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谢安三岁了,谢裒请来丞相王导做他的蒙师,王丞相看了谢安之后,跟谢裒说:“谢太常,你这儿子我教不得,此子生而知之,天生灵根,只是现在灵智未开,我没有这么大的德行来教化他。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谢裒连忙谢过王丞相,二人来到正堂分主客而坐。谢裒道:“实不相瞒,20多年前我为求明主离开家乡,多日苦寻不得,身上盘缠也都花光,一日来到汶河边,又急又饿就昏了过去,有幸被一道人救活,那道人告诉我,贾后摄政不日将亡,不就贾后就死了,又跟我说八王乱世,第二年八王就乱了,还说神舟陆沉五胡乱华,结果都一一应验。他让我把这第三子交给他,他要教他本领,我当时随口就应了他,您看此事该当如何?”王导一听诧异非常:“还有这等世外高人?那你还犹豫什么把这孩子交给他,说不得十多年后,我大晋又多出一个了不起的人才,这是我大晋中兴之相啊,说不定我们能驱除鞑虏打回江北,回复我华族江山。你还犹豫什么?”谢裒道:“丞相有所不知,那道人当时年龄和我差不多,而且还是瘸子,自称瘸道人。我当时持才自傲就没把他放眼里。只是感激他救命之恩,当时想他一个身残之人又能有什么本事?当他说的话一一应验我才觉得他确非常人。后来安儿出生后我偷偷命下人去了当年的那个道观,根本找不到那个道士了,只有个老道士,现在那个瘸道士如果还在世也就40岁上下,这个老道士须发皆白老态龙钟,明显不是一个人,我就是想把安儿送去,也不知道送给谁啊!”王启道:“这道难不倒我,我认识一人可帮你找到这个瘸道人。只是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一般人见不着她,只有我带你亲自去说不定能见着她。既然这事关乎我大晋气运,我就带你走一遭,也让安儿一起去吧,毕竟事关他师傅所在。”谢裒连忙应了,二人约好明日去拜访这个神秘人。第二日谢裒带了谢安来到丞相府,王丞相的车架已经在门前等着了,王丞相见他们到了,吩咐下人和谢裒父子一起乘车来到会稽城外,此时正是初春,江南的春色美不胜收,堤岸上杨柳依依,田野嫩绿,远山含黛,更有各色鲜花点缀其间,远处一片桃林开的正艳,让这一行人沉浸在无边的春色中,只觉得身心愉悦心旷神怡。路上风景如画,路途自然就觉得短了不少。
辰时刚过,他们来在了一处小院,小院就在桃林里面。早有侍者通传,王丞相吩咐下人在外面等着,带着谢裒谢安共三人进了小院。进得厅堂,正座上坐着一位老妇人,须发皆白,却没有束发,留着一个姑娘头饰,满脸皱纹,慈眉善目,让人一看就觉得和蔼可亲。手持一根寿星柏木杖,杖上挂着一个葫芦,身穿一身灰色粗布麻衣,腰上挂着一个祖母绿的如意,穿着朴素可是身上挂的,厅堂里摆的就是谢裒家也拿不出来几件。谢裒一看暗道,又是一位隐居的世外高人,这一趟恐怕是来着了。王丞相见了老妇人拱手道:“刘姑娘,晚辈王导有事来麻烦您老人家了。打扰您清修,还请海涵。”这老妇人道:“启儿,一眨眼你已经是我大晋的肱骨之臣了,三十年了,你果真听我话,竟然一次都不来见我。”王启闻言竟然跪下了:“刘姑娘恕罪,我不敢见你一是因为您说我和您还有一次见面的缘分,虽然我这些年没有来见您,可是我却时时刻刻没有忘记您的教诲,逢年过节也都安排家眷来看您。”:“行了,多说无益,你既然这次来见我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说说吧。”王启站起来:“刘姑娘,这位是当朝太常谢裒谢大人。”谢裒赶紧躬身行礼道:“见过老妇人。”刘姑娘说:“我从未婚嫁何来老妇人之说?人们都叫我姑娘,你也叫我刘姑娘吧。”谢裒心中怪异:“好的,刘姑娘。王丞相带我来见您是因为我这犬子谢安。”接着把和瘸道人的事情和刘姑娘说了。刘姑娘把让谢裒把谢安带到身旁,凑近了看,原来是这刘姑娘老眼昏花了。
