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高手,好汉,等等我们啊。”
“喂,大侠,等等我们啊,你不要你的扇童和小锤锤了吗?”
财不屑脚下一滑,差点趔趄摔倒。
......
追赶一路,当日头快要正午的时候,财不屑终于停下脚步休息起来,他悠闲的坐在大树下乘凉,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一个酒葫芦,滋溜滋溜地美美地喝着。
等了好一会儿,财不屑都快睡了一觉了,吭哧吭哧的两个人扶腰喘着气地才终于赶了过来。
“大......大侠......终......终于......追上你了。”谢二看到躺在大石上睡觉休息的财不屑,喘气不已地说道,说完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财不屑是听见了谢二说的话还是没有,他像刚刚睡好了一样,手掌用力一撑,身体借力侧翻几圈,然后稳稳地落在大石上,伸了伸懒腰,财不屑拍拍自己的屁股,也没看谢二两人,继续朝着前走了。
“哎,哎,我说,能歇会儿吗?这刚到又接着走。”谢二哎哟哎哟的抱怨着,实在是这一路为了追上财不屑两人直挺挺的追了七八座大山了,每回刚一到地儿气都还没匀顺了,财不屑就又开始继续走。
他倒好,武功高走得快,同样的距离谢二和石头两人得累死累活,他却又时间可以好好休息。
“我看他好像还在生气,我们还追吗?”
石头的体力和耐力比谢二好多了,走这么远也只是感觉到累,但并不是不能坚持。
“追,必须追,他越这样我越要追上他。”
谢二现在直接是把财不屑当做偶像来看待了。事了拂衣去,不留身后名,这简直就是做大侠的标杆啊。
当然这话不知道财不屑知道了会怎样,反正他现在对谢二那是一肚子的气,根本就不待见。不是一心想着要逃跑吗,爱哪去哪去。
连着追了七八天,一路向西的走,中间又过了一座县城,为了不耽搁时间,两人歇都没歇的就离开了。此时的谢二和石头两人已经完全筋疲力尽了,哪怕是石头这种常年捕猎的优秀猎手也吃不消了。
靠着一片阴凉的大树,两人坐着休息,喝着水吃着干粮,
“你说那个高手现在走到哪了?前面还能看到人影,现在只剩下一片了鬼影。”谢二用力地咬着干粮,发泄着肚子里那一丢丢的小火气。
不就是破坏了你两次行动吗?我又不知道,谁叫你自己这么神神秘秘的,这怪得了谁啊。一连几天的不见踪影,忒小气了一点吧。
石头到没有谢二那么多的抱怨,虽然这几天赶路辛苦,可一直在往西走,也不岔路。相对于谢二执着于标杆大侠,他更在意的是那人身上令他熟悉的感觉。
“问你话呢,咋又哑巴了,不是好了吗?”见石头没给个回应,谢二不满地说道。
“你说,那人到底是谁?”石头没有在意谢二的抱怨,或者说他已经完全习惯了,他跳过谢二的那段话问道。
“是谁?就只见了一次面,我怎么知道是谁?”谢二翻着白眼吐槽道。
“你不是也觉得他很熟悉吗?”石头提醒道,其实他心里有着一些想法,但不是很确定。
谢二此时反映过来,面朝着石头坐正了身子,然后说道:“哎~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那人确实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很熟悉,但不知道在哪见过。”石头很赞同地说道,“你是觉得他哪里熟悉?”
“哪里熟悉?”谢二歪着脑袋用手撑着,然后想了想,突然惊呼起来,“对了,他打我的时候我觉得他很熟悉,特别是后来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伺候着给他扇扇的时候,那时我感觉特别明显。”
石头微微眯着眼睛,这个动作也是他跟谢二呆久了之后学会的,特别是在他思考出什么事的时候,特别爱用。
“你记不记得我们当初在鹤州城的事?”石头引导着谢二说道。
“鹤州城?”
谢二像是灵光乍现一般,突然激动了起来,跳着脚指着石头说道:“财不屑?”
“对!你不觉得很像他吗?”石头说道。
“财不屑、财不屑,很熟悉的感觉,陌生的人,陌生……感觉熟悉脸不一样,脸不一样……天呐,那家伙是易容的财不屑。”谢二终于反应过来,惊魂不定地说道。
只有易容之后的财不屑才能同时给自己和石头那种熟悉的感觉,除了他没有人是他们两个都接触过,还能产生熟悉感的人了。
谢二想明白之后,不停地来回走动,不停地来回走动,石头看了会儿,觉得他没事,就继续吃着干粮。
大概过了……嗯,也没人去数,石头觉得自己快想要睡觉的时候,谢二终于停了下来,他右手狠狠地砸拳在左掌上,激动不已地说道:“不行,必须把他找出来问个明白。走,赶快去追他。”
“嗯?”
石头没想到谢二在知道那人是财不屑之后居然还想着要把人找到。
呃~这样不好吧,不是一直想着要逃离魔掌吗?
“怎么找?”石头没有谢二那么激动,很理性的问出一个重要问题。
那家伙可是一天换张脸的家伙,那么多人怎么知道是谁他啊!
