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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拯救记

01

假如曾经被爱伤透了心,依然是想要被爱的吧。

02

嘟——嘟——

祝瑶蹲坐在顶楼楼梯间,紧紧地握着手机。电话里的忙音一声一声刺痛着祝瑶的心。

祝瑶苦笑着,把鞋带解开,脱下鞋子和袜子,赤脚站在地上,感受着地面的粗糙。

她把头发解开,如墨的秀发摆脱束缚披散下来。

一步一步,脚下的地面硌得脚疼,祝瑶站在楼顶,看看天空,看看小小的人们,看看自己……

03

“诶,你就别去打扰人家了。”胡文睿拦着杜旭磊,不让他出门。

“谁说我要去当电灯泡了?我去我姑店里拿点东西。”

胡文睿放开他:“哦,那快去快回啊,等你开黑。”

“行。”

杜旭磊出了学校,没注意到附近的叶石熙和邱珊,直往宠物店去。

杜怡的宠物店开在距离大学一条街的地方,很近,杜旭磊一边走一边玩手机。前面被人围了一个大圈,杜旭磊没注意,踩到了一个人脚后跟。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

“啊,抱歉抱歉,请问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楼顶上有个小姑娘要跳楼呢!”

“跳楼?”

杜旭磊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跳楼,他往前挤了挤,抬头一看,一个姑娘穿着白色长裙,披散着头发,坐在楼顶边荡着脚,没有穿鞋子。

杜旭磊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他趁着人多,偷偷溜进了建筑内。

一路往上爬楼梯,在顶楼楼梯间看到一双鞋子和袜子。杜旭磊拿起它们,推开门。

“姑娘,你的鞋子不要了吗?”

祝瑶回头,轻描淡写地说:“不要了。”

“那我要,谢谢啊,姑娘,回去送我姑。”

祝瑶怔住了,缓缓勾出一抹微笑:“算了,拿来吧。”

杜旭磊慢慢靠近她,祝瑶起身走到杜旭磊旁边。

“跟我下去吧,上面有点冷。”

“还好。”

祝瑶冷冷的声线听不出什么情感。

杜旭磊看她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说了句“抱歉”就将人打横抱起。

“你放我下来!”祝瑶挣扎着。

“不,我才不放,万一你直接跳下去,我多没面子。”

祝瑶摇摇头:“我不跳了。”

杜旭磊把她抱到楼梯间,放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啊!我活不下去了!他们凭什么瞒着我这么多年!我不想在这个可怕的世界活着了啊!”祝瑶拼命往顶楼跑,杜旭磊抱着她,一个不小心踩空了。

杜旭磊及时松手,摔了下去,祝瑶则往前一扑。

祝瑶回头一看,杜旭磊顺着楼梯滚下去,砸在了墙上。

“你没事吧!”

杜旭磊晕了过去。

祝瑶也慌了,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用杜旭磊的指纹解了锁。

“喂,医院吗?这里有人受伤了……”

04

“你们可是真没见着她,她可好看了。”杜旭磊张嘴吃着胡文睿递过来的水果。

叶石熙黑着脸,想在他嘴里塞块布。

这家伙自从醒来后看到胡文睿和杜旭磊就一直叨叨个没完,说那个姑娘好看,怎么怎么的。

“唉,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磊子,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胡文睿贴心地帮他擦擦嘴。

“可能吧,下次要是能遇见,要是她的名字好听我就试着告白嘿嘿。”

“你看看你,轻微脑震荡外加小腿骨折,这个样子,谁能看得上你啊。”

“那你还对我这么好,你一定是我的真爱。”

叶石熙一直在旁边黑着脸,胡文睿看着这要打起来的架势停下手中的动作。

“继续啊。”杜旭磊张着嘴发出“啊”的声音。

“我怕死。”

“磊子,没事的,一切等你好了,我们再算账哈。”叶石熙温柔地抚摸着叶石熙的脸。

杜旭磊闭着眼睛想多开。感受不到叶石熙的手之后,杜旭磊扯着嗓子对着门口嚎:“护士,救命呐!有人想杀我!”

