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姬如天听着黄士浪的禀报后,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御亲王府何时搭上了神医谷了?
他竟然没有收到眼线的线报。
一国之主,在朝中重臣的府上有几个眼线,基本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果真是,神医慕容?你见着了?”姬如天做了二十年的皇帝,一身君王气场随意间,便可展现,此时黄士浪也深受压抑。
“回皇上,奴才没看见神医本人,王府总管是这么说的,连夜赶路,在后院休息,而且,神医还会在府上多住一些时日。”
黄士浪可不敢糊弄姬如天,如实的说。
“还,多住些时日?”姬如天龙袍随之起身的动作,有些不平。
“是这么说的。”黄士浪小心的说着。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姬如天讳莫如深的思索着,神医谷因为神医慕容举世无双的医术,风头在五国最顶尖的权利圈内,一时无两。
以前,没有哪个国家真的能搭上这么个人物,过去多少年来,神医慕容是五国谁的面子都不给,而今居然住进了大夏的御亲王府,相信其他四国在今夜,都会收到消息。
姬如天有些不真实的同时,心有切切。
御亲王府跟神医谷会,有着什么渊源?竟从来没有听说过。
御亲王府也低调的从不显露,要不是这次老王爷的情况危急,怕是他还是不会知道吧。
姬如天的眉宇在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久久不散。
*****
御亲王府自在阁
莫九卿坐在厅中,自斟自饮,一口接着一口辛辣顺着喉咙,流进腹腔,燃起一阵阵热气,散于四肢百骸。
一个黑影快速的移动着,最终着陆在自在阁的院内。
莫九卿身侧不远处的风呤,一个侧目,手中的碧落寒铁剑连着剑鞘,率先飞了出去,随后一身黑衣劲装的风呤追着剑尾一个位移,瞬间与黑影才院落里缠斗起来。
风呤一边出招,还低声呢喃:
“三。”
“四。”
......
“十。”
黑影一个侧翻,迅猛的燕回斩,一手撑地,抬首望向手执碧落寒铁剑的风呤。
无奈的低声叹息:“每回都要这么下死手吗——”
风呤昂着头,邪邪一笑,手里的碧落寒铁剑这么一抛,换了只手拿:
“机会难得——”话里没有对敌人的那种针锋相对,反而透着一股熟稔。
“先让我回复了主子,下回再战!”黑影拍了拍身上因刚刚打斗,沾染的灰尘。
随后越过风呤,往屋内走去。
风呤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也没有再出手阻拦,转身一块进屋。
莫九卿饮完一杯酒,斜目睨了门口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
“比上次进来的快——”
垂目,又给自己空杯里斟了杯酒。
黑衣人拱手:“主子,这是你要的东西——”
手里也不知何时举着一个信封。
风呤上前接过,走到莫九卿身侧,双手托着。
莫九卿扯过信封,打开,快速阅览了内容,而后放置左边的灯烛下,顷刻成灰。
“冥鸠,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我都写在这里了,”莫九卿指尖将手边叠起的信纸推到黑衣冥鸠的面前。
“是,属下领命。”冥鸠将信纸打开,看了两眼信纸,有点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自斟自酌的主子。
“主子,这是要?”
“三个月后,回江东,纸上的内容,你交代下去,尽快落实,越快越好。”
莫九卿又仰头喝了一杯烈酒,腹部燃起一丝丝灼热,却很快又消失无踪。
寒冰蚕的寒毒,日积月累,已经跟莫九卿的血液融合,使得他的血一日比一日流速缓慢,促使他越来越觉得冷,白天烈阳下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是!”冥鸠没有再问什么。
“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
若是往日,莫九卿是能不管就不管,可如今不同,既然要活下去,且活的自在,他必须自己面对且掌控这些。
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日子,怎么可能再由别人来掌控他的生死,绝不可能。
“顺便,将江东如今的各大势力,背后真正的掌舵势力,摸清楚,尽快呈报给我。”莫九卿指尖点了点桌面,似乎没用什么力。
“主子,真的决定了吗?”冥鸠跟着莫九卿已经时日不短,可他是个什么都不爱管的人。
今晚第一次,召他,竟连续下了几道命令。
莫九卿没有回答冥鸠问的这个问题,扣着桌子的指尖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
一时房间里很沉默。
冥鸠晃了晃眸子,不大确定主子到底什么心意。
此时,莫九卿一个眼神,斜着瞥了过来,没有温度,没有情绪。
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气场却十足。
令人透心凉,从脚底下凉到头皮,怎么回事,他才多大,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气场。
“属下,僭越了,请主子责罚。”冥鸠啪的,单膝跪地,头都快低到膝盖以下。
一旁的风呤也沉着眉,面色不大好的看着,跪地的冥鸠。
主子的话,需要做属下的质疑?照办就是了。
“我记得,墨令是在我手上,是吧——”
此话一出,风呤和跪地的冥鸠具是一怔。
持墨令者,便是墨渊阁的主人,可号令所有墨渊阁的杀手,听命行事。
“要,看看吗?”莫九卿云清风淡,面无表情的,往袖兜里一摸。
冥鸠一颤,面色有些难看,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墨主不必。”
“咣当——”莫九卿将一块黑铁令扔在桌上,也不管他什么表情。
喝自己的烈酒,还是很冷啊。
风呤射向冥鸠的眼神,有点刺冷,相当的不善,早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那种熟稔。
“墨主恕罪,绝无下次——”绝不再质疑。
冥鸠此刻真的觉得自己刚刚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多问那么一句。
“再加一条,两个月,在江东,崛起一股新的势力,不管墨渊阁用什么办法,我要的是,快速崛起,神秘,无人敢惹。”莫九卿不急不慢的啄着酒,轻语慢言。
冥鸠的想吐血,这个任务要了命了,祖宗。
江东是个什么地方,五国相邻划江而治,三江汇聚,处于各国的边缘地带,人称“五不管”,地方势力尤为复杂,这里发生的一切,各国均不会插手,由当地势力自行处理,而且重点是每股势力都有私军背后势力也很复杂。
各国边界设置的官府,形同虚设。
要在土著势力之下,异军突起,何其的难,这不要了命了么,祖宗。
莫九卿忽然,对着单膝跪地的冥鸠,邪魅一笑:“我看好你哦——回吧!”
冥鸠瞬间觉得血气上涌,心口只泛着疼,小祖宗,错了,我错了,求饶恕。
“求主子指点,冥鸠知错——”
冥鸠觉得既然主子能定下这个时间,必然是有特殊的办法。
莫九卿一手托腮,无辜的眨着眼,看着憋屈的黑衣青年,嗯,难得,看见这个模样,不错,取悦了他看戏的欲望。
“以暴制暴,打到他们服,就完事儿了——”莫九卿托着腮,耸了耸肩。
冥鸠眼睛一亮,原来还可以这样,不愧是墨主,虽然粗暴,可对于江东那一方地界来说,确实直接又好用。
“谢主子提点!”冥鸠的脸色好多了。
“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惹我!
莫九卿扯了扯嘴角,笑的很随意。
冥鸠额上都出了细汗,被吓得,这主子人小,气场倒是天成,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成日在杀手堆里长大的人,居然会被这样一个年纪小的主子,震慑住。
莫九卿打了个哈气,又连喝了几杯酒,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
一个杀手看着这么不机灵!墨渊阁来日堪忧啊,看来得练练,不然费心的还是他。
在冥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莫九卿已经愉快的做了某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