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村长眼中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头一歪,向着地面摔了过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一双温柔的大手准确的将他抱在了怀里。
“是谁。”村长竭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相貌,但是他的瞳孔已经涣散,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
“老谢,你不要吓我啊。”村长媳妇抱着村长的身体,坐在地面上,哭的梨花带雨,双手胡乱的搭在村长的身体上,显得茫然无措,像个孩子一样。
呵呵,这熟悉的感觉,自己再清楚不过的双手,牵了一辈子了,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
“哭啥呢哭,给我丢脸,看我不收拾你。”村长挣扎着抬起头,对着眼前的爱人温柔的一笑,抬起自己的手,向着她的后背打了过去。
“你打哩,你打哩,只要你能活着,我随便你打。”村长媳妇紧紧的抱着村长,眼泪不住的从眼角滑落,打在了村长的脸上,湿了一片。
“我打死你个臭婆娘。”村长抬起的手向着爱人打去,却最终还是不忍,手轻轻的滑落在了她的背上。
“都一辈子了,我怎么舍得打你。”村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媳妇,眼角有泪水如同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对不起,以后就剩你跟幺娃两个人了,就苦了你了。”
“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村长媳妇此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爱人。
“幺娃呢,他在哪?”
“他在屋里很安全,我去叫他。”村长媳妇抹了一把眼泪,就要起来去叫自己的孩子。
“不用去了,来了也是哭,你知道我不喜这个。”村长紧紧抓着自己媳妇的手说道。
“好,都听你的。”村长媳妇抱着村长的身体,将他扶了起来。
“唉,天怎么红了。”村长的瞳孔已经彻底的涣散了,双手无助的在眼前乱抓着。
“没事,没事,太阳下山了。”村长媳妇抱着自己的丈夫,眼角泪水无声的划过,手在他的背上不住的拍打,仿佛哄自己的孩子入睡。
“那就好,那……就……好……”村长挣扎着想要再看自己的妻子一眼,最终头一歪,就此死在了自己妻子的怀中。
“老谢,老谢啊。”村长媳妇紧紧的抱着自己丈夫的身体号啕大哭,抱着自己这个一生最在乎的人。
“宣宣,骆姐,我也想哭。”周莹看着这一幕,泪眼婆娑的依偎在二女的身旁,肩膀不住的一抽一抽的。
“我心里也不好受。”柳宣宣用手摸着周莹的脑袋,看着眼前的一幕,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最终这件事情,以村长和木妖同归于尽的结果落下了帷幕,不能说是一个好的结果。
村长媳妇在村长死后精神恍惚了好几天,在三女和村民的不断安慰下,总算是接受了自己丈夫死去的事实。
五个人参加完了村长的葬礼,便带着悬丝木偶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五个人先将冷涛安置到了医院里,周莹陪着她,项少锋带着柳宣宣和骆烨火急火燎的来到了骆阳所在的医院里。
此时骆阳已经奄奄一息,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最终,悬丝木偶的精血被抽出,从新打回了骆阳的身体,骆阳又昏迷了一个月,才醒了过来,脱离了生命危险。
又过了三个月,骆阳身体彻底康复,出了院,全身上下留下了不少伤口,左腿也留下了病根,成了坡子。
但少女还是十分的坚强,在众人的面前喜笑颜开,但是其咬破的嘴唇和红红的眼睛,却让人知道少女在私下里是有多么的不甘心。
最后在其父母的帮助下,骆阳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骆烨则继续留在城市里读大学。
悬丝木偶最后被项少锋送回了金阳村,由金阳村新的村长埋在了山上。
冷涛住了两个月的院,柳宣宣和周莹也回到了学校继续上课,众人都恢复了正常生活,整个事情算是彻底结束了。
只是骆烨看上去郁郁寡欢,仿佛是有心事。
这一天,项少锋单独约骆烨出来,说有一家很好喝的咖啡厅,要请骆烨喝咖啡。
咖啡厅里放着优雅的古典音乐,项少锋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个,只是听柳宣宣和周莹的推荐才来了这个地方。
他看了一眼骆烨,只见骆烨端着咖啡,望着玻璃窗外愣愣的出神。
“还在想之前的事?”项少锋看着骆烨,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说,是不是没有我,村长就不会死,我表妹也就不会成为残疾人?”骆烨转过头看着项少锋,眼神中一片灰暗。
“你不能这么想。”项少锋看着骆烨说道。
“一切的祸源都在那木妖的身上,跟你没有关系,你只是想救你的妹妹,这本身没有错。”
“但是,村长毕竟因为此事而死,我又怎么能安心。”骆烨说着,眼中有泪花在闪动。
“唉。”项少锋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本来不想跟你们说的,但是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我放下心来。”
项少锋看着骆烨说道:“村长在跟木妖决战前,就已经有了死志,这是谁也拦不住的。”
“他说他已经过够了不人不鬼的日子,舍上性命也要将木妖给杀死,所以,村长的死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可是,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啊。”骆烨掩着嘴,无声的痛哭着。
项少锋看着骆烨,继续说道:“哭吧,哭出来也好,总要释放一下。”
“骆烨,我知道你的性子,事情已经发生了,钻牛角尖也没有什么用。”
“你要是实在放不下,逢年过节的去村长坟前祭拜一下,看看她们母子两个,也算是对村长最好的交代了。”
“好,我知道,我会的。”骆烨渐渐止住了哭声,眼神中似是恢复了神采。
项少锋看着眼前的骆烨,神色却没有一丝的放松。
只有他知道,骆烨并不是放下了,而是将这一切都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