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分为内院和外院,外院是太医们日常办公或者有疑难杂症会诊的地方,而内院则是存放药材和抓药的地方。
其他太医在京城里都是有家室的,每日傍晚除了留守值班的之外其他人都会回家,而夏凡在这里一无亲二无故的自然被安排在宫里居住,院里有几个“老油条”本想借这个机会让夏凡干脆住在这太医院里,这样便相当于天天值班,他们就可以每天在家陪老婆孩子了。
可是有人却不同意,说不能欺负新来的,再者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恐怕没人担当得起,于是这件事也就作罢了,给夏凡安排在了距离太医院不远的一处小院里。
院子虽小可也“五脏俱全”,有正厅卧室,有皇宫统一发放的食物,虽然只是一般的食材,但夏凡在道观的时候清贫惯了,也不挑剔,这样看来一个人在这里住着倒也清净。
第二天一大早夏凡吃完饭便早早来到了太医院,进门之后直接走向了正堂,昨天来的时候掌院临时有事出门了,没有见着,王太医特别嘱咐今天早上要过来见过。
在厅里坐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从门外进来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老者身材有些消瘦,留着山羊胡,穿一身黑色长衫,腰间系的是金黄色的板带,看着很有精神,这位就是太医院的掌院,姓张名来福。
虽未见过面但王太医向夏凡形容过张来福的长相,一眼便认了出来,起身行礼道:“夏凡见过掌院大人。”
张来福上下略微大量了一下夏凡点点头道:“你就是夏凡了吧。”
看来已经有人向他禀告过太医院添加新人的事了。
夏凡回答道:“正是。”
张来福走到正厅的椅子上坐下,也让夏凡坐了。
张来福本事个耿直的性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夏凡啊,听说你是皇上直接指派来的,不知医术如何啊。”
虽然夏凡几乎未曾下过山,但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谦虚道:“只是皇上安排了个差事罢了。”
张来福听了皱了皱眉,不悦地哼了一声道:“这行医治病本是救人的大事,你怎说是份差事,这样的思想如何要得。”
随即张来福好像想到了什么,深深叹了口气道:“不过你说的也没什么错,咱这地方本就是混日月的地方。”
夏凡看了看张来福,有些不理解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张来福没有过多的解释,转变话题道:“对了,以后这内院的药方和抓药的事情就是你的了。”
夏凡心里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他要想那些大夫一样每天坐在太医院里把脉问诊,一听只是抓药才放心。
夏凡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去了内院。
夏凡刚走不久大门口走进了两位身穿粉红色宫装的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高挑匀称,前凸后翘已有了些规模,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细眉大眼长脖颈,长相很是精致可人,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非常有吸引力,而且这两名少女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让人分辨不出谁是谁,行走之间姿态优雅、落落大方,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女婢。
二人进院后轻车熟路一样径直进了正厅。
张来福一看是她们二人,很自然地问道:“二位又来抓药?”
左边的少女拿出一张写满药材名字的纸递过去道:“凡请张太医给看看,这是我家娘娘要喝的药。”
张来福皱了皱眉道:“说几遍了,叫我张大夫,不要叫我张太医。”嘴上这样说还是把那张药方接了过来,仔细斟酌。
右边的少女捂嘴轻笑了两声道:“您老这又是何必呢,能给娘娘看病不是太医是什么。”
张来福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确认药方安全之后还给了少女,道:“去后边抓药吧。”
两位少女出于礼貌微微行礼才走了出去。
太医院内院院中晾晒着各种名贵中草药,刚到门口便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两位宫女熟悉地穿过院子来到大堂,也就是抓药的地方。
其实这皇宫里的药堂也民间的也没有什么不同,摆着一排一排放药的柜子,只是药材品种更加齐全,质量和年份也更加好罢了。
夏凡初到太医院觉得还是要熟悉一下这些药材摆放的位置才可以,于是他便挨个查看每个药柜里放的是什么草药,在抓药的时候也方便点。
最初的时候夏凡以为皇宫的太医院里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但越看越觉得失望。
若是让别人知道夏凡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气得吐血,这里的名贵药材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是价值连城,甚至有的还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即使是这样夏凡还是觉得这些药材过于平常,他一边查看,一边喃喃自语道:“还没有师傅施舍给平常老百姓的药材好。”
他哪里知道他所生活的望川山脉属于大汉王朝和楚国的交接地带,属于军事敏感地带,也属于三不管地带,那里植被茂盛,而且常年鲜有人来,所以很多草药能在那里安全的生长。
这句不经意的话刚好被跨进门槛的两位宫女听到。
左边那位开口道:“这是谁这么大口气啊。”
夏凡转过身来,看到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位宫女,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询问道:“两位是来抓药的么?”
右边的宫女便四周看了看,至确定此处没有别人,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原来的那个人呢?”
夏凡解释道:“我是新来的,原来的太医被调去别处了,有什么和我说是一样的。”
两位俏佳人的目光在夏凡身上大打量了一番,左边宫女一脸笑意地对旁边姐妹小声道:“长的还真不错。
右边那位看了夏凡一眼也笑着点了点头。
以夏凡的实力自然将两位的悄悄话听得清清楚楚,在他的心里,认为皇宫是一个严肃、严谨、讲规矩的地方,想不到今天见到的两位宫女说话竟然有些轻佻,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夏凡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问题:“你们是来抓药的吗?”
两人走上前去,左边的宫女道:“我叫夏雨,夏天的夏,雨天的雨,这是我的妹妹,夏雪,我们是来替宜妃娘娘抓药的。”
两人的名字给了夏凡意外的新奇,想不到在深宫大院里竟然还能碰上和自己同姓的,真是不错,不由得多看了她们一眼。
“哎,你叫什么啊,我们家宜妃娘娘体弱以后少不了来这里拿药,下次见面总要有个称呼不是。”夏雪说道。
“我叫夏凡,夏天的夏,凡尘的凡。”夏凡微笑道。
两姐妹的眼睛同时一亮,好像遇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似的,夏雨咯咯笑道:“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真想不到你也姓夏,说不好啊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夏凡笑了笑没有说话。
夏雪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听你刚才说这里的药材还没有你师父施舍给百姓的好,这可奇了,你师父到底是谁啊?”
夏凡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师父说过不准他提起这段师徒关系,改口道:“只不过是一个已故的人。”
“死了啊,对不起啊,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夏雨歉然道。
夏凡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在意,但心里却想着:“师父,您千万不要怪我啊,我可不希望您死,希望您长命百岁。”
聊天就这样被一个貌似沉重的话题打断了,夏凡转身按照药方去配药,没多长时间便包了两包,递给了夏雨。
两姐妹拿了药正要离开,这时王太医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了夏雨夏雪打招呼道:“给娘娘抓药啊。”
“是的。”夏雪礼貌地答应了一声便和姐姐离开了,就像平常一样。
或许是相同姓氏的缘故,又或者是夏凡很想见到自己的血脉亲人,再或者是这一对姐妹花的平易近人,使得夏凡心里产生了一种亲切感,这种感觉不是很强烈,但却真实存在。
将这些念头压下夏凡对王太医道:“王太医到此有何吩咐?”
王太医笑道:“没什么,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吧。”
“这里不错,谢王太医关心。”夏凡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忙吧,我走了。”说罢王太医便转身离开。
看着王太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落拐角处,不知为何,夏凡的心里总感觉不太踏实,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总觉得王太医的来访有些突兀,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上来,只好当做是自己的错觉,不在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