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也笑了,大嘴拿到牌面绝对不算小,上把一个小对子就通杀全场,这一把没理由不赢!这一把他自己的牌应该很糟糕,如果比大嘴大的话,弃牌后可能懊恼之情多一点。
毕竟如果我的牌真的比大嘴大,如果他的牌也比大嘴大,此时表情“我上我也行”会多一点。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此时此刻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如果这一把再输,那我身上就只剩下六百的砝码了……顶多在陪他们嚣张一局,我的外强中干就会暴露无遗。
我深吸一口气,将三张牌一次翻过来,因为我一张一张翻内心可能真的承受不住这种刺激。
啪!
在三张牌翻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了牌色一把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从一次翻三张的底气不足到气焰滔天通杀全场。
我看到了!是7、8、9,同花方片七八九!
我的心脏几乎要爆炸了!又窒息又畅快地感觉让我什么都说不出,只想大声的吼叫!
大嘴的嘴巴合不住,见鬼似的看着我摔在桌子上的扑克。
屠夫笑到一半的笑容戛然而止,啪地一下坐在椅子上,这座肉山差点把椅子给压塌。
风间絮眼睛似乎点燃了星子,只差挥舞双手欢呼,此时此刻,牌桌上的那么多筹码,不,不仅仅是牌桌上,出同花顺还要再拿底注的五倍。
这一把赢得的筹码超过四千!超过了我昨天夜里兢兢战战一夜收入的两倍!
刚才那些钱刚到大嘴的手里,眨眼间他就得加倍奉还!
大嘴的脸色阴晴不定,我知道他想跳起来指责我使诈,除此之外别无他途。可是,开局前两局我们玩的全是盲牌,除了加注扔筹码,身体离赌桌恨不能有八丈远,如果使诈的话,那只能是荷官在放水!
大嘴看荷官的眼神已经有些意味了,同样,屠夫看荷官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样信任。我几乎难以置信,这样的机会主动跑到了我的面前,我一边笑眯眯看着汇聚到身前的筹码,一边看着大嘴和屠夫不得不额外支出筹码以支付同花顺的特殊奖励,心里爽翻了天,同时构思如何构陷荷官,让他们觉得我和荷官有染。
这样的机会我绝对不会错过,说不定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让他们自己内部撕裂。
这一把轮到我坐庄,我绝对不会惯着他,前两把都是他坐庄,自己二话不说下了一百的底儿,现在风水轮流转主动权跑我这儿,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架火上烤。
我直接投出两个红筹码,意思这一把每个人底注两百丧钞。最先有反应的不是大嘴,而是坐在我下手的屠夫,屠夫脸黑的吐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误吞了丧尸乌贼的墨囊,连着跟着大嘴下了两把盲牌,已经让他输的心态爆炸,本来用来坑我的,可是却自己不得不吞下这个苦果。
“两百,太大了吧?”屠夫抱着胳膊坐在那儿,并没有下注的意思,肥嘟嘟的脸看着我。
我往后靠着椅子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挥手的时候后面站着的半人女郎点了一根烟,这是我来北地以来第一次吸烟,灵魂震颤的舒爽感让人飘飘欲仙,但我却根本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半人女郎的素手也可能瞬间化为撕烂我颈部动脉的利刃。
我毫不怀疑这双手能够徒手伸进我的胸膛,捏爆我的心脏。
我眯着眼睛,给半人女郎一个红色的筹码,摆摆手示意她将那盒烟留下自己可以下去了,不要贴的这么近,我很不习惯。同时不管半人女郎的反应,眼睛直勾勾看着屠夫,笑道:“可是大嘴哥没说咯,他上去玩的底注一百,我还以为这是庄家说的算。”
屠夫不满地看了眼大嘴,骨刃敲的桌子邦邦响,说:“你们要是正常玩,我奉陪,但要是在这么胡乱打下去,我就不玩了。没意思。”
他没意思这三个字说的满是憋屈,我心里快笑疯了,输的人是他,他当然没意思了。两把都是陪跑,虽说和大嘴一唱一和,但输的却实打实的是自己的钱啊!
如果事后大嘴和他分摊损失还好,就怕他俩是只分配利益,不分配损失。说不定刚才合伙坑金表丧尸的钱这一把全搭进去了。
说白了,上了赌桌,就是魏蜀吴,合也能合,但真到了时候,有机会能咬一口绝对不会错过。
如果屠夫和大嘴之间的关系真是这样的话,今晚我计划的成功率只高不低!
