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过去了,非典依然肆无忌惮的狂扫着中华大地,寝室里的人好像都失去了精神一样,有的人甚至有了狂燥情绪,没事的时候男生们就对着河对面师范学院的女生宿舍喊两嗓子
工院的男生寝室和对面师院的女生寝室隔河相望,坐在六楼的窗台边。师院女生寝室外面的一切尽收于眼底。特别是五点过后,女生们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在阳台上走来走去,这时少东他们寝室是最好的观察点。一个个无聊的人,都擦亮了眼睛;望眼镜成了当时的抢手货。
“快……,出来了,又出来了一个”。被姚超这么一喊,今天五点钟的活动又开始了。对面几个寝室的人也跑了过来。找好了自己的老位置,像看电影一样,一边看还一边感叹“师院的妹妹就是比工院的漂亮。”当她们一个个从洗浴间走出来的时候,这边就是一片掌声。吓的她们又退了回去,偶尔两边还各喊两嗓子。“对面的师院妹妹们,非典来了。不要浪费青春啊,我们这边的帅哥多的是啊。美女们,快出来啊,我们不会吃了你的”引来一片的笑声。“看到,得不到,急死你们这群色狼”。对面的声音也开始了。
其中一个同学喊了一句,“本人年方二十,尚未娶妻,如有愿意者,请拨打6312137”。他刚说完,就被少东他们几人打了出去。“你******,居然把我们寝室的电话报出去了。”刚把他撵滚蛋,对面的还玩真的了,电话响了起来,刚要去接,又挂了,一连搞了好几次。“对面的,为什么你们不接啊”女生们还真不示弱,笑声好像让她们忘记非典。就这样,敲着碗,打着盆,两边都在热闹的对话中送走了傍晚最后的一丝夕阳。
刚出去吃过晚饭回到寝室,少东正和二磊两个人下棋,王从飞走进来了,“下个鸟棋啊”二磊反问他,“那你说我们还能干什么”他习惯性的嘿嘿一笑“今天晚上带你们出去放放风,干不干。”少东不解“放什么风”。“翻墙跑出去,到街上去放风”说完他像做贼一样回头看了一下,有没有人听见。少东知道他是怕被班长听到了。“管的这么严,能出的去吗,一不小心,被逮到就麻烦了,还有开除的危险。”二磊有后顾之优。可是王从飞却胸有成竹“哪有那么倒霉,人家计算机班的,每天晚上有好几个人跑出去。都没事。”他又神秘的说“我听他们说有一个安全通道,从西门的花园边。那边有一棵歪树,刚好搭在墙上,我上午都去采好点了,爬上去就行了。”
两个人被他说的确实有点动心,毕竟是两个月没有出去,感觉确实被关的受不了了,哪怕出去溜达一圈,心里也好过一点。他又补充了一句。“为了安全期间,我们等过完11点,才出去,少东,把你马子也带上,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到时让她唱歌给我们听,另外打一个电话给王健,让他在家等着”。
少东一想,也行。虹茜早就想出去了,“那好,我打电话问问她去不去。”王从飞一看棋盘。二磊的两个大车都没有了,一拉少东,“快点打电话去吧,我来,这局算我下的啊”。少东知道他的意思。王从飞从来都不是二磊的对手,这下二磊的两个车都被吃了,他当然有信心了。
晚上10点一过,三个人就出发了。王从飞怕寝室的大门锁上了,所以提前一个小时。虹茜今天随身的包没有拿,早已等在了门口,四个人先来到操场,等待漫长的一个小时。今天白天虽然晴朗,但晚上却有些乌云,对他们来说,今天天公很架相。
虹茜看着自己和他们三个人的衣服,再看王从飞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我们今天搞的跟逃狱一样”。三个人彼此一看,确实有点像。过了一会王从飞又看了一下表,“嗯,差不多了,走。”
西门这片小树林,太潮湿,很少有人会来,所以有棵歪脖,靠墙的老榆树,还真没注意过。如果不是非典,可能离校那天也不会走过来。王从飞和二磊在前,少东和虹茜紧随其后,来到树下,二磊刚往上爬一半,却不动了,王从飞在下面喊,怎么了,快点上去啊。
二磊刚爬上墙头,就见一个像人模样的东西趴在墙上。吓的他全身淌凉汗,“不会那么倒霉吧。还没出去就被逮住了”但那个人模样的东西一直都没有动一下,二磊心想,“哼,你不动,我也不动”。过了好一会,就听上面小声的说“你快上来啊”。二磊这下明白了,不仅好笑原来他也是同道中人,往回跑的。
四个人费了好大劲,才爬上墙头,跳下来。飞快的往外跑,边跑王从飞边问二磊,“你一开始不敢上去,是不是以为上面的人是看守的老师啊”。二磊笑了起来“乖乖,我一开始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趴在那一动不动,你说吓人不吓人。”
街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也离的很远。生怕他就是感染者一样。路灯依然明亮,却唤不回昨日的夜市,一种凄凉感袭上心头,不仅让四人有些失望。走到王健的住处,更有一丝清冷。以前通宵的网吧已经挂上了歇业装修的字样。旁边的小卖部的雨蓬坠落在地。只有王健住的地方,还有一点微弱的亮光。
对着窗子,喊了一声,伸出了一个脑袋。一会工夫,蹬蹬蹬,王健跑了下来,“哎呀兄弟们,可见到你们了,我还以为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不自觉的多看了虹茜两眼。
“是啊。我们几个深夜冒着多大的危险跑出来看你。如果到时候真得了非典,也算是我们看你最后一眼了。”王从飞始终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过大家也习惯他了。二磊还是骂了他一句乌鸦嘴。王健又看了一眼虹茜,示意他们谁来介绍一下。王从飞就是机灵“哦,她啊,我们老三的马……”还没说完,打住了。不过谁都知道他想说什么,虹茜脸一红骂道“怪不得二磊说你乌鸦嘴”。说完她又幸福的回头看了一眼少东,他也只是一笑,感觉很勉强,这也被细心的王健看到。
