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街上车来车往,每天都在宇然的陪同下走过每一条街,而今天却只有一个孤仃仃的我。灯光真的好刺眼,有点泛泪的感觉。我站在离家不远的桥头,那个曾让海涛迷路的桥上,看着来往的车辆,伤痛的神经已被酒精所麻痹。风吹乱了头发,我懒得去弄它,平时常常用头绳系着头发,束缚它的自由,这回就让它与我共同地放纵一次。
手机的振动敲醒了沉醉在橘红灯下放纵自由思想的我,是个陌生的号码,拒接几次后,对方还是好比人工复读机一般,重复地拨打好多次。
无奈的接起电话“喂,你好,是谁?”“请问是齐硕天么?”
“不是,打错了。”
“喔,不好意思啊!”
“嗯”
呼!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张开双臂,面向星空,过路的人稀少,但回头率仍然高达百分之百。手机无情般地又一次跳跃起来。
“我都说了打错了,你没记性啊?”
“妈呀,你疯了,我是陆宇然。”
“哦,我还以为是哪个色魔呢!没看来电显示,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有什么事么?”
“你现在在哪呢?”
“干嘛?这和你有关系么?”
“不是,我随便问问嘛,我……我担心你有事。”
“哼,太假了,真是闻所未闻也。小子,关心错人了吧,以后有这话费还是和小艺聊吧。
“我们分手了。”
“有和好的机会么?”
“不知道。不过我是不会放弃她的。”
“切!又是一个传统男人现身于社会了。”
“你今天怎么和平时说话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啊?地球每天都在转,世界上每一个物质都在改变,你不也是一样么?一天天跟人面兽似的。”
“好了,听得出,你还在和他生气是不是?”
“谁啊?你小子说话咋没头没尾的啊?”
“你说呢?海涛呗!”
“去死吧,他算个屁屁啊,追我的人有的是,个个都嗷嗷的帅,我才不为他生气呢。我郁闷不行啊?你少和我******提他,以后再犯,小心我废了你。”
“好好好,大姐大,工服了YOU!
“没事的话,我挂了,以后可别没事浪费电话费了。”
“喔!晓得了,那不吵你了。”
“乖了,拜拜,阴阳人。”
好一个罗嗦的家伙。
一场秋雨一场凉,早上的小风吹得我毛发悚然,一屁股坐在班级的座位上再也不愿移动,就好比一棵树,种下就来不会再轻易移动一样。
梓欣的爱情有的是一种极力的洒脱,她可以纵容她自己的一切,与她交往这么久,还真的有点佩服她,但一点东西都没学到。龙轩一天天像个土匪似的,穿行在美食品店与游戏厅之间。没心没肺的她什么事都会和我讲。她的放荡不羁与梓欣的纵然潇洒还真的满协调的。
日子一点一滴地过去了,转眼已是一个飘雪的季节,走在噪杂的城市大街上,伫立在某一处,仰望着天空,把思绪夹杂在纷繁飘落的雪花的空隙间,让自己真真切切地有一种放纵、心安、寂静的感觉,好舒服。
天啊,我只是在雪中发出几分钟的感慨,身后的车辆怎是如此之多,一个出租车司机,胖得象猪,不是,不是猪,应该是熊,大狗熊似的男人坐在车里大骂道:“小兔崽子活够了,要死站马路中间去,你丫的……”狗熊司机的话还没等骂完,被一个飞掷的雪团堵住了嘴。啊,是宇然、杨子俊帮我出了气。
回到学校,我们三个人漫步在操场上,宇然双手叉在外套里一句话也没有,风吹着他的棕红色的头发,看上去很象谢庭峰,子俊跟在我后面,就这样,一圈接着一圈的地走下去。
子俊突然叫住我:“佳仪!”
我回过身望着子俊:“什么?”
子俊:“我……我……”
宇然:“我什么我呀,有话直说吧,再这么下去,走到世界未日话也没个终止。
我傻傻地望宇然,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又卖弄什么花招。
子俊:“我……我其实老早以前就想和你说了,但是听说你撅人的功夫是一流的,我就一直没敢说,不过听宇然说,你也有很温柔的一面,刚才见你在马路上,在雪花纷飞中伫立的样子真的很美。但是我当时真的很担心你出事,便跟宇然一同跑过去……”
没等子俊讲完话,我抓了一把雪塞进了他的嘴:“一个大男人,说活婆婆妈妈的,行了,你们这次狗熊救美的帐我记下了,来日我请客便是。”
回到家,我整个人像脱了壳的王八,四腿朝天地躺在床上,电脑上QQ里的海豚头像闪动着。
问天:“丫头,好久没来了。”
一棵树:“看见你就吐,我今天减肥,所以来了。”
问天:“呵呵,是么?”
一棵树:“是啊,骗你,你出门被猫挠,奔跑被狗咬。”
问天:“呵呵。”
一棵树:“你老笑个屁屁啊?吃差药了,哪天给你吃点含笑半步跌得了。”
问天:“你丫的够狠啊!我今天心情不好”。
一棵树:“怎么了?丢钱了?上网没有MM泡?还是……”
问天:“都不是,今天打算和一个女孩告白,可是么也没说出口。哭……”
一棵树:“嗨,就这个呀?那你愁什么呀,现在走在大街上,满马路的BBS,凭你的才气,随便抓一个都成。”
问天:“唉,你们女人没有一个了解男人的心的,如果要像你那么说,世界上哪有孤独之人啊,愚昧!”
