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这段话看了好久,直到屏幕黯淡下去。一时间心中万般难以接受,即使这个男人会讨人厌,但多少是有些不舍的。至多一月的相处,让他开始依赖这个男人,没由来的已经开始去相信闫烽予。
电话回拨了几次,却无人接听,心中瞬间多了几分落寞,那个男人,默默无闻的将三年付予此处。如今又是一人无声的离开……
“阿嚏、阿嚏”连打两声喷嚏,不知是风沙还是什么的缘故,闫烽予脚踏着嫩草,本该牛羊遍地,这片肥沃的牧场却那般空寂,却只有几道人影。
“”????????????????????????????????????????????????????????????,藏袍牧民下马,双手合拢,低头细语,面部带着恐惧与虔诚。
“他说什么?”武岩肩上背着老旧的战术背包,他们一行七人是以‘考察队’的名义来到昆仑山,凑巧还碰到正在转场的牧民。
“他说,前面是神的‘禁地’,凡人进不得。”闫烽予指尖夹着烟嘴,面色变得凝重。
“你和他说,再加一百万,他带我们进去。”武岩嘴角一撇,“我想,看在白血病的份上,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闫烽予再次交涉,牧民神情闪过一阵惊悸,转身便向临时牧场跑去,却被两个‘考察队员’拦下。
“???????????????????”(“那里有恶魔啊”)牧民极力想挣脱,瞳孔中是看不清的阴翳。
“要不让他回去吧,他掺和进去对我们也没好处。”闫烽予掐灭烟头,装进随身带的小木盒中。
“我们之前仅看过卫星图,但对里面的地形还是不了解。而且,进去带金属物品也会有危险。”武岩蹙眉,一脸惆怅。
“那怎么办?一百万他也不带路啊。”闫烽予摊手,“家里还有老人和妻儿,我们还是在他转场半路给人家截下来的。”
“算了,把钱给他,让他走吧。”武岩轻叹一口气,戴上攀岩手套,向着山谷腹地走去。
“???????????????????????”(“一路平安”)牧民跪在原地,手中握着一叠人民币,虔诚的拜向昆仑虚顶。
踏着略带潮湿的土壤,七人都不敢大喘气,武岩倒无所谓,他无牵无挂,本就生死置之身外。
他们都明白这次任务的危险性,虽然任务档案标识为‘B’级,但仅它的保密程度已经超过‘A’级任务,若能安全归去,公会大笔的赏金等着他们。反之,钱会到账,但他们却没有那个福分去消费了。
最初,偶尔会见到动物的骸骨,森白色的骨架让人背部一阵凉意。到后面,一只雄鹫在他们头顶盘桓,双眼死死盯着地面的猎物,直到没有耐心后尖叫一声扑翅飞走。
“好了,就在这,歇一会。”武岩挥手以示停下,随即蹲下翻弄背包,“尽量把身上有磁性的东西都留下,只带有用的。”
对于曾经进行过特种兵训练的他,加之身上的灵力,完全能够在这里独自在此处生存一月有余,也更懂的登山需要什么。
武岩在两膝边的口袋各置一把战术匕首,袖口还放置了一把二十世纪时的kabar1217,对于他来说,一件在危险时可以立即上手的武器远比枪有用的多,哪怕是给自己一丝安慰。
“把TTX用到最大剂量。”御灵者的体温一般高于正常人,且抗寒抗热能力强,所以武岩也仅穿了一件长袖衬衫,抬头望向烟云缭绕的山顶,能见度越来越低。
“那东西能管用吗?”尽管河豚毒素是现知毒性最强的药品,但不一定对那些生物管用吗,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敌人是谁……
“会长给了我这个。”闫烽予伸手,两粒咖啡色的子弹在微阳下反射着光,“这是试验品,成品还在研发中,研发社已把它打磨成7.62mm的北约标准子弹,加上他们改装过的沃德w2000,精度与射程比原来提高了几个档次。”
“所以,这些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闫烽予无语,“也不知道那老头怎么想的。”
“有用是有用,只是我们的炼金术不必西方,毕竟赫尔墨斯不是生在中国。但经过‘鸿蒙’一晚冶炼的‘女娲石’,也足以对‘它’造成高伤害。”[作者注:这里的‘女娲石’并非真正的女娲石,而是一种稀有矿石:竹叶青玉石。]
“会长还真能割舍爱啊,把他那沃德都给我们了。”闫烽予仰面轻叹,“这是告别赠礼啊。”
七人在山脚下挖下浅坑,将背包与其他装备埋在土里,做好标识。
“上山。”武岩轻喊。
“等等。”闫烽予听罢,立即拉住准备向上走的几人,“这里既然被称为‘死亡谷’,我们也就应该一直沿谷底走。”
“这里的地形不清楚,而且沼泽下会有一些暗流,稍不注意,几个人就都留在这了。”武岩停顿几秒,说道,“要不分两路,我带两个人,每上一个阶梯,我发一个信号弹。你们每行进500米,也发一个信号弹。”
“好,那就这么定了。”闫烽予点点头,危险性谁心里都清楚,也容不得一点闪失,至少这样或许还能有人出去。
“对了,千万不要把金属物品举过头顶,电劈下来,就算死不了也至少昏厥个半小时。”
“知道了,谁知道这里的圣埃尔摩火该怎么解释?”闫烽予耸肩,学着武岩的样子,在袖口塞进一柄突击刀。
“记住,每五百米发射一次信号弹,人尽量分散开,若遇到危险就改发红色。”武岩郑重的的说道,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知道了,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闫烽予笑到,转身在空中挥手,“走啦。”
那棱格勒峡谷,闫烽予小心翼翼的走在泥泞的草原。夏季的这里,原本的厚达百米的冻土表层已融化,所以每一步他都要走的谨慎,谁会知道下一秒会不会一脚踩进地下暗河里,沿着涡旋,最后与那些深埋的干骨共栖在这无生之地。
这卓绝美奂的仙境,被当地人视为禁地,哪怕将牛羊饿死,也绝不踏进那棱格勒半步。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来到这‘地狱之门’……
几个世纪以来,公会对一切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都很热衷,在设备不完善的几百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勘测,但因磁力的缘故,罗盘也显得多余。更无人会知道这里深埋了多少尸骨。
匆忙从房间出来,母亲坐在沙发上不知在自语些什么,许宸予道了句“妈,我出去了”,也不顾身后“你这孩子,刚回来”“改天让妈见见人女孩”“……”等的一系列话。
本想给典伊发送条信息,结果在计程车里坐着,无缘故的笑了:他根本没有典伊的电话……
那个女孩,感觉就像是臆想出来的,她总会突然在你生命中闪过,却不留一丝她存在过的痕迹,若不是那天从几十米高的房上被拎下来,那中惊心动魄的感觉还在,真的就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计程车在碎石路旁停下,若一路再开下去,车胎也会吃不消。
原本就荒凉的郊外,似乎愈显得几分凄冷。
破旧的木门前,几只面裂缝的烂皮鞋被丢弃在石灰地上,还有满满的三袋垃圾堆积在墙角,这个男人,真的已经邋遢到一个极点。
钥匙,这是第一个闪过的念头,闫烽予说自己应该会知道,也太高估自己了。门框上没有,许宸予想着,看向地面破烂不堪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