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家布庄,万里大唐第一店。”
“好霸道的招牌。”
站在赛家布庄不远,夏商看着那巨大的匾额暗自称奇,门口还用鎏金的字写着“花锦独树不生香,诚待东南西北客”。
长孙温拍了拍夏商的肩膀:“别看了,这家店不行的。京城名店,买不下来。”
夏商当然不是看上了赛家布庄,只是觉得面前这家店比别处的赛家布庄要大好多,好奇看久了点儿而已。
一回头,自己正对着的一家店面不就正好?
夏商所处的位置是西市和长寿街交界的地方,往里是西市,横着的就是长寿街,正式一处丁字路口,而且是大街道,看样子是个交通枢纽,赛家布庄占据了上方拐角的店面,夏商所处的是下方拐角处,跟赛家布庄门对门。
再一看赛家布庄对面的店铺。
“通达作坊?这里是做什么?”夏商指了指。
这通达作坊很奇怪,是个三层平楼,就是楼上楼下面积相等,结构相当,没有太多的装点,只有一个招牌,门开着,但屋内风景被两张油腻腻的白布挡,隐隐能感觉到里面很嘈杂。
魏叔璘耸耸肩,满不在乎:“赌坊而已。”
“赌坊?”夏商很奇怪,“怎么挂了个作坊的招牌?”
“挂赌坊牌子的都是大场子,挂着作坊的是小场子,后台不过硬所以不敢明目张胆跟别家抢生意。在这里赌的人也都是些游手好闲的小人物,没啥稀奇。怎么?夏兄是看上了这里?”
夏商点点头。
魏叔璘却不大赞同:“夏兄,开过赌坊的楼子都乌烟瘴气的,人家说风水不好,咱们还是看看别处吧?”
“风水我不懂,我只知道这里是交通要道,从城北来西市的人几乎都会经过这儿。而且靠西市近,早上在西市买菜或者置办货物的人累了正好可以在咱们这儿歇脚吃东西。再者,你看对面的江南布庄,这么大的店面,来往的肯定是大人物,顺便还能让沾沾对面的名气。这可谓是天赐宝地啊!”
风水好不好这些公子哥肯定是不知道的,但夏商这么一说确实是不错,长孙温第一个同意,接着便达成了一致。
接下来麻烦是几个公子哥都知道这家店是谁开的,更不知背后是谁。夏商担心人家不卖,还有就是开出的价钱太高。
这点上魏叔璘摆着胸脯保证:“夏兄你放心,就凭他打着的是‘通达作坊’这样的招牌,我就不信他敢不卖!走,咱们先进去再说。”
这魏叔璘好像对赌场很有研究,撩开挡布进去的动作感觉跟回家似的。
夏商担心这些公子哥脾气上来闹出事情,到时候还得把账算在好吃有道上,赶紧跟上然后跟几人说清楚:“都注意了,咱们先礼后宾,先好好谈谈,看看他们出价是多少,实在不行你们再出面。”
“成!你是大东家,你说啥就是啥。你好好谈,我先去玩儿两圈。”
一入赌场,魏叔璘像变了个人似的,急不可耐地甩开众人站到了人群边儿上。
这通达作坊确实是个小赌场,不是说它地方小,是里面的设施以及赌场里的人都不上档次。整个空间乌烟瘴气的,各处门窗紧紧闭着,沉闷压抑,让人不自觉地皱眉。
不上档次的小赌场的特点就是人多,人挤人,过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夏商在人群中挤了挤半天都没找到赌场管事在哪儿。回头一看,长孙温和杨豫之也不见了,问梅汝恒才知道他们也被吸引到了赌桌边上。
夏商好奇地问梅汝恒,他为什么不去试试?
梅汝恒笑了笑:“为商不赌,此乃家训。”
一句话让夏商汗颜,暗想梅家能有今日是有原因的呀。
在梅汝恒的指引下,夏商终于挤过人流最多的区域来到了后台。来此的人不是借钱就是典当东西的。是一个小隔间,几根木柱将里面和外面的人分开,里面看似管事儿的人正坐在躺椅上呲牙,也不知刚吃过什么好东西。
见有人来,对方很熟练地问:“借钱还是典当,借钱三分利,典当三成价。”
梅汝恒道:“我们来买房子。”
或许是太久没听到新鲜的声音,里面的人嗤笑一声从躺椅上翻身站起,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夏商和梅汝恒,估计是见两人衣着不凡,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嘲弄。
“你再说一遍,你来干嘛的?”
夏商好言道:“我是好吃有道的东家,你听过没有?”
“好吃有道?那个卖羊肉汤的?整天推车的那种?”
“没错。”
“既然是东家,那就失敬失敬。”
夏商清了清嗓子:“咳咳,是这样的,我看上了你们这儿的店面,想把他买下,不知给多少价?”
“你们……你们不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不是!”梅汝恒有些不耐,他一眼就看出这人做不了主,所以也不跟他客气,“把你们东家也叫来,咱们当面谈。”
“嘿!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咱们东家是想见就能见的?”
梅汝恒也不生气,讥笑道:“这样的话,那就考考你的眼力劲儿了,看你认得此物否?”
梅汝恒拿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梅字。
玉佩落在里面那人手中,只看了一眼,差点儿一屁股坐会躺椅。
“梅梅梅……梅家的人?”
“梅家小少爷,梅汝恒。现在有资格跟你东家当面儿谈了吧?”
不得不说有几个二世祖撑腰好事儿多,一听梅汝恒的名字,里面那人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连说话都变得磕巴,唯唯诺诺地请二人到隔间内等着,自己麻溜地跑去请东家去了。
一炷香后,赌场的东家来了,是个中年官人,笑得很是虚伪,迎面就跟梅汝恒请安问好之类,夏商被晾在了一边。
听闻要卖他的赌场,那中年人就先问是夏商要买还是梅汝恒要买。
夏商说明是以好吃有道的名义买下后,此人没有拒绝,开出的价钱却让人有些窝火。
五千两!
梅汝恒没啥表示,因为他压根儿不知这房子值多少钱,望着夏商。
夏商眉头拧成一团,知道对方开这个价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人家压根儿不想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