一棵树:“你中毒了吧,是不是吃了有名的台湾烂香蕉了?”
问天:“你啊,还是太单纯,太小,幼稚啊!”
一棵树:“大叔,您高龄啊?”
问天:“妈呀,你怎么越说越离谱啊?”
一棵树:“不是我离谱,是你太老土太外行了,看在你从小喝男人的奶长大,本少主也就不至于怪你了,我要洗澡去了,拜拜了。”
天还没亮,便起来洗漱准备长征。还好表哥昨晚住在家里,可以用路上的时间吃点东西。“哥,你们现在学习累不累啊,这眼看就高三啦。”
“还行,就是有时不知干啥。”
“唉!妈呀,这还……还是问题啊?”
“行了,快吃,我下楼把车开过来,”
来到班级,班上出奇的静,可梓欣的一句:“我的妈呀”打破这片学习的静谧,原来龙轩进门是从后门溜进来的,一个雪团塞到了梓欣的脖子里,可想而知,本世纪的宰猪行动便拉开序幕。梓欣用水桶从楼下拎了两桶雪放在班里,准备把龙轩打造成白雪猪,“龙轩,看招!”只见梓欣挥手扔出了白色“手榴弹”。
“小样,瞧你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没打着,嘿嘿!看我的!”一个小龙飞镖“嗖”地飞过来,真是准啊,一个白色的大雪团子结结实实地呼在教导主任的脸上。梓欣还在一旁蹶个******在桶里攥雪球,教导主任迅速擦干净脸上的雪,刚要开口训斥,梓欣回身又一个雪团射入教导主任那张高贵的嘴巴中,顿时教室一片寂静。主任双手掐着邮箱粗的腰,用那仇恨的眼光看着她俩。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被雪塞住的嘴巴里挤出:“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接下来便是两个落荒而逃的人奔跑在教学楼里。
看见从主任室出来的梓欣和龙轩,真是让人觉得可怜。两个人满脸通红,龙轩的眼睛里还有泪水的痕迹,一定是那个臭八婆对她们用刑了,丫的,真是个毒妇。我急忙跑过去拉住她们的手,“怎么样,那个妪巴桑是怎么对付你们的啊?用刑了,看你们脸热的?”
“哈哈哈……”梓欣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大笑。看她笑的样子,差点没把我吓出毛病来。龙轩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和你说……刚才……。刚才那个老妮姑子让我俩写检讨,现场发挥,当场上交。可找了半天没有纸,我俩就没写。结果她让我俩去扫雪,必须把操场的雪扫干净,我找了一大帮体育队的学生,把楼下四周的雪都扫了,而且扫得特干净利索,都堆到主任室门口了。主任听到门外有动静,一开门,一堆雪就把她活埋了,估计现在应该还在白色的雪海里挣扎呢!”龙轩笑得泪水直流,我听得心里乱跳,总觉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不出我所料……
不一会儿,班主任来了。
“梓欣,龙轩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班主任一声令下。
上帝保佑两个可怜的孩子可以获得新生。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终于放出来了,不知为何,这两个人怎么总是面带一种让人发颤的笑容。爷爷的,难不成,班主任也活埋了?
“快说,老师怎么讲,是不是写一份3000字的甲骨文”交给她啊?
龙轩:“切!别说甲骨文,就连古汉语想必她也没心思看了。”
我用手做着拧衣服的样子,眯起眼睛对她们说说:“啊?为什么啊,你把她给咔嗟了?”
梓欣一副很牛的样子:“农村人,就凭俺俩,还能让她给压制住了?笑话,那可就枉称为一代人妖了。”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一代人妖啊?”
龙轩把胳膊支在梓欣的肩膀上,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刚才老师正用先扬后抑的方法训斥着,恰好说我俩是一代天骄,喝了一杯梓欣倒的水,她嘴一烫就变成一代人妖了。”
我说:“上帝啊,你俩可真是一对小妖精。
这几天,几乎全校都在对教导主任活埋这一风波事件发表看法,不知道谁还建立了一个论坛,听说是丛洋那小子干的,不过做得还挺仔细的,称我们三个为“YDJS”,真是可歌可泣啊!
论坛上,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大多为我们的举动发出赞赏,偶尔也出现千分之几个“正义”之神——此论坛里的瘟神,批判我们太伤师道尊严了。这种瘟神大多都让丛洋一脚踢了出。说白了,整个论坛就是以“打败法西斯教育,坚持师生平等”为主题。论坛引爆了校园,引起了学校的重视。很快在网站里贴出了一些教师的文章,《新时代新生代教育新探索》、《如何教育培养独生子女》、《方法是教育成功的保证》、《中国教育呼唤人性化》、《贵族学校教育前瞻》等等。还有的教师发出了《唯有纨绔子弟难教也》,《贵而不骄才可塑》、《还我教师尊严》、《教育要平民化》、《不尊师不成人亦不会成才》……各种言论纷纷出笼,比教师论文大赛还精彩,其中不乏脍炙人口之作。
学校领导层也不敢等闲视之了,大会小会一个接一个地开,还把一些家长请进学校,研究如何对差生进行教育问题,并在全校开展了教与学的大讨论。
梓欣和龙轩搅起了这一场轩然大波,也被狠狠地教育了一次,校长还把她爸妈请到学校商量了对策。她俩蔫了,我们那几个不服天朝管的也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