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娇小可人,本人婀娜,字倾城。
黑色的雾吞噬着一个女孩的眼睛。她颓然倒下,说快与地面接触。一双棕色的小手撑住身体,“师姐?”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画面定格于车祸飞起,阳光格外刺眼。鬼界,小鬼对我无视,我渡到阎王殿,在生死簿上擦掉名字——妖婀娜。是的,三女一台戏,我自喻我戏份挺多。
打呼噜的阎王从梦中惊醒。我才知道原来鬼也会睡觉,那他们有七情六欲么?阎王非常慌乱,打翻了冒着热气的茶盏。他的手立在空中,眼睛盯着生死簿。
我的身影由浅变透明,消失于鬼界,只留下翻飞的生死簿。
公元221年,妖婀娜卒。
黑暗,不,黑暗也没有,在空旷中,我看到飘起的烛眼,细看,就像那打麻将的黑白无常小时候。
我的身体和心不住地颤抖,这个身体怕鬼,“可我怕失明呢。”我喃语。
一什物猛扑过来,我的小下巴顶住柔顺的发丝,“你是谁?”我脱口而出。
我的声音如何变得这么稚嫩,下巴小得硌人,这不是我的身体,哪个环节出了错?
少年的声音似不甘心,我能想象他震惊的眼,“师姐,是我错了,我以后绝对听你的话”,他的声音突然震惊,“下不为例。”“我不会冬天在被褥里,一定为师姐去摘新鲜的草莓,每天为师姐收集露水喝。”
有那么一瞬,就那么一瞬,她认为自己穿越在安徒生童话,自己是恶毒的巫婆,而抱着的人是可怜无知善良的白雪公主。
善良都会有好结果,而恶毒女巫没有好结果。
豆大的汗从额头流下。少年似感悟似得起来,用手帕帮我擦了擦汗,又变换成熟的声音,“师姐,既然没事就起来吧,别被师父训斥了。”
妖婀娜的表情更加复杂,她感到一双冰冷的视线在看她,审视,怀疑,穿透心灵,六月飞雪。
“启程。”沉稳的脚步声。
我慢慢探出脚步,望有人发现我的不对。但事实是三人中只有那烛火发现了我举步维艰。心情愉悦、生气又害怕,天知道她有多难熬。
该死的阎王,你为什么睡觉了呢?
为了壮胆,“师弟,我们去哪里?”我问了一个自己也觉得白痴的问题。
“除妖。”冰冷的声音如冰块凉透。
一只眼睛可怜地看着我,“好了,烛火,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我有生之年收买着妖怪的人心。“师姐,放心,之后我会顶替师父对你的惩罚,无论是抄经书,还是饶村子跑三十圈。”
妖婀娜一生都没有怎样拜托人,只一个时辰,可能是一个晚上,她觉得,有个师弟真不错。
“授人予鱼不去授人予鱼,师弟,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身体好着呢。”言罢,撸起袖子亮出可怜地鸡骨头。
“跟上。”梅佛语随着烛火晃动冷眼,“前面是小山村,也是客家人的聚集地,于回马镇三十里,北面十五里有冰山,阴气略重,站在琥珀后面,琥珀,你带路。”
“是。”铿锵一声,是兵器的声音,听风声,是剑。妖婀娜肯定着摸摸腰上的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