“好了好了,别吹牛了,出来是为了玩的。还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可去了。”王从飞催问着王健。王健看了一下周围,想了一下,“街上什么都没有了,要不我们去淮河沙坝上,看一下淮河的水涨多少了,那边绿化带早就修好了,我到现在也没有去看过,听说还有一个很大的铁牛立在河边。去看看怎么样”几个人一合计,都没有去过。感觉很新鲜。少东对这条牛很有兴趣。
时间也不早了,说走就走,今天天公还真是做美,出来的时候有些乌云,现在已经是云开雾散,皓月当空,月光洒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如同白昼一般。王从飞和王健走在前面,少东和虹茜一直在后,虹茜拉了一下少东,示意他走慢一些。“少东,我有话跟你讲”;
“怎么了,是不是走不动了”,她摇了一下头“不是,今天本来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讲的,后来你说要带我出来,我很开心,就没有说出来,但我又怕耽误了迪克博士。”少东有些奇怪,“什么事,很重要吗”她点了点头,“博士想让你护送他去一趟世界卫生组织,抗击非典的药物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联合他们做最后的实验。如果五卫在的话,可以由他们护送的。”少东一愣“五卫怎么了”。
“已经回贵州了。他们怕非典会漫延到山区,山区的卫生条件差一些,一旦感染,就难以收拾。我爸一直在武汉大学研究室,关注着非典的变异情况。所以博士认为由你护送最为安全。”
前面三个人一回头,一看把他们甩的老远了,“少东,怎么回事,那么慢”二磊喊了起来,王从飞制止了他“喊什么啊。只要丢不了就行,人家小两口说点悄悄话,有什么奇怪的。”王健一直在回头看,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好像感觉出什么,不过又说不上来。
“我们就来!”他又低下头问虹茜“博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发”她的眸子里闪现出了一丝无奈“本来我希望他说明天的,可是他说耽搁不起,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少东抬头看了一下远方,思考了一下。虹茜怕他不乐意“要不,我跟博士再说一下,明天一早吧”。少东摇了摇头,“没事,等一会陪他们逛完沙坝我就走。”虹茜抿着嘴嗯了一声,“少东,对不起”。
少东虽然觉得有些少兴,但还是呵呵一笑“博士也是为了救人,这是我应该做的。”看着虹茜不快的样子反而又安慰起她来。“等非典结束了,我带你去爬八公山,给你讲八仙造豆腐的故事”。她感觉出少东并没有生气,觉得自己太小看少东了,也乐了起来。“好啊,那我还要去寿县城,爬古城墙,还有那两棵老银杏树”。
“我靠,老沙坝翻新了吗,”王从飞感叹了起来“淮河的水好像也比以前清了吗”朱二磊也爬上了坡“是啊。今年就算发大水,都不怕了”。王健笑了起来“今年要是发大水了,就坏在你刚才那句话上”。少东和虹茜最后上来,看着宽阔的大坝,波浪起伏的淮河水,一眼望不到边“哇!好漂亮啊”让虹茜感叹了起来。“你要不要高歌一曲啊”王从飞笑着问她。“还是不要了吧,我怕把狼给招来了”。
“走,我们到西边去吧。那边更好玩一点,那条铁牛,就在那里。”王健顺手一指。都想看看铁牛长什么样,二磊一直问那条牛能不能骑,因为他小时候喜欢放牛。他打算先骑一下试试。王健像导游一样,看到什么就跟他们解释些什么,问什么就说些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每天晚上冷一风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带着他们其中两人,来到沙坝之上。将自己所组七星彩虹的阵法倒练一遍。白青京和乌鹤顺着冷一风所带出的招式,化整为零,又化零为整。一道青光,一道紫色,随着那道幽蓝缓缓而动,又迅速抬起,迎着月光,好像进入了灵界一般。冷一风一皱眉头,一道寒气冲出,三道光束重合。像烟花一样,冲上天际,暴烈开来,飞撒在天空里,形成一个人的身形。
三个人同时运气收招,“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先回去吧”冷一风显得很愁闷的样子。“五哥”,白青京本想说一起回去的,他一挥手,“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知道他做事的风格,也不再说什么,像另一个方向走去。冷一风看他们走远,仰望天空,那道残影还在。“阿娇,我这么多年做的是对还是错呢。要是你还活着,该有多好,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让我们流离失所,我会给你最幸福的生活”泪水在月光里闪耀,“这么多年我做到了,没有人敢看不起我,但我活的很累,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我很看不起自己”。
五个人一直往西边走。一股股的凉气从那边飘来,“怎么回事啊,怎么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不会是遇到鬼了吧。”王从飞神秘起来,王健和二磊都骂他胡说,但这种凉意让少东有着莫名的熟悉,他看了一眼虹茜。虹茜也感觉了出来“你是不是感觉这道凉意有问题?”。他嗯了一声,再向前远眺了一下,果然前面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