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琳抿了抿嘴唇,“好吧,反正到了这一步,你也应该知道,或许你也有听说,”她叹了口气,又继续道:“皇上他……没有嫔妃,可有的时候又需要女人,所以伺候皇上就寝的宫女就难免……这都不算什么,入了宫,自然都是皇上的人,糟就糟在凡是被皇上宠幸过的宫女,第二天都会以各种理由处死。”
朝夕颦起眉头,一种厌恶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所以谁都不愿做这门差事,以前都是排班的,二十几个宫女差不多大半个月才轮得上一次,可徐嬷嬷……兴许欺负你是新来的,就派到你头上,我只不过帮你说了一句,她就……现在好了,就我们两个人,不知道哪天就要倒霉了。”仙琳不无埋怨道。
朝夕淡淡一笑,“你后悔帮我说话了吗?”
“那到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徐嬷嬷这样安排有失公允,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呗,凭什么不讨好的差事就让我们来做,现在她们几个还不知道在背地里怎么得意呢。”
朝夕安慰道:“不是有句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放心吧,吉人自有天象。”
“你倒会安慰自己,”仙琳脸上的愁容丝毫未减,“我跟你不一样,我父母年事已高,家中还有弟妹要养活,一家人全都指望着我每月那点俸禄,我要死了,他们可怎么办?”
朝夕想了想,道:“那不如这样吧,今晚上你就当带我一回,告诉我要做些什么,该怎么做,明天一早我去见徐嬷嬷,让她另寻一个差事给你。”
仙琳诧异的睁大了眼,“那……那怎么行……”
朝夕笑了笑,“你若不是为了帮我说话,也不会被派到这个活,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这么好,我有什么理由对你的难处置之不理,何况你还有家人,而我无牵无挂。”
“可是……”
仙琳还想说什么,朝夕却打断了她,“就这样吧,除非你不把我当姐妹。”
仙琳就再也说不出话了,眼底里朝夕的笑容犹似三月的阳光,明媚而温暖,她失神的看着她,有熠熠光芒在她眼中耀动。
***
凌奡天的寝宫在乾宇宫正殿的后方,中间隔着一个御花园。正值三月,御花园内百花争妍,蝶舞莺飞,橘色的阳光普照着大地,空气里飘曳着馥郁的花香。
乾宇宫的守卫自然比皇宫内任何一处都要森严,朝夕跟在仙琳身后,只觉四周氛围庄肃,两人一路低垂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东张西望,直到踏进锦云宫。
这是朝夕第一次踏进凌奡天的寝宫,她一直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寝宫应该奢华到了极致,但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大感意外。没有她想像的那般雕梁画栋,没有作工考究的摆设,更没有璀璨夺目珠宝装饰,她所看到的就是满眼的书籍和卷轴,这里似乎更像一个书房而不是寝宫。
再往内殿里走,一架工艺精湛雕刻着飞龙在天的床榻印入眼帘,榻上铺着罕见的鹅黄色的金蚕丝被褥,这种金蚕丝锦朝夕以前在洛国皇宫也见过,洛王像宝贝一般收藏着,只有到了重大节庆时才会命人取来铺上。犹记得那时,能看上一眼金蚕丝锦是多么大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