜海波看起来十分诚恳,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脸歉意。
让姜海波意外的是,赵腊梅在听到不能取钱的消息后,不仅没有发脾气,甚至都没有任何质疑,就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那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们元宵节后再来。”
吴东昂愁上眉头,叹息一声,跟着赵腊梅无奈地离开了君临酒店。
赵腊梅心情大好:多了一个月的利息,就是多了一千一百元的收入!
到了医院,吴东昂得知刘影已经把钱准备好了,就没有再提取钱的事情了。
赵腊梅更不会提。
2,
2011年1月30日,山东TA市的某某县城里。
周婉也回家过年了。
刘旭打着找白荷的名义,从家里出去,到周婉家拜年。
周婉父母一直在为离婚的女儿发愁。
当他们看到既帅气又阳光的刘旭,对周婉情意浓浓的时候,甭提多开心了。
周家人将刘旭当做贵客,招待的热情,丝毫不亚于柳叶。
吃过午饭,二人到一座小山上散步。
“你说的那个白荷,也够痴情的。”周婉这段时间,在电话里,多次听到刘旭讲白荷的事情。
“说来滑稽,我们觉得白荷对高旋痴情,高旋却觉得白荷对感情太随便。他抓住白荷的那些过去,放不下。”刘旭握着周婉的手,放进了自己的皮袄口袋。
“除了那些过去,现在又多出了个白荷她妈的反对,如果高旋真是那么死要面子的人,即便白荷找到高旋,他们要想走到一起,也太难了。”周婉说到这里,握住刘旭的手,下意识地多用了些力气。
“我真是不理解这家伙,面子值几个钱?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不比什么都重要?”刘旭气愤地说道。
“你很同情白荷?”周婉突然问道。
“你不同情她吗?她父亲那么早去世了,她靠自己勤工助学,读完了大学,多不容易啊!谈恋爱的时候,却遇人不淑,本来已经够不幸了,高旋还要拿着她这些伤疤说事情,不是很过分吗?”刘旭脸上的愤慨之色,更加浓郁。
周婉停下脚步,盯住了刘旭的脸。
“我说错了吗?”看到周婉的异常举动,刘旭开始反省自己。
“你没有错。只是我在想,你的父母连见都不想见我,他们或许会比高旋,更加要面子。”周婉叹气,“我离婚之后,不该再见你的。见了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但我想了无数遍,都不觉得自己能够闯过你父母那一关。”
“不用管他们,只要我们坚持两三年,他们就我这一个儿子,肯定会让步的。”刘旭胸有成竹。
“你怎么知道,这两三年里,你父母能不能承受得了?我们为了自己,不管不问你父母的死活,是不是太自私?”周婉幽幽地问道。
“那你也可以经常去看望我的父母,去的次数多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们也一定会被我们打动的。”刘旭换了一个思路。
“呵呵,你刚才说,高旋每次拿白荷的过去说事情,就是抓住白荷的伤疤不放,甚至算得上是在白荷的伤口上撒盐。
我去见你爸妈,他们也一定会拿我的过去说事,让我明白我配不上你,让我知难而退,这算不算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去一次,就等于让他们把我的伤口扒开一次,然后撒一次盐。
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没有白荷那么坚强,精神上能够承受这样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怕你父母还没有接受我的时候,我就恨上了你的父母。”周婉毕竟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人,看人看事看自己,都更透彻。
“婉儿,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放弃我吗?千万不要,我求求你!我等了这么多年,心里也只能有你一个人!现在我们都是单身,我们有权利走到一起,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我们!”刘旭恐惧起来,紧紧地抱住周婉,疯狂地吻着周婉的脸颊,额头,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