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凌奡天不再言语。
朝夕换了一桶热水,将凌奡天的鞋袜褪下,把脚放进木盆里,当她的手指在温热的水里触碰上他,他突然蹙起眉头,不知是因为恰到好处的水温,还是她手指恰到好处的力度,他只觉有一股热流从脚心蔓延而上,沿着脉络涌便全身,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恼怒,他用力将木盆一踢,“够了!”
盆里的水溅了朝夕一脸,她咬了咬唇,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水,一声不吭的端起木盆走了出去。她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比起仇恨这样的屈辱根本算不得什么,他越是刁难,她越是要忍耐。
深吸一口气,她重新回到内殿,“皇上,要奴婢为你更衣吗?”她按例问道。
“不必了!”凌奡天冷冷的,“今晚守夜!”
“是。”
伺候凌奡天睡下,放下床帏,朝夕在床前的脚榻上坐了下来,窗外月色清辉,让她禁不住想起往事,心下又是一阵惆怅,她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天,能和凌奡天心平气和的共处一室,好在,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
第二日清早,伺候完凌奡天盥洗离去,朝夕就仙琳的事找到了徐嬷嬷,徐嬷嬷并不以为意,只道:“活是派给你们的,至于你们怎么分配,那是你们的事。”
仙琳没有被派去别处,自然每日都和朝夕去锦云宫伺候,起初仙琳还不放心将朝夕一个人留下,但一段时间的相安无事后,也渐渐放宽了心。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走过,不觉已是半月。
这些日,朝夕和凌奡天之间没有任何进展,或者说,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他们连话都很少说,他本冷若冰霜,她也不会阿谀谄媚,静默似乎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一种习惯。何况,她也不认为一定得说些什么,让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反而能增加他对她的好奇。
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凌奡天不再让她给他洗脚,但这是小事,朝夕也没放在心上。
凌奡天回寝宫的时辰一天比一天晚,也许是有太多的政务要忙,有时也会将奏折带回寝宫批阅。
朝夕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阿栋会将凌奡天需要的东西从书房拿过来,他停留的时间很短,但每次目光都会有意无意的瞟向朝夕,却在朝夕发现他的时候又迅速移开,然后匆匆离去。
凌奡天的心思沉浸在公事里,朝夕就静静的在一旁磨墨,等他刚要伸手取笔时,朝夕已经将沾好墨汁的笔递了过来,那时候,他的眼中有光亮一闪而过。
天气逐渐转暖,阳光暄煦普照,万物生机盎然。御花园里花红柳绿,蝶飞鸟吟。凌奡天缓慢的走着,微风轻拂着他的发梢划过他高挺的鼻翼,他的视线落在远处,深邃如雾。
阿栋紧紧跟在他身后。
“真的没有可疑之处?”凌奡天有些怀疑的声音。
“到目前为止,属下还没有发现,属下一直在暗中观察,没看到她有异常举动,没有偷看奏折,也没有跟任何人接触。”阿栋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