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看手机有四个未接电话,都是晓雨的。我急忙打过去,等了好久她才接起,这家伙肯定睡得和死猪似的,一听是我的来电话,她立刻像吃了兴奋剂似的,马上精神了不少,大着嗓门说:“佳仪,你知道今天和海涛去参加party那个女的吗,她不是海涛的女朋友,我不能百分百的确定,但十有八九不是。”
听着晓雨兴奋地在手机的另一端讲着,而自己却稀里糊涂的说:“什么啊,你说什么呢?你这丫头说话怎么没头没尾啊,够让人吐血死的了。你是不是在说和海涛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啊,她叫杨紫荟。”
晓雨特不服气地说:“什么杨紫荟啊,奶奶我只知道今天她糗大了?”
“什么意思?”
晓雨从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神秘的笑:“告诉你可别激动,海涛今天带去的那个女的,十有八九不是他女朋友。你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海涛自己出来了,那个女的和一个比海涛矮一点儿的男人跳舞,可亲密了,估计是海涛花钱雇的临时舞伴。是哄你的。你吗,还有戏。”我静静地握着电话,听着晓雨的讲述,心里像打开了五味瓶,整个人也僵坐在沙发上,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思想。
晓雨在那边狂叫:“喂,你是不是听啊,我都乐成这样了,你咋没反应呢?死觉啦?”
我有气无力地说:“没有,是不是他女朋友该起事,就这点屁事儿把你乐成这样?”
晓雨喊着:“去你哥儿的,是……”听着晓雨那没心没肺的笑声结束了通话。
冰箱还余下半瓶红洒,是哥买回来的,时间有点长,我也不管过没过期,倒一杯就喝,什么味道全然不知。透过雪白的窗帘,我一个人坐在地板上,依靠在窗边,月光照得半亮的天让人觉得沉迷,我在一片迷茫中,隐隐感到,生活中的一切,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到头来都像一艘飘浮在海洋已久的孤舟,茫茫然然不知何处是岸。
五哥反正闲着也没事做,便每天接我放学,送我上学,偶尔也会来家里坐坐。他这次从国外回来只是玩玩,看看以前的朋友。妈对五哥一直很好,像是对自己儿子一样,看的我有好多的吃醋,好多的嫉妒。不过五哥很会说话,做起事来有头有尾,不象我,好事也搅得乱七八糟的,因为这个没少挨老妈骂,所以我也很喜欢他。
原来,每天都坚持上网,希望在Email上看到我们的信。想一想,现在很久没上网了,自从和子俊吵完就没再上过,子俊去新加坡前留下了一封信,很厚,不过至今还丢在抽屉里,无心去看。我突然想和子聊天,于是打开了电脑,还没等我找到网址,却听到了敲门声,我急忙跑出去开门,可是打开门却没有人,我走出门张望,忽然感觉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逼我,随着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嗨,最近还好么?”
我吓了一跳:“妈呀,你真他哥儿的有毛病,不知道能吓死人啊?”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这点小把戏就把你吓成这副德性?”
我没好眼地看着晓雨:“今天怎么闲着来看我啊?是不是又有什么不仁义的事啊?”
晓雨笑开了花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说:“佳仪,下周二我生日,认识丛洋的四年里,他每次都会陪我,会送礼物给我,我这次也想……”
看着晓雨渴望的眼神,我仗义地说:“那我帮你打电话给他,看他会不会来,你看行么?”我拉着晓雨的手进了屋,开始给丛洋打电话,可没想到丛洋的手机关了机,只好冒昧地往他家里打。
“喂,你好,麻烦找一下丛洋。
“我是,你是?”
“我是佳仪,你干什么呢?”
“哦,上网呢,你呢?”
“我在家,想和你商量件事。”
“就咱这么好,还至于用这种客气的口气说话么,吓死俺了,俺心脏不好!”
“那你下周二陪我一个好朋友过生日好么?”
“你朋友?生日?誰啊,干嘛找我啊?”
“因为她想见你啊,她叫……”
“等等,我知道了,不行!”
“干什么撅得这么干脆啊,讲究点儿就出来,要不断交。这不是什么铁不铁的问题,是原则问题,我不管,你必需答应,算我欠你个人情。”
“佳仪,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我和晓雨是不可能的了,就像你和海涛一样,是根本不可能的,既然答案这么明显,干嘛还要自己骗自己啊?”
