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地的气候,中原人总是受不住,别人受不住,只有生病,但邱琢不同,他有姐姐。
自从来到草原,春姬就开始熬制各种粥,粥里加了各种药材,邱琢就是想生病,那也得经过春姬的同意啊。
营帐之内,邱琢与春姬正食用者刚煮好的粥,姐弟俩有说有笑,好不温馨,而就在这时子车嘉言突然闯了进来。
“邱琢将军,巨象部族愿意加...。”
子车嘉言也许太过兴奋,或许也是跟邱琢谈得来,熟络,完全没了礼数,但刚进营帐,要出口的话便打了结,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佳人。
在草原上稳定了下来,春姬也恢复了往日的装扮,淡蓝色的长裙,显得优雅而又端庄,她本就是齐国大夫邱璞瑜之女,仪表姿态自然出众。
“弟弟要与统领商讨,姐姐便先行退下。”
春姬对子车嘉言行了一礼,便向营帐外走去,留下大脑呆滞的子车嘉言,眼睛随着春姬的身影转,直到那身影走出营帐,视线被布帘遮住。
“子车嘉言,你休要对我姐无礼!”
邱琢快气死了,这货没礼数闯进来就算了,那这种眼神盯着他姐姐是什么情况?
“子车嘉言,我跟你说话呢!”
自从跟着刘众来到草原,邱琢也有了自己的一身傲气,草原人,他可没几个放在心上的。
而今,那子车嘉言竟然对自己的言语不闻不问,眼睛依旧盯着布帘,似乎能看到布帘后那消失的俏丽身影。
然而,那愣住的青年似乎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醒过来,依旧盯着那俏丽身影消失的方向。
“哼!”
邱琢气坏了,但现在也只能等着货醒过神来。
良久,子车嘉言嘴里喃喃突出四个让邱琢哭笑不得的字,
“窈窕淑女!”
谈话自然也就变成了一人热情,一人冷漠,冷漠的人在生气热情的人无礼,而热情的人却一点也不嫌冷漠的人无礼。
冷漠的人越是无礼,热情之人就越是有礼,因为这样,才像一家人嘛。
离开邱琢的营帐,子车嘉言高兴坏了,径直向刘众的营帐行去。
刘众的营帐内,刘众正和阮隆商讨着对草原的管制,草原之人太过分散,若有个飞机或者卫星什么的监视着草原,那该多好。
可这个时代没那些玩意儿,所以刘众只好想别的办法。
草原广阔,但草地高低起伏,很难看到很远的地方,若能建造一座高塔,用来监视所有草原部族,也能对草原部族形成威慑。
而塔的名字刘众已经起好了,就叫九层妖塔!
“主人,主人...!”
子车嘉言还没到营帐,就没什么规矩的乱喊。
“主人,子车嘉言求主人为子车嘉言做媒,子车嘉言要娶邱琢的姐姐为妻。”
“?”
听到这声音,刘众和阮隆顿时都惊呆了。
这么直接的么?
不是该先有个什么眉来眼去的,摘花献媚什么的么?
这该怎么回答他呢?
刘众赶快对一旁的亲卫说:“快,拦住他,就说我在午睡!”
子车嘉言的身份特殊,若春姬和他成婚,对刘众统治草原而言,只有好处。
但这婚嫁的事儿他没接触过啊,他是现代人,婚嫁不是应该你情我愿么?
旁边的阮隆却很是玩味,那表情,完全像个坏男人。
“君上,阮隆认为,此事可取。”
刘众看了一眼阮隆,他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但春姬姐弟俩一直跟着自己,做事尽心尽力,若连终身大事都为他用来做交易,那刘众会很愧疚。
“此事还需春姬同意。”
刘众淡淡的说到。
“君上,阮隆愿前往询问。”
阮隆自告奋勇,很明显要促成此事。
“君上,试问整个天下,像子车嘉言如此至纯之心,多吗?”
别说,阮隆这么一问,还真是少找。
用心待人的人很多,但心肠纯透的人不多。
子车嘉言效忠刘众,一是为了减少草原上的杀戮,缓解白马种族长归来前的压力。
二,子车嘉言游历中原,也接触过很多大家,其中就有魏国的子夏的学生们,自然也就看到了草原的不足,也是打心眼里想改变草原的状况。
可以说子车嘉言倒是个值得托付的年轻人,有谋略,目标明确,更重要的是,有大爱,也有小爱。
“春姬姑娘若嫁给子车嘉言,草原对君上将会更加归心,而白马种部族族长,能回来也只能投靠君上,
如此一来,草原便是君上的草原,而子车嘉言的未来,便掌握在君上的手中,而春姬姑娘的婚事,也会成为草原之佳话。”
阮隆说的刘众自然之道,但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仍然不会像这个时代的人一样,完全不考虑女人的意见。
说客,自然就是阮隆了,但刘众只准许阮隆对邱琢讲。
邱琢的营帐内,春姬端来了肉羹饭食,春姬像往常一样,喜欢照顾弟弟。
而邱琢,却心事重重。
“姐,今日阮隆前来找我。”
邱琢说一半留一半。
“阮隆先生一直在帮公子,若先生又什么教导,你可要用心学习。”
春姬淡淡的答了一句,她叫刘众,从来都是公子,并不像邱琢一样叫君上。
“阮隆先生说,子车嘉言向君上求婚。”
邱琢刚说完,春姬盛饭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问:“是吗?公子答应了?”
“阮隆先生前来,便是此事,阮隆先生子车嘉言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邱琢虽然没有说出被求婚者是谁,但春姬已经心知肚明,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拿着的木勺也放了下来。
“姐姐想起来炉火还未熄,弟弟你先用饭。”
春姬转身便离开了营帐,背影说不出的落寞,瞧的邱琢一阵心疼。
“姐...!”
有些事,即便姐弟俩没说过,但做弟弟的,也明白姐姐的心思。
而春姬,自从出了营帐,便没有再回来。
战国女子苦,万事由不得自己,而刘众没有做决定,而是派阮隆来询问自己的意向,她心生感激。
但,她又何尝不心痛刘众派阮隆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