胡文睿在一旁发笑:“别嚎了,再嚎下去我可不想去精神病院看你。”

“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

胡文睿贴心地帮杜旭磊掖好被子。

杜旭磊看了一眼叶石熙,欲哭无泪。

胡文睿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人快步向走廊尽头走去。

胡文睿挠挠头,没放在心上,离开了医院。

05

“瑶瑶,妈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见见我吧,一面,就一面。”

祝瑶果断把她拉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想着那个阳光幽默的男生。

“那我要,谢谢啊,姑娘,回去送我姑。”

祝瑶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汪!”

祝瑶被这叫声吓了一跳,立马坐起身子一看,原来是店里的小狗跑出来了。

祝瑶轻轻地把它抱起来,送了出去。祝瑶经过厨房,看到杜怡正在煮着什么东西,香气四溢。

“哇,好香啊,怪不得这个小馋鬼跑过来了。”

小狗“汪”了一声。

杜怡叹了口气:“唉,我家那侄子说是救一跳楼的姑娘不小心摔骨折了。”

祝瑶惊呆了,她立马就想到了那个男生。

“对了,你爸妈的事儿怎么样了?跟姨说说,姨支持你。”

祝瑶摇摇头:“他们瞒了我这么久,现在想想,也无所谓了吧。”

“这俩大人也是,当初既然结了婚有了孩子,就应该有个父母的担当啊,这下好了,真就离了吧,还瞒天瞒地,说是为了你好,估计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阿姨,都过去了,我现在在您这打工也能自己好好过日子了。”

“别怕,孩子,阿姨以后就把你当亲女儿了。”

“好,那待会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行。”

06

祝瑶跟着来医院就是想看看究竟他是否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杜旭磊正看着天花板发呆,想着那个一袭白裙的姑娘。

“磊磊,我给你炖了点骨头汤,你尝尝。”

“谢谢姑姑~”

祝瑶一直站在这熟悉的门口,这下她确定了,杜怡的侄子就是那个救了她的人。

“瑶瑶,怎么不进来啊?”

杜怡见祝瑶一直在门口没有反应,上前拉着她的手。

“姑,这汤……”真好喝。

杜旭磊呆呆地看着祝瑶,眼底里满是震惊。“这,你不是那个……”

祝瑶看看杜怡,眼神示意他不要说。

杜旭磊点点头。

杜怡看着情况,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俩认识?”

“啊,不,不认识,我看错了,以为是那个学姐。”

杜旭磊自己也知道这个解释十分苍白无力,但杜怡还是相信了。

“这丫头是我店里的,以后她就是你姐了。”

杜旭磊差点一口汤喷出来:“什么?!”

“我叫祝瑶。”

“我叫……”

“杜旭磊,我看到了。”

杜旭磊尴尬地笑笑。

07

杜旭磊哭得稀里哗啦,拉着胡文睿的袖子擦鼻涕。

“她叫祝瑶,名字很好听啊,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胡文睿塞了一整个橘子堵住杜旭磊的嘴。

杜旭磊一咬,橘子汁溅的到处都是,吃完后悠悠地说:“她比我大!”

“啊?你什么意思?比你大?她是男的?”

很显然胡文睿是理解错了。

“呸呸呸,什么男的,人家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是糙汉子!我指的是年龄。”

“这有什么,你凭什么可以找比你小的,而女生就不能找比她小的。”

“这倒也是,不过我暂时还是接受不了,给我三秒钟接受一下。”

杜旭磊闭上眼睛,心里默数,一,二,三。

睁眼就看到祝瑶站在门口:“我……接受好了。”

“你好点没?”祝瑶进来,语气还是比较冷。

杜旭磊想,可能她说话就是这个样子吧。

“我今天是来谢谢你的,那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反正现在都过去了,我也没必要为了那些所谓的家庭情感而放弃自己美好的未来。”

“睿睿,你先出去一下。”

胡文睿一遍吃瓜吃的挺香,突然被叫出去有点淡淡的忧伤。

“其实,我觉得吧,是不是找个人陪伴比较好一点?”

祝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受伤的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会,我一个人都习惯了。”

“小时候我总以为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但越长大就越体会到朋友的重要性。”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杜旭磊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算是我姑亲手带大的,我爸妈早就去世了,从小都没有人陪我玩,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超级可怜呢。”

“所以呢?”

