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守在门外,留定安公主一人休息在殿。
一名黑袍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隐匿在暗处。
“你无缘无故大病一场竟无人怀疑?连我都看出来几分蹊跷。”那名男子双手环抱,颇为随意。
顾长离撑起身体,又咳了几声,笑道:“大概是因为我生母就体弱多病,所以我随了她也不见怪吧。”
“你对齐妃还存有几分印象?”他明显有些激动,“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齐妃那么好的人!”
“白空,我不记得了。”她的声音很轻,散在空气中,莫名发散出悲伤的味道。
过了些许时间,顾长离才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三岁之前的事情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就像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三年一样。不仅如此,对于你们口中慈悲善良的齐妃也是这样,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
说到这儿,顾长离蹙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抱歉,我并不是想让你伤心,”黑袍男子突然笑了,“不过你们不太像,你比齐妃……更谨慎。”他斟酌片刻,用了“谨慎”这个词。
但顾长离很清楚,他想使用并不是这个词,而是另一个更贴切也更过分的。
“我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又为什么会失忆?”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再注视着白空,眼神有些散。
“我那时也才七岁,只模糊记得你晕倒在齐妃的殿内,之后又发高烧,醒来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皇后娘娘心疼你年幼丧母,便把你当作亲生女儿养大。而如今没人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当年你身边知情的丫鬟都先后因为犯错处以死刑。”
“为什么当时你不在?”
“齐妃说你喜欢吃甜食,差我去集市买些让你开心,只是我回来时,你就已经……”他叹了口气,笑容不由沾染了淡淡的苦涩,“长离,你是在怀疑我吗?”
顾长离沉默。
她似是在思索,却又摸不到头绪。
白空单膝跪地,垂眸低首:“白空终生是殿下的暗卫,生前必定谨遵殿下差遣,死后灵魂守护殿下余生。若有不实,魂飞魄散。”
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你,但我不会。
“白空,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这事实在蹊跷,”顾长离抿了抿唇,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父皇说母亲回了她的故地,所以我进殿内时,应该是空无一人。见不到母亲,我再激动也不可能晕倒,所以有极大可能是有人打晕了我,那这个人又图什么呢?”
忽地她温柔的眸光略过白空,“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家人,我从来没有拿身份压过你,因为我相信你也是这样想的。”
“抱歉,让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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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风风火火地赶进殿内,一看见定安公主,便着急问道:“你没事吧?陛下说你病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在看见公主脸上的笑意后,后知后觉地行礼作揖:“末将听闻殿下身体抱恙,因此前来探望。”
“不必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