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不管是人是尸,每一双眼睛都瞪地老大。
这一瞬间所有的声音的都消失了,身后的尸群明明能看到结果却一个个伸着头。
这一瞬间如附骨之躯的杀意渺然无踪,大嘴身子一软,啪地瘫坐在了椅子上,“怎么会?”
这一瞬间风间絮整个人都傻了。
周小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从我的牌面上再盯我的脸,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AAK。
比我的牌更扯淡的是他们的牌面。
大嘴散牌梅花6梅花7红桃9,再垃圾不过的牌。
周小姐的方片5梅花9黑桃Q,也是超级垃圾的牌。
只有屠夫是AAA,可是他还有一张梅花4。
我大声的笑,张狂地笑:“哈哈!看来各位的牌都很有意思啊!胖仔,你怎么多了张牌?这个梅花4要不得,要不得啊。”
屠夫脸白如纸,呼吸是那么的急促,“这、这……这不是我的!”
我笑吟吟看着他“哦?那你原先是什么牌?”
“我原先是……”屠夫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不管他原先是什么牌都赢不了我!
如果他说自己原先的牌是AAA,而我有两张A,势必重叠一张A,可笑的是他的三张A有两张都是黑桃A!如果他说他原先的牌是AA4,那势必会输给我的AAK!
他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原先是AA4……”屠夫咬碎一口牙说,决定还是不能认了出千这码子事。他看了一眼周洗尘,“这张A我不知道怎么出现在我这里的……”
风间絮嘿嘿笑,翻了个白眼,“照你这么说,那张A无来由到你那儿了。要不咱查牌吧!”
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周小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毫不怀疑她是想直接一掌拍死我,她的钓鱼执法最终却被鱼儿反钓了。她留给我的陷阱却让我套了她的刀……
本来我架在我脖子上的屠刀最终却被屠夫握在手中自戮,这场赌局受伤最深的不是屠夫也不是大嘴,而是最后拿出盆装筹码兜底的周小姐,她不仅一个筹码没有赚到,还把满盆的筹码输了个精光。
我不知道大嘴和屠夫会不会认这个账?但我想他们不会。
最后我压上了所有的筹码,其实我知道他们有两手准备,一是屠夫的两张A和我撞牌杀我,另外就是大嘴的顺子杀我。看大嘴的不可置信,应该是风间絮把他的牌动了手脚也说不定,如果没有的话,那只能说周小姐太过于自信,大嘴完全遵从她的意思,她认定我一定会用那张黑桃A组成豹子。
这个待会儿问一下风间絮就知道了,不用深究。
她也许想不到如果没有她那一手,我今晚绝对不会赢。
“我说过,从我用了我的超能力后,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是不可战胜的。”我扯动嘴角,给他们下了个鱼钩。
不管之前他们信不信我有超能力,此时他们只能选择相信。因为他们不能理解他们几个人连成一片相互做局,还有透视能力未卜先知,装的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怎么会输给我。
我明明没有察觉,我明明对周小姐畏首畏尾……可怎么就成了胖仔作弊,大嘴散牌,周小姐散牌,我只用一个对子牌就赢的盆满钵满。
这不可能!唯有超能力才能解释!
“是我低估了鸭王先生。”周小姐深吸一口气,她胸口起伏,黑线仿佛也在时细时粗的呼吸。她紧紧咬着牙,“不知道鸭王先生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做事,我可是很有诚意的,如果鸭王先生不答应的话,我会三顾茅庐的。”
她左手搭在右手上,下面的右手指甲在疯长,转眼间就有十公分长,各个锋利如剃须刀。
我眼皮子一跳,心说今天是如何也离不开这儿了,如果我说不这个疯女人怕是会派丧尸跟着我,顺便暗道里解决我。至于我赢得这些筹码,十有八九根本无法变现。也不知道她是在意我这个人,还是在意我手中的筹码,如果是后者还好……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我闻着很不舒服,大家都看着我,等待我给周小姐一个回复。
今天注定不能善了!
周洗尘目光从我身上游离,没等我舒口气,她的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身上,刀片一般的指甲上下摆动。
我的心就是咯噔一下,妈的,这丧尸竟然拿活人威胁我!问题不仅是这,而是她十有八九知道我是个人!
