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给他下了毒,他现在一息尚存。”秦长信道。
“如何才能放了他?”她没有废话。
“简单。”秦长信看着她,伸出手,拿着一柄剑——一柄她特地为他打造的剑“莫悔”,“和我一战,你赢,我放韩渡和你平安离开,你输……”
叶深定定看着他。
他强迫让自己的目光稳定,狠下心来,说:“你输,自裁。”
她看着他,隔着风雪,轻轻一笑。
“好。”
——
江违拍拍落在身上的灰尘,不由得感慨,这当年的自己可真是不可妄自揣度。他以为这就是间屋子,结果下一刻就踩中了机关,掉到了这密室来。
瞧瞧这满屋子的书画,散落一地,还被撕碎了不少,看来自己曾经发过好大的火呢。
江违本着来都来了,不带点儿自己的宝贝走着实对不起自个儿摔得这一身灰。
他小心翼翼地翻起书画,真是奇了怪了,这都是些风景画,千画一面——都是一片隐藏在翻滚云雾中的海。这太标志性了,江违知道这是云穷海。
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往里面挪了挪,突然,他看到了他想要的“玄漆匣”,缓慢移过去。
他忙了一会儿,总算确定没有任何机关,碰到了那玄漆匣,他小心把它拿起来,做好了面对万箭齐发毒雾四散之类的准备。
很轻松,他微微松了口气。
“咔擦——”一声机关响,江违浑身激灵。
可他定睛一看,却只见那玄漆匣本来的位置,凸起了一个台子,上面放着两卷书画。
江违将它们拿起来,轻轻展开。
第一幅是字,上面写着“博情却道是薄情”
第二幅是画,云穷之海上,明月高悬,为往生魂魄照亮路途,而一人乘舟于其中,身影缥缈。
江违的心骤然一紧,那种疼痛的,悲伤的,眷恋的情感一拥而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在看到字画的那一瞬就懂了。
玄烛,即明月。
明月于黑夜中照亮世间,情之广博。
但她又是薄情的——因为她不会多偏袒任何人一点点。
他将玄漆匣放在字画的上面,也许是在想,玄漆匣能吸收任何力量,那它是否能多储存一点你的光芒。
江违无声的笑笑,心里却微微刺痛。
他放下字画,拿起玄漆匣往外走去。他不想再有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
他爱的人,就在瑾乐等他。
“江违。”那道模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江违心里一跳,立刻转身。
只见他刚刚踢到的一个小小的海螺中传来声音。辨不清男女,清清冷冷。
他将那海螺捡起来,放到耳边。
那声音断断续续。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听出来。
“江违。”
“我也喜欢你。”
“很喜欢。”
他的指尖微微一动,说不清自己心里那种感觉是什么。
这是玄烛说的么……
可是,已经晚了。
——
叶深的脚尖疾速向后滑,她的背后撞到了一道宫门,长剑猛地向前面的雪地一刺,她的右膝狠狠跪碎了一地的雪,堪堪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