“那算了,拜拜。”
挂了电话,才想起晓雨一直在我身边,整个人已经泪流满面。我拉着晓雨坐在床边,任她我在肩膀哭泣,泪水湿透了我的衣服,也感染了我的情绪,我陪伴她一起哭了起来……
一早五哥送我和晓雨回校上课。到了学校我丢下书包就去找丛洋,和丛洋在操场上漫无目的一圈圈地走着,边走边唇枪舌剑,搞得我口干舌燥,舌敝唇焦,不过功夫不负苦心人,一翻口舌之战,终于打败了对方,丛洋接受了请求。
今天是晓雨的生日,她没有铺张地去举行什么Party,我们几位好友也只是把生日礼物和祝福送到后便走人,目的是为了给她和丛洋留出更多勾通的时间,好好地聊一聊,把问题都摊开了唠,一次性处理解决。
我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在大街上,车来车往中禁不住回忆起那次Party,海涛手中挽着的那个女人——杨紫荟。真的又好气又好笑,海涛有时幼稚得象个孩子一样,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死心,真的是天大的笑话。我驻足在马路边上,街灯慢慢的亮起,五光十色,将夜晚的春城映照得迷离扑朔。我正有心无心地观看街景,口袋里的手机不识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你好。谁呀?”
“你说谁!好个头啊,快点儿过来,丛洋进医院了。”
“什么?进医院?怎么了?说明白点呗,好好的怎么进医院了,出车祸啊?”
“不是,晓雨喝多了,说了一堆没脑子的话,还一酒瓶子把丛洋的头开瓢儿了。哎呀,别多问了,你来了就知道了。在省医院急诊室呢,你快过来啊!”
我急忙打车向医院赶去。
我提着一颗心来到医院,却看见丛洋坐在椅子上,像没事人一样,正乖乖地让医生将雪白的纱布缠绕在头上。我站在医疗室外,拉着婉如的手,忍不住地笑。不一会儿,丛洋摇摇晃晃地出了医疗室,伸手拍打了一下我的脑袋瓜子说:“铁吧,这次买卖的代价可不小,红色体液都玩出来了,够讲究的吧?”我只好装做关心可怜他的样子安慰他:“看看,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长个脑袋瓜子还淌水,这水还五彩六色,挺美的。”丛洋把胳膊搭在我的脖子上,一副快要死了走不动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我说佳仪,好好关心一下我好不好,有点良心呗,我可是接受了你下的任务才负伤的,是不是要表示表示啊?”我冲着丛洋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要想活,就别装蒜了,快点下楼,我和婉如送你回去,晚了,本姑娘就不伺候了。”丛洋捂脑袋下了楼。我刚要随丛洋走,婉如叫住了我:“佳仪,我不陪你了,你送丛洋吧,我还得回去看晓雨呢。”
“天啊,晓雨,我差点儿忘了,那好婉如,你快回去看看她,有事打我手机。”
“嗯,那我去了,拜拜。”
送丛洋回到家后,已经是半夜十点多了。我回到家,简单地洗漱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握着手机喝着饮料给海涛发短信。看来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海涛不肯承认杨紫荟不是他的GF,还说不要让我管他那么多,我们只是普通的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以后不要再发短信给他,他是不会再和我来往了。我站在窗前,一遍又一遍反反覆覆地看着海涛发来的短信。夜晚的凉风迎面袭来,从皮肤上每一根汗毛吹进毛孔进入体内,让我打了一个寒战,心里冷得紧紧揪在一起。我跳到床上,扯了一床被子蒙住头,任凭泪水无节制地流……
…
到学校,无心再去听晓雨和丛洋的无稽故事,下课后打电话给表哥,说我很想出差在外的妈妈,哥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告诉我最近应该把心收收,还是要以学业为重才是,并答应我他在这些日子里每天都按时回家给我做饭。最后又告诉我:“对了佳仪,五哥已经回去了,临走时给你打了电话,可是你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他说回头再打给你。”
晓雨让婉如照顾得有理有序,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但是言语中还是可以感觉她对丛洋的伤害让她感到十分的愧疚,无论怎么劝她,都无法让他减轻痛苦,后来婉如终于说服晓雨给丛洋打电话或约他出来谈谈。晓雨拿起婉如替她播通的手机,哽咽着说:“喂,丛洋么?”
“啊,对,咋的啊!”
