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神色有些难看,很虚弱的样子。
朱彦召依旧是笑意盈盈地,道:“夫人,顺便告诉你,你儿子那场意外,也是我一手造成的。”随后又招了招手,道:“吴什长,将那小子带出来,给咱们的廖夫人瞧瞧他的宝贝儿子。”
说着,吴什长押着朱礼走下台阶,往那廖夫人大摇大摆地走去。
吴什长将朱礼押到廖夫人旁,朱礼蹲下身来,搞不清状况,左看看又看看,一脸蒙逼的样子。
廖夫人两手抚着朱礼的脸颊,泪光涌现,带着哭腔道:“礼儿,你父亲、你外公外婆都已经走了,娘多想陪他们一起走啊,可终究是放心不下你。你自受伤后,变得痴痴傻傻,受尽旁人讥讽取笑,如今若是没了朱家的庇护,日后只怕你会受尽旁人的羞辱。让娘带你去另一个安静的世界好不好?”廖夫人哭泣着,袖中的袖剑露出了一点寒芒。
正当她想将袖剑刺向朱礼心口时,朱彦召右手一把揪住了朱礼的衣领,将他抛向一边,左手食指弹向剑尖,袖剑应声飞了出去,剑身没入了庄外的树梢上,剑尾还嗡嗡颤鸣。
廖夫人被朱彦召手上的余力带倒在地上,朱礼这时走过来去扶她起身。
朱彦召道:“如果说只扣押了老太爷,你还会犹豫活不活下去,现在有你这个傻儿子在手里,我想,你总会乖乖听话了吧?廖夫人……你若是自寻短见,我便将你这傻儿子剥了皮,砍掉胳膊再砍腿,再削了他的鼻子耳朵,挖去他双目,割掉他们舌头,再将水银灌入他耳内,做成个人瓮,让安排几个命师轮番为他续费!让他活不了也死不得!况且,山鬼大帅已爱慕您多时,您只要顺了他的意,大帅定会厚待于你,你这宝贝儿子也就可以继续当着贵族公子,一生无忧了。”说着,朱彦召笑得十分诡异。
朱礼听完只觉得背心一阵发凉,大概猜明白了自己和廖氏、朱彦召的过去,现在还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相当于当了俘虏又成了筹码威胁廖氏。
朱礼心下十分恼怒,但觉朱彦召丧心病狂,简直没有人性,那山鬼觊觎廖氏美貌,助纣为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让这廖氏跟朱彦召去了那个鬼地方,以廖氏的绝美之容,岂不是日日夜夜要受那非人的折磨,不禁心中燃起一团怒火。
廖夫人听后,吓得浑身发抖,道:“这东部天宗大陆谁人不知那变态狂,死在他手下的女子怕不下数千人,你这个禽兽,竟要将我送到那恶鬼手中?”