“好吧,你的建议真的不错。我刚来这里,还没有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周小姐笑着点头,指甲慢慢缩了回去,“很好,在这里工作生活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风间絮眼珠子都瞪圆了,他根本不理解我怎么会选择留下来。
“方……鸭王。”他凑了过来,满是震惊,想说什么又无从开口,急得不行。
我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有什么等我睡醒再说。”说完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三下。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如果他能猜到的话我情愿他猜不到……我情愿他就此一走了之不要回头,可又期待他能回来救我。
“热烈欢迎鸭王加入我们。”周洗尘率先鼓起了掌,其他的丧尸见状纷纷鼓起了掌。
大嘴一脸心不甘情不愿,也跟着鼓起掌来,而屠夫也象征性地用他肥嘟嘟的手在骨刃上敲击起来。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以后你就是四层的经理,至于你的待遇和其他,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这些筹码你随时可以换成丧钞。”周小姐给了我一个暧昧戏谑的笑。
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丧尸包括大嘴和屠夫纷纷头颅微低,“鸭王大人好!”
我站在原地哭笑不得,满是尴尬,心情只能用五味陈杂来形容。我知道上了贼船再下来就不容易了,而且最危险的是我是个人,却处于一堆丧尸当中。
风间絮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睛红红的,那神情仿佛在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我内心极为挣扎,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离开的机会没有了,周小姐十有八九知道我是个人,那风间絮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也是个人,她随时都能透露出这个信息,到时候恐怕处境连那些被关入铁笼内的人都不如。
我不敢想象自己被关入那样狭小的空间,然后被当做猪仔一样喂食,动弹不得,无法睡觉,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绝望中等待着随时可能的宰杀。
“你个那位朋友走了,其实他可以随时过来的。”周洗尘用调侃地语气说,“没必要愁眉苦脸,有时候那些珍之重之的经历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就比如我,死亡才是我新的开始。”
她见我没说话,也没有自讨没趣地尴尬,半步领先我身前,“诺,我带你去你休息的地方,在第七层。”
五层我之前没来过,此时上去难免有些东张西望,这里和下面的装修风格不太一样,更注重隐私,许多地方都用翠绿的竹子围了起来,这些竹子全是活的,只是发生了变异,它们弯曲着,我定眼仔细看,发现它们好像有脉搏一般在细微地窣动。
“这里是第五层,一般不太爱抛头露面的丧尸喜欢在这里玩,一般情况都是玩赌,不过事先磋商好,筹码玩的很大。这里的客人一般不要招惹……”
“如果万一的招惹了呢?”我忍不住问道。
周洗尘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也没关系。”
我被她这一眼看得灵魂震颤头皮发酥,她那眼神分明是说,你的死亡不过是你新生活的开始!
我们拾阶而上,不时遇到一些还在工作着的丧尸,他们都点头示意,对周洗尘表现得分外尊敬。连带着我也享受起了这份殊荣,丧尸们对我低头,恭敬地喊:“先生好。”他们看我的眼神很特殊,恭敬中带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而且只有男丧尸会有这样的情绪……
“第六层是普通的宿舍,赌桌上的胖子就住在这里,在那边到头儿618,你有空可以找他聊聊。”
我木然点头,一直观察着周洗尘的眼神,我能听出她对这层的不屑一顾。
紧跟着,我们来到了七层,也就是给我安排的住宿楼层,看上去明显就比六层高端不少,地面整洁发亮,两旁摆着不少绿植,空气都清新不少。
在这里看一个地方逼格如何看绿植就知道了,虽然这座城市处于北冰洋的冰穹之下按理说不缺淡水,可将那些物资送进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喝的水尚且不太足,用来浇花则可想而知奢侈的程度。
周洗尘拿出钥匙替我开了门,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布置,与我在宾馆住的房间相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猪圈。
“怎么样?这里还算满意吗?”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当然满意,我之前住的宾馆环境并不好。”那个半人丧尸开的宾馆,无论是舒适还是规模,都只是接待那些穷可怜的半人,和这里根本无法比。但如果我能选的话,我一定选那个小宾馆……
“哦?你之前住宾馆,方便和我说说嘛?我可是很感兴趣的。”周洗尘说话的同时顺手把门给关了,凑到我面前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鼻息可闻。
我瞬间警铃大作,后退却无路可退。一人一丧尸相处于密室中,门被关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