我吐着烟圈,对屠夫道:“既然大哥不想和小弟玩,那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
屠夫本来一副老子不玩的神情,听我此言直接傻眼。他如何也想不到我竟然尿性如此,顺着他的话就下坡,一副老子赚够了赶紧溜。
风间絮差点笑场,我相信他是真的想走,这一票算我俩本金也赚了不少,足够撑几天了,而几天的时间能干不少事。有钱谁愿意来这种鬼地儿坟头打牌啊!
屠夫深吸一口气,还没开口对面的大嘴就跳了起来,气急败坏道:“不行!才两把你就想走,今天你不把裤衩脱下来,老子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我十指交叉握在胸前,无所谓地看着大嘴,耸肩道:“胖大哥不想玩,你冲我喊你爹呢!”
大嘴又看向屠夫,屠夫百口莫辩,他就是那么一说,却没想到我反手一个超级加倍。
适可而止的道理我懂得,也不可能真的撂挑子,今“晚”的战役才刚刚开始,我身上的五千块丧钞分给风间絮点,还是完全不够用,今天必须毕其功于一役,不趁机干票大的,下次再来就没这么容易了,也没有丧尸愿意当自动提款机。
何况说不定大嘴和屠夫的背后是三皇的话事人!
“这样吧,底注还是二百不变,这一把跟注加注随意,怎么样?下一把玩多少我们把规矩定下来。”我声音不大,但在此时的赌局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不管是人是丧尸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屠夫本就毫无人色的白肉脸显得更难看,他点了点头,记恨地给我一个小眼神,我却当着大嘴看来的目光明目张胆地给了他个含蓄的眨眼。
大嘴明显愣了一下,如果是我,那我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屠夫可能已经背叛了我,此时是联手三打一!
因为屠夫是看着我,他并没有注意对面射来的大嘴的目光。他恨恨然点点头,肥肉一颤一颤,“行吧。”
有了屠夫的底注,风间絮和大嘴不情不愿捏着鼻子也下了两百的底注。
可是这一局出乎所有人意料,我在第二把跟注后直接选择了弃牌,他们有人选择明牌,但我自始至终连牌都没有翻就弃了牌。说白了这局我的举动就是个散财童子。
接下来便是大嘴、屠夫、风间絮的斗争。
风间絮不解的看着我,我却只给他一个含糊不清地放心的表情。
这一局其实是趁热打铁,只要不是大嘴,谁赢都不重要。刚才我给屠夫眨眼大嘴看在眼里,如果这把赢得人是屠夫,他会作何感想?我在屠夫的上手,我故意放水直接受益人就是屠夫!
他可以相信屠夫不会背信,但他却不能不怀疑,即使我这一手玩的如此拙劣。
即使这把屠夫没有赢也没有关系,还有风间絮呢,只算概率即使我弃牌大嘴只有三分之一的赢面。
即使最后大嘴赢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能构陷我和屠夫勾搭上了,也能让屠夫看到我和大嘴眉目传情。
这一把没有什么超级加倍,但完全可以闷声发大财。
至于风间絮,他不得不相信我,他不会考虑我是否背叛了他贪图他的钱故意做局,因为在这里,至高矛盾是种族矛盾。我们都是丧尸堆里疯狂走位求生的人!
看着他们斗的火热,我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品尝。丧尸这种物种真的有意思,他们的肉体已经死亡,却依然对进食拥有着疯狂地执念,迷恋血肉却毫无痛觉,热爱新鲜却只会破坏,疯狂发泄却毫无感情……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把是风间絮赢了,虽然跟住加注不多,但底注很客观,前两把他的付出全部得到了回报。
这小子瞪大眼看着荷官将筹码划拨到他的身前,眼都直了。
此时场上气氛沉默,我和风间絮的组合一毛没输,大嘴和屠夫却惨亏地裤衩都不剩了。赌局刚清,气的嘴都裂歪的大嘴嘭地站起来,手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按,看着荷官的目光恨不能将她吞了,“你怎么发的牌!换人!换人!”
我摆摆手,呵呵冷笑,“玩法是你的说,底注是你下的,荷官是你选的……”
“你小子想说啥,别拐弯抹角的!”大嘴一副老子就是丧尸老子就是流氓的欠揍表情,两眼一翻那是根本不听我说。
我指了指地下,“这里是你家?”
大嘴一张脸霎时黑红黑红的,惨白之色被皮肤下浮现的血管所驱逐,整张脸爬满了骇人的黑血管,如果老树错杂的根须。
“你话不能乱说!”大嘴眼珠子血红血红的。
显然,三皇的主人在丧尸世界拥有极高的威名,大嘴根本不敢沾惹分毫,甚至连那个名字都成了内心的禁忌不敢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