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总,我可能过两天要请假”我在顺风车上一边忍着泪一边手抖得发了过去。
那一幕场景,至今我都忘不了
我能想到的冬天,下着雪的早晨,用手抠结了冰凌花的窗户,热气腾腾的早饭,开着很大声音的收音机。
人有时候就是会很奇怪
小时候嫌时间过得太慢,恨不得一下子就长大,脱离爸妈的控制,逃离爷爷奶奶的唠叨。小时候爸妈工作忙,我一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应该和大多数的小孩有相似的经历吧。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最大的好处是爸妈不敢管,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迟到。世界上有一类人,很遵守世界的规定执行元,比如时间观念。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要求7:30到学校,而我一定要7:10就到,却摊上一个不紧不慢的爷爷。每次上学最烦的就是爷爷送,从家到学校正常需要20分钟,可每次都要花费半个多小时才能送我到学校。从坐在自行车前到坐到自行车后座,每次我都要发脾气,你能不能快一点,我快迟到了,要不是三年级以下不能自己走,我就不要你送了。爷爷每次都是好脾气的哄着我,和我说好多我听不明白的东西,民间故事、寓言故事、历史故事、古文,现在终于懂了。
前一天晚上吃完饭,老木说:“快吃,吃完去你爷爷那看一下”
我不耐烦得回他:“等会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让我吃完。”
老易顿了一下,一本正经得说:“你去看看吧。”
脾气古怪的老头
要说他的脾气,还真是古怪的很呢。听奶奶说在爷爷年轻的时候,自己家里的事从来不插手不帮忙,天天往村子里无儿无女的老头家跑,什么活都干,可勤快了,后来才知道是为了看那户人家的古书,现在家里还有几本,我怕被人卖了,藏起来了。
爸爸说小时候只要听到外边有大皮鞋的声音感觉要被吓死了,可是换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可兴奋了,外边有大皮鞋的声音,就说明我可以出去玩了。每天下午就坐在奶奶的炕上等着,只要爷爷一回来,我就扑进他怀里,抱着就出去玩了。可能我真的是从小就比别人消瘦的多,我妈到现在还在和我说,真怕你那时候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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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奶奶小声跟我说“睡了”,我这才知道为什么非要我来看一眼,原本健壮的老头消瘦的像失去生命力的木头,看他在睡觉,我就和奶奶聊了起来“你是不是碰了什么啊,我左眼疼了一个多礼拜了(老家有种说法,碰了杂货间的东西,家里小孩眼睛会不舒服,需要用水洒一下再念叨几句),但是好像现在不疼了。”奶奶慢慢的回说“那就没事”
没说几句,爷爷醒了,老木把他扶起来,“坐一会,躺那么长时间,不累?”费了十几分钟才坐起来,我在旁边看就像在让一棵枯树弯曲一样困难,我去拍了拍他肩膀“爷爷,我来了”。他的眼睛依然清亮有神,躺下后,我坐在他床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互相对视着,不是狠心,而是我不敢说话,我怕会忍不住掉眼泪。我摸着他那几乎没有肉的肩膀,看着他眼里闪着泪光,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你要跟我说什么?我听不到。”他吃力的慢慢抬起手抓着我的手腕,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是凉意,从未感受过的凉意,我顺着他的劲,把手放到爷爷脸上,”放上你就舒服了?“看着他的眼睛越来越清亮,好像看到了很开心的事,吃力的把头往我坐的方向靠,过了好一会儿,他舍不得的睡过去了,等我抬头,早已经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