谢二好像早已想到了这个问题,一副成竹在胸的神秘表情,说道:“跟我去城里,咱们去闻。”
……
沙鸣县,汉唐境内大中洲与大西洲接壤的最后一个城池,从大中洲要去往大西洲的毕竟之路,虽只是一座偏远县城,在品级上比不上州府,可繁华程度一点都不比后者逊色。
因汉唐疆域实在辽阔,人们习惯性的把东边二十三州府统称为大东洲,北边的十九州府统称为大北洲,中部的二十六州、南边的十八州以及西边的十二州也依次称为大中洲、大南洲以及大西洲。这样方便众人表明位置,只要说到某某在哪个大洲里,那心里也就有了大致的印象,哪怕不知道某个州府或者县府在哪,只要知道了在哪个大洲,一样可以找过去。
沙鸣县里南来北往的肩客和商贩多得数不胜数,毕竟是两大洲之间的边境,互通有无最为常见,就连许多的江湖侠客也多爱在此落脚歇息,打听情报,或者听听江湖上最近发生的大事,这里都是最好的去处。
“这里人这么多,怎么找?说不定他已经离开了?”石头一边挤着密集的人群往前走,一边问着谢二。虽然沙鸣县比一般的城池要热闹非凡,风景人物也完全不同,石头在过了最初的新鲜之后,也完全失去了兴趣。
他现在只觉得谢二应该是着了魔,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到财不屑,可这茫茫人海从哪去找,难道真要靠鼻子去闻?自己又不是哆哆兽。
哆哆兽着玩意儿,是宁泽森林里一种鼻子最灵敏的野兽,个头比较小,而且也温顺。除了长得可爱,逗荆藤喜欢,也就没啥用了。
“不要急,在这里一定能找到他的,我都打听好了,过了这个县城就是大西洲的地界了,从那里开始就比较荒凉了,要走很远的路才能遇到一座城池。那家伙别看着对穷人大方,像个散财童子,其实也一点都不亏待自己。只要他到了这里,一定会好好享受个够,不然不会离开的。”
石头很诧异,为何谢二对财不屑如此的了解,之前不是很讨厌吗?不是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吗?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跟变了个人一样。
当然,如果石头知道一句话就不会这样想了。
最熟悉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敌人。
谢二当然算不上财不屑的敌人,可他对财不屑之前也是恨得直痒痒的。
……
夜深,沙鸣县作为边界交接处的县城,来往行人巨多,从而衍生出了许多五花八门的营生,而且生意都特别好,自然而然县府的税收也水涨船高,进而在其他地方难得一见的夜生活也是格外的活跃与丰富。
毕竟每分每秒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有着“不夜楼”之称的沙鸣县第一花楼——花月楼,此时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各路人物均在此开怀畅饮,狎妓饮酒不亦乐乎。
这花月楼的名堂太多,最出名的便是这里的百花姑娘和按着月亮的阴晴圆缺命名的月姑娘。更有那好事之人吟弄不少诗词在此,其中的《花月酒》更是如此。
好客恩雨春满楼,万花不随风雨愁;花好月美情真意,曲哀人怜酒正浓。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所以二位客官是打算在这里白耍了?”一个龟爷模样的男子一脸不善的盯着一处偏僻角落里的两人。
这两家伙自进楼以后已经磨蹭了半个时辰了,既不点酒也不点吃食,前前后后过来问询的小二都换了三茬,结果支吾半天也放不出个响屁。
要不是花月楼里一项注重名声,这种想混吃混喝还想看姑娘的玩意儿早就轰了出去。
这位龟爷也是最后来摸盘的,只要发现一丁点苗头,立马便要召集人手了。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啊,再不给个话可要被赶出去了。”谢二一脸尴尬地对石头低语道。
谢二是第一次来这种酒肉地方,石头就更别提了。本来谢二仗着包里还有二百两银子,来这里怎么也够了,可当小二随随便便的一道小菜报价就要二三十两,最便宜的也是按两计算的,谢二吓得心里突突地直跳,磨蹭了半天都不敢点东西。
死皮赖脸的磨蹭了这么久,眼看对方气得都已经不加掩饰了,他觉得自己的厚脸皮也快不起作用了。
石头没有理会他,自打一进楼里,谢二就让他赶紧闻财不屑的气儿,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是哆哆兽,可在感应这方面自己确实比谢二更合适。
可惜这里人员太多,又吵吵闹闹的,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他辨别了半天都没有发现。
正当龟爷脸色越来越难看,谢二准备打退堂鼓离开此地,心里都想好了一番“义正言辞”的说辞时,石头突然低喝一声,道:“有了。”
谢二被吓了一跳,到嘴的话被石头这么一搞,一口气憋在嘴里,脸色都差点成猪肝色了。
总算在他差点快要被憋死的时候,他反应了过来,噼里啪啦地张嘴就是一段。
“给小爷来一份酥花生、一份盐水毛豆、两份素炒,就这些。”
“还要不要什么……”
龟爷挑着眉张了张嘴,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谢二打断。
“其他的都不要。”
龟爷看着谢二,一脸鄙夷地走掉,转过身的刹那,心里默念地一句穷鬼,悠悠地送给了谢二。
谢二没功夫理会他,心里还在心疼,就刚刚那点东西就花了他足足五两银子,要不是石头的那句话,他早就掉头走人了。都什么玩意儿啊,忒黑了点。
当然,他可不会忘记此行的目的,等龟爷走远之后,迫不及待地问着石头:“发现了?”
“嗯。最左边,就一个人的那个。”石头给谢二指了指说道。
“好家伙,总算逮到你了。”
谢二看着那个油头粉面,一副纵欲过度的家伙,不怀好意地嘿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