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在一旁看着凌玖眼眸中的笑意，心里也是吃了蜜一般，简直比自己高兴还要高兴，小嘴里鼓鼓的，就像一只欢快的小仓鼠一样。
她还记得第一次与凌玖碰面时，凌玖身上萦绕着的浓郁的弑杀之气，就像地狱里收割人命的使者，在血液猩红晦暗的深海肆虐，连眼中都泛着可怕的暴戾。
云曦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漠视生命的眼神，她的父母，她的小叔，甚至是沧颜的一些将士他们都有过这样的眼神，因为他们迫不得已。
但是他们的眼神至少还有牵挂，有羁绊，有温情，有许许多多有温度的东西。
凌玖却什么也没有。
她给云曦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人，明明是她在杀人，脚下鲜血淋漓，眼中却仍是一片漠然，仿佛什么都留不进眼中，如同空中清冷的月，明亮却泛着冷光。
甚至这冷光是对着她自己，只是她可能没有意识到而已！
然而现在云曦看向凌玖时，却能明显感受得到凌玖心情的变化，至少与初见时多了更多的暖意，虽然这变化让云曦觉得有些刻意……但还是很开心！
一直处于源识外放的凌玖当然注意到了小姑凉的变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而已。
此时凌玖的源识已经以酒楼为中心开始在皇城四散开来，不出多久，便能完全覆盖了整个皇城。
这倒不是凌玖想听什么小八卦了，她是想测试自己不靠其它力量加持，仅靠源识可以做到什么地步，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至于顺带听些小八卦之类的……
凌玖想，这就是高手的忧愁吧！
当源识覆盖整个皇城后，凌玖本想继续扩张试试，结果还真让她'无意中'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如同放映器一般，源识扫荡的地方影像都会呈现在凌玖的脑海中，如同微缩版的小电影，有声，有色，还有形。
在这些'小电影'里，凌玖源识一扫，筛选出了几个有趣的画面。
有言尚书鬼鬼祟祟的溜进某个大臣家摸酒坛子的……
有右宰相左顾右盼的摸进言尚书家摩拳擦掌的……
还有括羽带着一干小师弟在街上打酱油的……
不过这些都暂且放在一边，毕竟这样的机会多的是，她现在更在意的是，沧颜经过了这一场天道馈赠后，背地里什么龙蛇马羊全都跑出来了。
这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做间谍呢！
这是在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凌玖的求胜欲顿时爆棚，怎么能在她一个间谍的面前做间谍呢？
身为一个顶级优秀的间谍，看到这种情况当然是不能忍的，所以凌玖打算来一场大型的谍中谍！
牵动着自己的源识，凌玖小心翼翼的向此时正在暗中交易的几伙人散去。
原本有人在交接时，传递的情报上明明写着“沧颜近来有祥瑞现世，疑似天地规则被打破。”或者“官员被大量屠杀”。
结果在凌玖操控源识改动之后，就变成了“震惊，沧颜近来居然陷入一场……”或者“惊天消息，各大官员竟然被……这背后究竟是世俗的败坏，还是道德的沦丧！”
语气高昂，引人深思，省略号打的恰到好处，神秘意味爆表，就像是在你心尖尖上挠。
而且不止如此，凌玖眼中闪过一丝黠光，她还在里面放了点东西，所以千万不要……
在此刻距离沧颜最远的啸风帝国，左宰相已经被颜昭打发过来几十天了，此时正对沧颜的情况极为紧张。
特别是他听说了沧颜源气馈赠的消息，也不知道真假，心里极为的忐忑不安，而且对自己身份是否败露的事也颇为担忧。
但他现在偏偏没有办法回归沧颜。
左宰相投靠了邪裔一方，这个势力强大却是人人喊打的组织，而他现在又被颜昭以打通商路的名义给扔到了啸风做使者。
结果由于左宰相的人设做的太好了，让啸风的皇帝直接扣押了这位颜昭所谓的'左膀右臂'，想着减损沧颜的战力，还能这关键时刻上一波人质戏码。
这让陷入困境的左宰相一度欲哭无泪，却又解释无门……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许久没有情报来源了，这对他一个间谍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
不过今日的左宰相却是十分的好心情，虽是面上故作镇定，但脚步的轻快却是掩饰不住的。
手中篡着张小纸条，恰似刚正不阿的脸上带着点做贼似的心虚，左顾右盼发现没有守卫后迅速瞅了纸条一眼。
顿时大写的'震惊'在左宰相眼前浮现。
左宰相心中升起了一丝骇然，这是有大事发生啊！
在走廊上过了拐角，左宰相迅速进入了一间小屋。
小心翼翼的展开纸条。
“震惊！沧颜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惊天秘闻！沧颜皇帝竟然发现了……”
纸上黑色字体醒目，看的左宰相眼瞳紧缩，顿时只觉得心里发慌。
沧颜发生什么了？
颜昭发现他叛变了？
这怎么可能！
于是他继续翻转纸条想看个究竟，结果只在纸条上看到了一句话：
预知后续如何，请听下回分说。
心中一起一落的左宰相：……
神特么的下回分说！
左宰相瞬间便怒了，将手上的纸条撕了个粉碎，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左宰相竟然被耍了！！！
然而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那张被凌玖修改过的'震惊'纸条的碎片，此时正在发光发热。
此时左宰相仍沉浸在被坑的世界还没回过神来，那被撕碎的纸条就果断的爆炸了。
只是恰好左宰相是在一个小屋里，而又恰好这个小屋是人们新陈代谢专用，更是恰好在隔壁蹲的是啸风的监察使，所以……
结局有些小惨烈！
过了几天，沧颜突然留传出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左宰相和啸风监察使暗生情愫，在某个不雅的地方做不雅的事时，被某个杀千刀的邪裔偷袭，炸成了半身不遂，此时已经被运回了沧颜急救……
这个小道消息的传颂，一度让沧颜的吃瓜群众陷入了震惊，也开始对左宰相的人格陷入了沉思，但更重要的是此事在民间掀起了一场打击邪裔的新风。
这也算是左宰相牺牲自己，为沧颜做了间接的贡献。
凌玖也听云曦说了此事，再联系上左宰相的叛变，瞬间便想到了自己的震惊小纸条，心里顿时变得开心起来，结果又一顿兴致上头，就进行了批量生产投入市场。
这也直接导致了沧颜间谍界一度陷入了瘫痪之中，还是一动就会触发死亡爆破的那种……
不过很快凌玖就懒得再管外界的事了，因为沧辉学院的招生已经正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