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我手中的筹码已经不多,但比我来时还是多了不少,约摸着还剩三十来个。
期间有输有赢,输的次数多但输的钱不多,赢得次数少但赢的钱很可观。也正是我不断地游走试探才保证现在还能屹立不倒。
大嘴的脸庞已经半是黑色,屠夫更是身体发虚,有几次注意力都集中不起来,至于周小姐,也有了倦怠之色。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晚上两三点对身体来说是个坎儿,这个时间段身体会异常的难受,身体的本能会催促人去休息。对丧尸来说也大差不差,在这个时间点,本能在不断地撩拨他们的意志,而丧尸的意志之于本能来讲,是何其渺小。
然而这个时间段对我来说却是下午三四点,已经熬过了午休的时间点,身体的机能正在慢慢恢复。这个时间我出牌抉择不再有任何犹豫,思维异常的活跃清晰,知道什么牌能跟,什么牌不能跟!
我给了风间絮一个眼神,打算来把大的先把卡在我们中间的屠夫给干死。
然而眼神瞟过去却没有得到回应,风间絮满头心思都沉浸在自己的筹码之中。在场的所有人,只有风间絮目前来说没有输钱,就连周小姐都输了一点!
再三示意得不到回应,我心里有点恼火,心说风间絮这小子干啥呢!把他带上来做队友真是失误,妈的为了眼前的小钱整个人都傻了,别管输或者赢,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脱身!真在这儿数钱数一辈子有个屁用!
我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再带风间絮来赌桌!但随即想到,说不定没有下次了……
闷地难受,我伸手去烟盒里掏烟,发现只有最后一支了,犹豫一下还是没有掏出来,如果掏出来后烟盒被侍者当做垃圾清理走,那我底下压着的牌就暴露了!
我看了看表,捏起一枚红色的筹码,我还没开口大嘴就嘲讽道:“是不是还是一杯咖啡两块巧克力?”
“你哪只眼看见爹这么点了?”我扭头去看侍者,“给我拿点矿泉水。”
此时此刻我必须让自己平静下来,风间絮不搭理我那我也不能自暴自弃等死啊!我有预感,接下来就要准备决战了!周小姐亲自下场绝对不会就陪我们玩玩让赌场抽水,随着大嘴和屠夫的状态渐渐不佳和手中筹码的流逝,再不决战就分不出个胜负来!
可到底怎么才能分出个胜负?靠手气来判断自己手里的牌是不是豹子?那怎么判断对手手里的牌?不出千的话怎么才能让自己在特定的局里赢?
然而当我回头的时候却见笨拙发牌的少女对我眨了下眼,她站的位置很特殊,站在周小姐的侧后往大嘴的方向,正巧能和扭头的我有刹那的目光交集,而且不会被其他丧失所发现!
我别提多诧异了,她冲我眨眼肯定是想告诉我什么东西!尤其是她那个站位我不扭头的话根本就看不到,她应该站在那里很久了,就等待我扭头!
少女迅速地将头低下,很乖顺地给每一位发了三张牌,又回到了原位。
我摸开牌一看,内心惊恐急了,竟然是三张8!刚才少女的提醒就是告诉我,我会开出三张8!可是如果是为了我好,那她万万不会告诉我!而且以她那菜鸡的发牌手法,就是一个根本不懂牌的人,怎么会知道给我的牌?
又或者,她知道我的牌,那她知不知道其他人的牌!
不行,这一手我绝对不能跟。
如果没有少女的提醒,我这一把一定会费尽心思地给屠夫下套,然后一把清空他所有的筹码。
侍者拿着几瓶矿泉水过来,得我的示意将矿泉水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我将牌盖在桌子上,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咚灌下去半瓶,冰冷的感觉和水的滋润让我脑子一激灵。
这一把不能跟!虽然机会难得,但赢了没什么,输了下场一定很惨!是直接弃牌还是跟两圈再弃牌?
我装作喝水没注意,脑子完全乱成了一锅粥,不知不觉跟牌就到了我这儿。
“你到底跟不跟?磨磨唧唧的!不会又要弃牌吧!”大嘴冷冷地嘲讽,我能清楚地看见他嘴角的那抹怪笑。
“你哪只眼睛看老子不跟了!”我给了他一个十足的挑衅地眼神,捞着一个筹码就丢了出去,“跟!”