这一看不要紧大声说道:“好像好像,长的好像。”王丞相问道:“像谁?”:“像我刘家一个早夭的孩儿,只可怜我这孩儿已经死了刚好二十年了。你说一个瘸道人要收他为徒?那这个孩子和我那辰生孩儿确有几分渊源,只怕又是个情种,既然瘸道人说了要收他为徒,你不用着急,那瘸道人自然就会来寻他。”谢裒听到这里心里就有数了:“感谢刘姑娘指点迷津。”:“无妨,举手之劳罢了,再说你带他来见我,也是我的缘分,既然如此,我这里有本书要送给他,这本书我已经施了法术,只有他能打开,而且要让这本书不能离他身,这件事情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必是血光之灾,切记切记。”谢裒赶忙接过书,书皮上只有一个字“人”。谢裒心中诧异,这是什么书?怎么没听说过。连忙千恩万谢,三人又聊了许久,这谢安调皮跳脱,有点坐不住,一会跑到刘姑娘身边,跟刘姑娘竟然一点不陌生,跟刘姑娘玩的不亦乐乎。转眼午时已过,刘姑娘起身到:“导儿,你可知我今年多大了?”:“不知道。”:“我今年已经一百五十岁了,活也活够了,当年我答应了故人把这本书交给他。现在心愿已了。我当去也。你等要保护好这个秘密,保护好谢安。”说罢留恋的看了谢安一眼,竟然变成一股青烟消失了。王导一看赶忙往前一抓去,却是抓了空,只有那个翠绿的玉如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再一转眼,整个院子还有桃花林竟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导失魂落魄痛哭失声:“刘姑娘,早知如此我就不来见你,刘姑娘,刘姑娘,对不住你啊。”谢裒好一顿劝,才把王导劝好了。王导心情平复了后,捡起碎掉的如意用布包了,吩咐下人挖了坑把如意埋了下去,又立了一座碑,却是给刘姑娘立了一座衣冠冢。
又过三年谢安六岁了,谢安自出生以来便和别人不一样,别的孩子上蒙学,可他整天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做,只是手里抱着一本书在读。还有整天和王导的儿子王逸少胡打乱闹。王逸少比他小一岁,自小聪明好学,别的同龄人来找他从来不理,只愿意跟谢安玩耍。谢安平素里不爱学习,又没有老师肯教,自是恶名在外,只有王导知道谢安不是凡人,所以任由王逸少跟着谢安胡混。为此王导的河东狮没少王导吵架。可是王逸少喜欢,王导装模作样的说了王逸少几次,跟夫人说王逸少不听,王夫人这才罢了。只道这孩子算是废了,不如再生一个好好教养,决不能让他跟谢安再认识。这王逸少跟着谢安,别人只道是瞎玩,王逸少知道自己这个安石哥哥可不是一般人。不管是诗词歌赋还是别的,他一遍就能学会,一身才气,又是难得。手中一本人字卷更是高深莫测。自己看一眼就头晕眼花,他却看的津津有味。谢安也很喜欢王逸少,跟逸少说:“弟弟你不要学我,我学的东西太多太杂,你可知道百样行不如一样精,你只要用尽你所有的心思和精力练好一样,你就到做到第一,而且你资质亿万里挑一,肯定能做到几千年里最好的。”王逸少问:“那你为什么学这么多,你就不怕百样行不如一样精?”谢安说:“你错了,我能做到百样精。你资质比我太差。”王逸少不服:“你不是说我资质亿万里挑一吗?”谢安又到:“是啊,你做一件事情用你的心思和精力能做到几千年内的第一,可是换个资质差的他就是做几千年也做不了第一。你说你资质好不好。至于我?我是古往今来所有死的和没有出生的人里的最好的。以你的资质怎么和我比?”王逸少哑口无言。
这一日谢安6岁生日了,谢府上下一片喜庆,正在吃饭时,家丁来报说:“老爷,门外有一个残疾道士,说是老爷故人,前来了却一段心愿。我轰他走,却是轰不动,只好来报。”谢裒一听急忙站起来就往外走:“快请快请,不不不,我要亲自去迎接。”飞快的跑出门外,却看到那老道士正坐在门口石凳上。谢裒几步跑过去,跪在那道人身前连忙磕头:“恩公,好久不见,请受我一礼。”那道人大咧咧的就受了,府里家眷下人们一看老爷磕头也赶紧跪下磕头,这一来呼啦啦跪下一大片,磕完头谢裒才抬起头来看向瘸道人。只见这道人已经老的没有人样了。依稀还能看出二十多年前那个小道士的样子。又心痛又辛酸,把老道人请进府中把他扶到上座,带领家里家眷儿女下人又是一遍大礼。礼毕,谢裒问道:“恩公,这才20多年未见,您为何衰老到如此模样?”瘸道人飒然一笑:“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前世为了一个朋友泄露天机,要有百世五蕴三缺之苦,这才第一世,也幸亏我法力高深,这个世上我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所以才能活到今天。本来我六年前就该来了,可是出了点事情就来晚了。我那徒弟在哪儿呢?快来让我看看。”谢安站起身来到瘸道人跟前,瘸道人颤巍巍的站起来:“痴儿,快快快让为师看看你。”说罢竟是老泪纵横。谢裒也跟着流下泪来。赶紧说:“安儿,还不赶紧叩见你师尊?”谢安跪下老老实实道:“谢安拜见师傅。”老道人扶起谢安道:“唉唉唉,乖徒弟乖徒弟。”说完眼泪又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