“你能不能陪陪我。”

“陪你,也不是不可以,给我一个更加完美的理由。”

“我喜欢你。”

此时,病床外一阵风吹过窗帘,窗帘泛起波浪,病床上的人耳朵红红的,深情款款地看着身旁的女生。

“这个理由,挺完美的。”

杜旭磊凑过去,将祝瑶拉到面前,吻了吻她的额头。

“不许反悔,要好好陪我。”

“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祝瑶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脑袋撞坏啦!智力下降啦!嘿嘿嘿。”

祝瑶被他逗笑了。

这样,也挺好的吧。

一条条冰冷的锁链在缓缓抽动,解开了封锁的内心。

08

“哟,出院啦。”

叶石熙第一个迎上去“拥抱”杜旭磊,叶石熙也没用多大的力,但杜旭磊觉得自己可能要变成渣渣了。

“你……你你先松手。”

“怎么了?话都说不利索了?是不是脑子砸坏了?”

“没……没没没有,我很好。”

祝瑶在后面笑着看着这几个人打闹,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嘿嘿,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祝瑶。”杜旭磊牵起祝瑶的手,一脸炫耀的样子。

“你就别显摆了,现在就你有对象了不起是不是?信不信我去找大哥。”

“你别这样,我不想死。”

祝瑶歪着头:“大哥?”

“啊,对,其实我们原本是四个人的宿舍,除了睿睿和这个魔鬼还有个画家大哥,他不久之前搬出去了,但我们还是联系的。”

“哦,这样啊。”

“既然出院了,我们也来算算账吧。”叶石熙活动手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你真想坐实魔鬼的称号吗?”

“有何不可?”

“救命啊!”

杜旭磊一手架着拐杖,跑得还挺快,叶石熙则在后面假装跑了几下就停下了。杜旭磊不敢回头,但又想确认叶石熙有没有追上来。于是杜旭磊猛然回头发现,三个人在原地已经笑疯了。

“你们这群坏人!瑶瑶除外!”

09

“你小子最近怎么来这么勤?”

杜怡变给狗狗洗澡边问。

“我那不是想孝敬孝敬你吗?来,我来帮它洗。”

“诶,你别,它不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它不喜欢我?”

“它就是不喜欢你,你死心吧。”

祝瑶正好路过就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慌张,以为杜旭磊把他们的事告诉了杜怡。

“我才不会放弃。”

祝瑶感觉到一丝暖意,然后就听到杜旭磊说:“你把它给我吧,你去休息会儿,累不累啊?”

“不行,贝贝可是我最喜欢的狗狗了,拿开你的脏手!”

祝瑶这下明白了,原来是在讲狗狗的事,自嘲地笑了笑:“来,我来吧,阿姨您去歇会儿吧,都忙了半天了。”

“那……好吧。”

“我来帮忙。”

“你给我滚一边去。”杜怡揪着杜旭磊的衣领,把人拖走了。

祝瑶微微一笑。

杜旭磊也跟着傻笑。

10

“瑶瑶,明天我们学校办晚会,你要不要来一起玩?”

“好啊,时间。”

“晚上六点开始到八点半。”

“行,到时候我来找你。”

“不,我去接你。”

“也行。”

杜旭磊挂了电话,心里窃喜,贱兮兮地笑出声,然后被胡文睿从床上拖下来,绑在一个巨大的便便抱枕上。没错,叶石熙的意思。

“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在宿舍里吗?”

胡文睿轻咳一声:“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你买的?”

胡文睿没回答。

杜旭磊心里郁闷:这种东西哪里看起来可爱了?!

晚会前,杜旭磊去宠物店接祝瑶。祝瑶和杜怡打了声招呼就出来了。

杜旭磊牵着她的手往学校走。

“你坐我旁边。”

杜旭磊给祝瑶放下椅子,帮她拿着包。

“快开始了。”

“嗯。”

台上一位大四学长,抱着吉他轻轻唱着那首《他不懂》。

台下一位女生湿了眼眶。

杜旭磊凑近了一些,在祝瑶脸颊上亲了一口。

“会被看见的。”

“没事,我爱你。。

“我也爱你。”

11

别怕,总有一个人会一直陪着你,直到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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