过了一会儿,廖夫人悲容尽散,万念俱灰,又道:“要我应允此事也不难,只要你放了礼儿,答应我这辈子你都不要再害他,我跟他说几句话,我就跟你回鬼城。”
朱彦召左右踱步,右手指晃了晃道:“啧啧啧,那可不成,没了这傻小子。我可不认为你会乖乖就范,万一他走了,你自杀了,我可怎么向大帅交代?不如这样,你母子二人先在这庄内好吃好喝着,我带人下山去清点财务,顺便收服那些朱家的附庸势力,让他们知道以后谁是他们主子。之后,我再回来带你们去鬼城。”
朱彦召蹲下身子,对廖氏说:“夫人,委屈您与小少爷在库房待一会,召儿很快便回来。”
朱礼扶廖夫人起来后,心想:“这混蛋,不停地‘痴儿’、‘傻儿’、‘蠢小子’地叫,叫得我浑身不自在。让你爷爷当这憋屈的俘虏,还让你拿着威胁女人?!那是万万做不到的。精英一连,只有战死的兵,没有投降的兵!只有堂堂热血男儿,没有孬种俘虏!”他注意力放到了廖夫人手中的刀上。
廖夫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朱礼,回想着这个自己抚养长大、每日相伴身旁的儿子往日的神态。她发现他眉宇间多了一股英气,坚定的眼神、沉稳的气场,与他熟知的那个傻儿子截然不同,少了许多痴傻的举动和胡言乱语。
廖氏见他腰间的常年爱不释手的大海螺已经不见了,不由得十分疑惑。不禁轻声问道:“礼儿,娘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朱礼只尴尬地笑了笑,从地上随手捡了一把刀,一刀砍向朱彦召的脖子,无奈那头盔护住了颈部,刀刃斩在金色头盔上“砰”的一声,刀刃应声而断。
这一刀砍下去,朱礼在愤怒之下,使劲了全身力气,说是超常发挥也毫不夸张。
然而这刀刃都砍断了,那头盔却是一丝划痕都没有。
朱礼身后的一名鬼面将领见状,情急之下,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的佩刀,一刀将朱礼的左臂齐肩削断。
从拔刀,挥斩,归鞘,不过顷刻之间,身手十分老练,若不是众人皆以为朱礼痴傻未做防备,朱礼那一刀,断然是砍不到朱彦召的头盔的。
朱礼肩关节之处,伤口十分平整,先是看见肌肉层次鲜明,白骨森森,随后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血流如注。
朱礼只闷哼一声,身子一软,退了几步。
廖夫人急得连忙去搀扶朱礼,尖锐刺耳的哭声从喉中如泄洪一般奔腾而出。
“礼儿!朱彦召你这混蛋!救救我礼儿,帮他止血,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廖夫人见朱礼脸色惨白,伤口处的鲜血不停喷涌而出,急得方寸大乱。
朱礼恶狠狠的盯着朱彦召,眼里布满了血丝,咬牙切齿地说:“不要求他,死就死了!我宁死,也绝不愿让您因我而屈服于这畜生的淫威之下。”
朱彦召恨得咬牙切齿,面带杀气地往他母子二人走来,腮骨凸起,起初强忍着心中怒火,但看朱礼满是杀气的眼神,盯得他最终燃起了熊熊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朱彦召双目园瞪,邪气满满地笑道:“蠢小子,圆满境的修行者,肌肤比这头盔还要坚硬,想杀我,你下辈子怕是也办不到,小爷躲都不躲,就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说着他心想:“大命师预言这小子将来左臂和右目将大放异彩,寻我复仇,我今日将它们全都毁了,看你如何复仇?”
朱彦召右手食指和中指倏地插到了朱礼右目中...生生的将其右眼珠子给掏了出来,随后丢在自己嘴里嚼了半天。疼得朱礼浑身胀红,青筋鼓起,全身发颤。
直到这时,朱礼仍未发现右手腕上的仪器,博士这时心想:“啧啧啧,这姓朱的家伙可比金雕还疯癫。不过,朱礼这小子倒也是个狠角色,眼珠子被人活活挖了出去,手也被人砍断,愣是没吭声,就这情况不打麻药,普通人怕是当即就死了吧?竟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犯不着把自己也搭上呀,再想回去恐怕难了。”
朱礼疼得双眼紧闭,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血流了一地,接着倒地昏了过去。急得廖夫人嚎啕大哭。
朱彦召手指挥了挥,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兵走了过来,摊开两掌对着朱礼,两轮泛着绿光,像是四叶草般的咒印在他掌心缓缓转动。此人所施之咒,正乃万宝庄的三阶玄阳咒·愈合。
一道缓缓透进朱礼右眼,一道缓缓地透进了朱礼左肩的伤口,不一会血便止住了。
这士兵道:“将军,血止住了,他虽性命无忧,但至少得休养个一年半载,否则性命难保。”
朱彦召点了点头道:“来人,将他母子二人,连同那些战利品都扔进崖边的库房内!待我清点完周边那些附庸势力和产业财物,再将他们一起带回。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别让他们死了!”
“是!”众士兵齐声应到。
朱彦召说完,带着一众人马往山庄大门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