“能出来么?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出来?谈谈?妈呀!我看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么?真的对不起,我是喝多了,你知道的。”
“不是,我只是不想出去。”
“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啊?我不是都道歉了么。”
“我一会儿也喝多了,拿把菜刀把你全家都杀了,然后说句对不起,你看咋样?”
“你死去吧,我告诉你丛洋,我低声下气和你道歉已经很不错了,别不识抬举。”
晓雨一气之下把电话摔在地上,拿着包转身就往外冲,婉如一把没捉住晓雨,摔在地上。我扶起婉如便和她分头去找晓雨。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是没找到,我也没有心思去理会晓雨的失踪,干脆拉着婉如回家睡觉。
躺在床上,我告诉婉如文卓发来的Email内容,告诉婉如海涛现在的态度。她也倾诉着自己的心事……
我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学校贵族学生,平时父母亲自以为有钱把我们送进这在春城赫赫有名的学校,便以为我们住得好,吃得好,学习条件好,便不大管我们,岂不知我们这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半大孩子,生活需要照顾,心理上更需要亲人的呵护和关心。成长的烦恼,学习学压力,老师的偏激,使我们无法排解,因此,不少女孩子结交异性朋友,希望在异性那里得到爹妈缺欠的爱……
我们说着哭着,一晚未睡。
第二天,我向班主任请了三天的病假,只是想自己一个人把事情想清楚,把一切都想明白。我将手机关掉,把房子收拾干净,带着钱离开了大毛的洒吧里依旧灯红洒绿,俊男靓女簇拥成一团。我坐到前台,大毛拿了平时我常喝的红酒,我倒了一杯,舌尖微触液面,便有一种不同的感觉。透过那红红的液体,我环视着场地里的每一个人,是那样夸张般的扭曲。
“这是我以前喝的血腥玛丽么?大毛!”我问:“是啊,也许是心情不同,酒的味道便也不同了。”
“什么意思?玩深奥啊,今天俺的心情很好,阳光依旧灿烂地照在屁股上。”
“小姑娘怎么说话呢,什么屁股的啊,淑女点儿成不?”
“好啊,大毛哥哥,敢问您老高龄?何许人也?”
“得,打住,你要是这样,俺这酒吧非得打洋不可,弄不好还得叫救护车。”
“大毛哥,求你件事你看咋样?”
“说吧,只要哥我能办到的肯定没话说。”
“好!你让那个吉他手下来,我上!”
“啥?你……你去,姐,大姐,妈,亲妈,你这不是砸场么?”
“死吧你,你叉啊你,我的技术不见得就比他水。”我说完便走到吉他手那里把吉他抢在手里,弹了一首小齐的《冲绳这恋》,记得歌中有一句:“你可曾知道,我有多难过,你就这样转身就走,是前世注定今生错,活该的我,就是欠你那么多。”也许真的是前生欠海涛太多了,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自己就是高三的学生了,面对升学的压力,根本再也无法接受爱情的失败,不愿再为自己的爱情追悼,不愿再为他而流泪,应该和海涛讲清楚才好。
三天的时间在平静中度过,回到学校,看见已经恢复的丛洋,心里莫名的内疚起来。班上打闹成群,坐在身后的君杨最近走了桃花运,每当放学都会捥着一个MM,不晓得MM的名字,不过看起来的确有女人具有的气质与美丽。闲暇时,君杨常讲他和MM在一起时的甜蜜。第一次牵手的心情,第一次Kiss的激动,第一次拥她在怀里看落日的温馨,看见君杨幸福的讲述着,我打心眼儿里嫉妒。
手机里堆满婉如和晓雨的信息,晓雨跑掉后,自己想清楚了许多,也许当一个人的爱情丢了后,都需要一个冷静的阶段。其实自己什么都明白,可就是还会去想海涛,真的好想,总是千万次地下决心让自己忘记他,不再为他愁眉不展,但大话谁都会说,一旦回到现实中,就犹如抽筋割肉般苦不堪言。人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动物,爱情是惟一能致人心伤的利剑。我趴在桌子上,无心整理课上记的笔记,满脑袋都是胡思乱想。
期待中下课铃声响起,手机也振了起来,难道是海涛,他时常无聊时喜欢给别人发短信。我迫不及待地在桌子里找出手机,天啊,这一看:“本公司办理驾驶证、办假文凭,请联系张女士电话1359649xxx”。爷爷的,真的快气炸了,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声音含糖量还挺高。
“喂,您好,有什么需要请说。”
“我想办个文凭,成不?”
“好,您想办什么文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