然后下一刻大嘴就破口大骂,“你眼睛长屁股上了?你扔的是牌不是筹码!”
我瞪大眼睛看着,豁然站了起来,“我擦,我的筹码呢!”然后左右看看,找到了刚才给我递矿泉水的侍者,手指指着他也不说话。
“你不会忘了你刚才买矿泉水了吧!”大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妈的,我鈤,我的豹子啊!”
我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一手摸着额头,满是生无可恋,摆摆手说:“糊涂了,糊涂了。我的钱啊啊啊!”
其他丧尸面面相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会把牌给当成筹码扔出去,扔出去的是小牌也就算了,竟然是豹子牌!
屠夫眉头一皱,“要不这局就算了吧?”说着也要把自己的牌推出去。
我满是不甘地说:“那不行,你们该玩还玩。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大家的性质,我请大家喝水……”我语气满是不服气,说完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直接把矿泉水砸了过去,说是请大家喝水,明显就是在发泄怨气。
我砰砰砰出击,离我最近的屠夫和正对面的大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矿泉水瓶砸到了屠夫身上,滚了几滚,看上去他压根没啥影响,而对面的大嘴就惨了,直接一个满分命中,一瓶砸他脸上。至于周小姐,我老老实实给她滚了过去,风间絮手明眼快地抓住了矿泉水瓶。
“你!……”大嘴看着我龇牙咧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甚是憋屈。
接着跟了一轮,加注一轮,屠夫和风间絮弃了牌,在决赛圈大嘴的顺子567干掉了周小姐的顺子345。
大嘴将场上所有的筹码收到自己的面前,一把少说赢了一两千。他狰狞地对我笑,“谢谢你的水了,真可惜了你这把的牌。”
我也一脸惋惜地感叹,“要知道你是顺子,这一把我说什么都得干爆你!”
虽然我有些迟钝,我也感觉到了赌局上的诡异气氛,风间絮是个惜财如命的人,能让他跟牌到加注圈,显然他的牌绝对不会小!而屠夫也是跟牌到了加注圈,但他最终却弃牌了……这一把所有人的牌面都不小,尤其是我,直接豹子8。
看上去我似乎能够通杀全场,并且拿十倍底注,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刚才少女根本没必要提醒我。
也就是说,场上还有豹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豹子就在屠夫的手中,而好巧的是,这一把我的目标人物恰巧就是屠夫。为了他能贡献出所有的筹码清场滚蛋,我一定会下狠手让自己下重注来吸引他!
这也太巧了!我上一把刚给风间絮示意,这一把就来了这样的牌。
可是少女怎么知道的我们的牌色?难道她有透视?开什么玩笑!
等等!周洗尘的眼睛!
周洗尘的眼睛和别的丧尸不一样,充满灵动,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美感,这是我第一次见这样的眸子。她的进化一定有眼部异化!
我倒吸一口凉气,周洗尘能看穿牌色!如此说来那天风间絮对我说的听劲儿高手根本不是她,可能是她的手下,她发现我也不是通过听劲儿,而是眼。或许是那个听劲儿高手听到了告诉她,或许是她觉醒的不止一个天赋,又或许那天她就是在玩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
那我压在烟盒下面的牌她能看穿吗?是不是成了定时炸弹!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少女为什么一直站在周小姐的前面,刚才给我发牌时又特意站到了周小姐的侧后,因为站在周小姐前面可以通过观察她的眼睛看到牌色,站到周洗尘的后面就能短暂的规避透视眼。可她虽然知道牌色,又怎么改变的牌色?
知道牌色只能让自己赢,改变牌色才能让朋友赢。
我拧开最后一瓶矿泉水咕咚咚灌下半瓶,敌人来势汹汹,怎么才能对付这种会异能的操蛋丧尸?我深感绝望,说不定她知道我是个人,说不定她随时都会掀开我烟盒下面藏着的两张牌……
别说和风间絮杀出重围了,此时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好在一切还不算晚,还没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我依然有翻盘的机会。
小叔说,真正的高手一般都不会自己赢钱,而是让手下的人赢钱,不但能减少暴露的可能,还可以更少的吸引仇恨,尤其是躲在暗处可以随时给敌人来致命一击。
接下来的赌局很可能依然是周洗尘不会自己赢钱,而是找到机会让大嘴或者屠夫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