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上次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许宸予话还未说完,女孩早已走开。
“没兴趣。”女孩腰间拿着唐刀,转身回向身后的牦牛帐篷。
许宸予无趣,一人踱步回到自己的帐篷,闫烽予正躺着,鼾声如雷。
说来帐篷还是向牧民借来的,他们五人以旅游迷路为名,恰巧碰上正在四周迁徙牧场的牧民,简单的交涉后,借到了夏帐房。
佛龛在桌上微冒着白烟,许宸予躺下,偶尔可以听到牛羊的叫声。
“呼啦。”帐布被一把拉开。
“出来。”女孩直视着许宸予,放下帐布,迈腿走去。
许宸予心中一悦,困意也顿时消逝而去,跌跌撞撞的爬起,迅速向帐外走去。
“怎么了?”许宸予一脸谄媚。
“没什么,睡不着。”女孩张着清冷的眼,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脸颊前的黑面纱随着晚风波动。
“嗯,你叫什么?交个朋友。”许宸予很绅士的伸手。
“你不用知道,反正这不是最后一次见面。”女孩漠视,走向不远处的羊群。
许宸予也不在意,紧随其步。
羊群正屈膝卧地,双眼微闭,乳羊卧在母羊腹部,蠕动着身子,满是令人和谐向往之状。
女孩扶着栅栏,那身黑色紧身衣已换成直筒牛仔裤和七分袖,只是面纱显得违和。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许宸予总是找不到什么话题,搭讪方式也不成熟,总会问出一些无厘头的问题。
只是这样一个女孩,应该与他年纪相仿,而熟练的刀法以及对一切都漠视的姿态,却不是一个青春期的学生可以驾驭的,况且还是个女孩。
至少他不会。
“嗯,不久。”女孩随意说道,好像并不在意,随即从
牛仔裤拿出一盒40粒装的益达,取出两颗撩起面纱放进嘴中,便把盒子丟向许宸予。
“无聊就吃点。”女孩伸手摸向母羊的背,柔软密实的触感挥去了心中微略的烦躁。
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你……”“咻。”许宸予刚开口,女孩的剑身已经紧贴他的嘴唇,冰冷的寒气让许宸予瞬间短气,手指也变得冰凉,双眼直视着剑端,横刀剑尖微闪着荧光,心跳也愈来愈快。
完了,要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要死在一个女孩手里,他甚至还没有谈过恋爱……
“别出声。”女孩蹲下,轻声说道,将横刀插入剑鞘。
许宸予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心里还是很紧张。
“噗嗤。”女孩回过头来,看着许宸予的模样,忍不住喷笑,“你不会以为我要杀你吧。”
……
原来她笑起来还挺好听。
“你闻到什么血腥味吗?”女孩警觉的看着四周。
“没有啊,鼻腔里满是羊粪味。”许宸予苦笑。
“这附近似乎有狼。”
“狼?”许宸予蹙眉。
“你悄悄回去,叫醒他们。”女孩看着许宸予的眼,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略带紫色的瞳孔一片茫然。
“我不去。保不齐路上还会有狼。”许宸予拒绝,“呆在你身边,我放心,何况还能保护你。”
“……”
好贱,为什么以前就没见过,女孩嘴角撇起一抹弧度,心想着。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蚕食,而这些羊群却毫无反应,不为了同类,也为了自己快跑啊,许宸予想着,自己都为它们感到着急。
“你呆在我后面,不要动。”本该是男人说的一句话,从蒙着面的女孩口中说出,让许宸予很害羞,“大约有17只,还有幼狼。”
“狼群?”许宸予惊讶。
“嗯,牧民害怕这些羊对环境不熟,就给它们吃的草里放了药。”女孩探头,那些狼已被血腥味遮住了嗅觉,否则早已嗅到二人的气味。
“你不会要去……”许宸予张大嘴,惊讶的问道。
“那要不你去。”
“……”许宸予不语。
“哧。”回首间,女孩已拔剑从一匹公狼的脊背刺了下去,公狼‘嗷’叫一声,侧躺在地,口中吐着血沫。
“嗷呜……”一匹狼叫着呼喊同伴,一声未停,已被横刀切断气管,抽搐着身体。
但一声尖叫后,狼群已开始警觉,“嗷呜”,充斥着威严与霸主的叫声,狼群开始聚集,向着叫声传来的地方,那,是头狼的方向。
十几匹狼聚集在一起,幼狼嘴角的毛粘着未凝固的血液,附和着吼叫,想要用稚嫩的声音,让敌人胆怯。
“呜。”头狼吼叫一声,两匹狼已向女孩的方向扑去,刀柄在女孩手中旋转180度,刀背帖肘部,一个横切,鲜血挥洒在低空,甚至来不及濒亡前的一身的嚎叫,便坠落在地。鼻端,是风掠过的浓浓的血腥味。
女孩迈腿奔向狼群,抽出剑鞘,嵌合。剑尖拖在地面,狼爪也在草地狠刨着,一跃而起。
耳畔是刀尖撕裂空气的哨声,伴随着狼血洒落于地,为草场增肥。
数匹狼围着女孩,它们察觉到了危险,但眼前鲜活的食物更让它们兴奋,因为已被血腥染红的双眼充满了欲望。
当欲望第一次来找寻你,你接受了它,便会有无止境的欲望让你不能罢休。
你便会接受更多的欲望,来满足那颗不能满足的心。
兽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女孩双手紧握刀柄,开始避开狼的要害,刀柄击打在狼的腹部,腿上,静寂的草原开始充满呻吟声。
幼狼目视着狼群接连倒下,头狼也屈膝卧在自己面前,仿佛失去依靠,卧在母狼怀中,嗓中“呜呜”的闷哼着。
女孩淡然自若的从衣兜取出绒布,缓缓擦拭沾有血迹的剑身,好有巾帼之范。
“你怎么不杀了它们?”一切结束后,许宸予才从栅栏后跑出,问着女孩。
“我只杀三匹,狼群没有了主干力量,母狼和剩下的幼狼难以在草原上独立生存。”女孩解释说,“按它们的伤势,凌晨前应该都会走了。”
“你杀过人,吗?”许宸予怯怯的问。
早已想问的一个问题,她的眼神像是对什么都充满冰冷,像荒漠似没有生机,或许也将生死看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