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再继续说话,讲再多的也得等打完架再说。无声之下,空气显得更加凝结,转眼间又是大雪纷飞的景象。
后北根本就不做气势的蓄积,正如他的性格一样,张狂且暴躁,只见他向前微微迈出一步,整个身形便潜入到了漫天飞雪之中,短暂的消失不见。
榆木并未出手,或者说他并未出剑,闭上双眼的他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他与后北交手的画面。这是在演算,从后北最开始出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开始推演了,只不过等到此时后北出招,他才真正的闭上眼睛开始全力的推算。
两人都不是无名之辈,更不是野路子出身,虽从没有交过手,但对彼此所习的武功,以及可能会用到的招式,早已了然于胸。一出手就不会说什么试探,都使用着自己门派最厉害的绝学。
当榆木闭眼推演出后北出招的落脚后,背后的长剑嗡的一声长鸣不已,剑气激荡包围在榆木的四周,一缕剑气十分突兀的从他的右后方划着一套圆润的弧线射向他的左前方。
啪的一声,十分清脆震耳,剑气消散,附近的雪花如燃爆的烟花四下里掉落。
后北没有被逼出身形,那一缕剑气也只是逼露出他的一只拳头。榆木没有再等待后北继续出招,他趁着那一缕剑气赢得的空档,开始连绵不绝地激发出剑气。
这一短暂的交手如同裁判吹响比赛开始的号令一样,就像是某种特殊的节奏点,咔的一下从前一秒犹如静止的画面变成下一秒的疾风骤雨。
一时间方圆十米的小范围内,雪花不停地的爆炸,砰砰砰的声音连绵不绝。爆炸后的雪花形成的尘雾,开始的时候是十分快速的在变浓变厚,等到雪花不再飘洒进这里后,又快速的变薄变淡,直至全部消失不见,又重新恢复清明。
后北早已被逼迫出身形,作为北辰山掌门江一海最喜爱的嫡传弟子,后北在天辰山的待遇不可谓不高,连绝学都是江一海传授的自己最厉害的自创武学《风雪》。
这套绝学凭风而动,由雪而落,在风雪之间潜身而行伺机而动,看似如同刺客一样诡异的招式,但是在后北手中使用出来的时候却完全变成了另一种样子。
狂暴、狂暴、在狂暴。就像暴风雪一样,只讲究最直接了当的方式把阻挡在它面前的一切统统摧毁。
更强、更快、更猛烈。
原本还势均力敌,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在后北突然这一变招之下,渐渐地开始压制榆木的剑气了。
面对如此大的压力,榆木依旧没有睁开双眼,眉头紧闭着的他,可以看见额头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细微的汗水。不是他不想睁开双眼,而是他知道,这样只不过是徒劳而已,眼睛再快又如何能看得清始终遁入在风雪中的后北,别说捕捉一丝身影了,哪怕对拼了这么久都无法将其中风雪中打落出来。
果然是一大劲敌啊。
当然榆木也不是没有办法,他闭眼推算正是他想出来的策略,眼睛可能会跟不上后北的速度,可脑海的计算和判断可以让他根本就不用去理会那些,只要他按照脑海中的推演进行出招便是。
可就算是这样,后北逐渐递增的攻势,让他也渐渐地开始有些吃不消了,无奈之下他只得缩小剑气包裹自己的范围,让它紧紧地贴着自己,而那些激射而出的剑气,也不再划着弧线攻击,直接以直线快速的攻击。
这样一来,他便放弃了以最小的消耗来获得最大攻击的方式,转而采用这种以巨大消耗换取更加快速、迅猛的招式。
两人如此不计消耗的猛烈对拼,不一会儿便改变了四周的环境,特别是榆木所站立的那一块位置,原本深厚的积雪已经消失不见,榆木整个人就像掉入到了一个深坑里一般。
“喝、喝,你小子果然够厉害的,这样打下去太累了,我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风雪中后北的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那种张狂的味道收敛了很多。不过他嘴上说着跟榆木商量事,手里的攻击可没有停止。
啪~
再次抵挡住了一次后北的攻击,榆木也没闲着,紧跟着连发两道剑气杀向他推演出来后北会经过的位置,然后才淡淡地开口问道:“商量什么事?”
后北骂骂咧咧的用拳头将那两道袭杀而来的剑气打散,他对榆木这种光靠强大推演就能猜测自己进攻路线的家伙,此时是讨厌无比。打了这么久,虽然消耗巨大,可对他来说不过尔尔,但自己如此强大的攻击始终得不到巨大的优势就让他很是恼火。
他心里骂归骂,可想到的事他还是要说:“你看咱们打了这么久了,也差不多得了,我承认你是我生平遇到的最厉害的人,咱们就这样算平手怎样?”
“你说的这些如果让六堰谷和宫里的那两位听见了恐怕会来找你麻烦。”榆木根本就没有同意后北的意见,反而说出了两个了不得的人来堵后北的话。
“切,那两个娘们算什么,弱不禁风的就知道跳舞,哪像我们两个爷们一样,拳拳到肉的对打难道不香吗?”后北十分不屑的说道。
“既然很香,干嘛要停下来。”榆木顺着后北的话说道。
“难道你不累吗?”
“师傅说我很笨,但忍耐的本领还不错,更何况跟你打架很有意思。”榆木十分天真的说道。
“有意思个屁,你小子就像个乌龟一样,躲在那剑气里面不出来,打得一点都不痛快。”后北一边找着机会攻击,一边恼怒地骂道。
“难道你不能打破我这浅薄的剑气层?”榆木像是发现了什么,吃惊地问道。
“屁,那样会很累好不好。”
榆木没想到后北居然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抱怨着不想再打了,一时间他陷入了沉默,连着攻击也缓慢了下来。
后北自然也发现了榆木的松懈,可他并不是趁人之危的人,面对这样的情景,也是乐得轻松,于是也跟着懒懒散散地打着。
这样越大越慢,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停止了攻击,等到大雪再次侵入到这片位置的时候,榆木睁开双眼,极其认真的对后北说道:“我想我知道你师傅为何要逼你跟我一战了。”
“为何?”后北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