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凌云在府中种种工作,辛劳日常。
暂提李府,这个青云国中可以排进前三的富贵豪门,近日将迎来一件大事--有仙师入府。
仙师,其实便是凡世间对修炼者的统称。凡人只知道他们可以教人起死回生,自己能够腾云驾雾,与日月同寿,天地同辉,长生不死。
而李府现任家主李贵,早已经是万贯家财,自己李性一脉更是权势滔天。但其人过半百,已入花甲之年。而凡世人之性命不过百八十岁,其尝遍人间种种好处,又怎么会轻易放下,自然想得长生之道。
凌云在府中杂役之余,因此偷听得些许弟子族女的谈话。当然,这也与他自己办事利索,在管家与李性族人之中有个好印象有关系。
据说李性一脉如今声名显赫也与那名仙师有及其巨大的关系。当初李贵游历青云国之时,曾因意外之事而救得一位老人。老人之后道过救命之恩,便许诺给李贵做三件事,但现在已只剩一次机会供李贵许下。而府中近日全面准备,正是为了迎接仙师入府。
再说凌云丧父不过十余日,心中自然会留下许多悲恸。所以他亦常在夜里思索父亲,怀念与父亲曾经渡过的时日。但也却没有失声痛哭,毕竟,几年的深山生活早已经教会他哭泣没有丝毫作用,唯有活下去才是真理。再者,他也自幼丧母,对于亲人离去,孤独生活早已经没有了太多感情,甚至可以说麻木。如果要说凌云现在的目标,便是成为修炼者。
但凌云明白,就现在自己的身份地位,恐怕连为仙师端茶送水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向仙师提出相应要求。但凌云从小便有抓捕鸟兽的经验,自然知道如何吸引他人注意。到底是小小孩童,一旦有了决心,做起事来更是不计后果。
凌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罪恶滔天的计划。现在时值六月月末,天清气热。而李府乃富豪权贵之家,建筑之中不乏有许多珍贵木材。放火烧府,绝对影响够大。但正直防火防旱的季节,府中巡狩自然更是严密。如若被提前抓捕,恐怕还没见到仙师就被提前家法处死。得仔细计划周全才行。
接下来一天,凌云更是谨慎的计划了放火时机与范围,计算好了到达会客厅的时间。“火势不能过大,出了人命更是不可,”凌云心中暗暗思索,“得提前将不起眼的引火物布置妥当,我自己是一个杂役,在帮其他奴仆时也合乎情理,更好取得引火物火种。”“但是我负责挑水,恐怕倒是灭火之时第一个出场的便是我。”
夜晚,凌云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乘着周围杂役都睡着之后,跑到门外。望着那片飘渺无尽的虚空,发出沉思。以前他尚在深山乡村生活之时,因母亲难产而死,被村里人视为灾星。父亲又常年在山野之中打猎采药,几乎没有时间陪伴于他。所以凌云只有以自然为玩伴,时而看夕阳星空,时而瞧流水落花。也好在家中有本字经,凌云倒是识得些许文字,读得两篇文章。看起来倒不像个山野村夫。
“长生啊,不问鬼神不问天,但求一道似若仙。”凌云喃喃到。
时间缓缓流逝,凌云的准备更是充足。又是一夜,凌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了无穷无尽的星空。“决不能在此蝇营狗苟,哪怕即将死亡,也得拼死一博。”凌云心中一横,李府的族规,他早就清楚不已。
次日卯时,凌云等奴役便按照管家吩咐,对李府进行最后的打扫。让李府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仙师到来。
辰时,凌云等人便不能在李府走动,只得呆在固定的地方。而平日里童子丫鬟遍地的李府,此时倒是显得很是冷清。重要族子族女都不在李府晃荡,均去了会客厅,侍立与两旁。凌云这里,则是许多杂役聚集在一起,挤兑在一件放置闲置物品的房间,此处离会客厅并不远,以便众奴仆随时候命出现。
再说仙师这边,辰时准,仙师便脚踏祥云落于李府府门之外。但见他手持白拂尘,脚踏白瑞祥云;身着碧云袍,头戴紫玉簪。加之白发童颜,面色红润。当真仙界真仙神,尘世之间老道人。
而门面恭候多时的李贵便携这内人与出色的子弟便快步上前。
“恭迎仙师,”众人都神色一敛,躬身道。“不必多礼,”仙师倒是语气平淡。声音不大却穿透人心,“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必当如这般繁褥。”李贵闻言,倒是嘿嘿一笑,将恭敬之色稍收于脸,“既然仙师开口,我也便不再如此。”
于是李贵侧身于仙师引路。并将前来迎接之人中极为重要人士向仙师提名,仙师亦一一点头表示。进入会客厅,按主宾之分,依次就坐。稍才下坐,又有几名面容姣好的族女上了珍茶,献上奇珍野果。下面有来几名歌舞之姬,献上瑶瑶仙姿,时而眉目含情,暗送秋波,时而玉体稍露,身姿窈窕,引得在场诸多男子面红耳赤,女子羞涩。
不过,仙师倒是并没有多余动作,仅仅抿一口清茶,便平心淡气与李贵谈论。又一时,歌姬舞姬散去,众样娱乐活动尽数相去。绕是以仙师之见识,也不禁咋舌,“李兄还真是声名显赫呢,如此仅在皇室才能见到的阵势,没想到在此处见到。”“何道长过誉了,此等凡间之物,想必入不了何道长的法眼。”
何老道与李贵又交谈了一阵子,讲了些许天下见识得无关紧要当话语。而到了最后,又请何老道看看他族中子女是否具有根骨。何老道亦不好推辞,只得一一查看,但均无一人可有。李贵有些失望,毕竟自己先前一问,自己也无根骨,不可修炼。何老道自然是知道李贵心中所想。他手头正好有几个延年益寿的天材地宝,虽说他废了几番周折才得到,但是也算偿还李贵救命之恩,倒是不至于于心不忍。
但李贵显然十分难受,强忍着失意露出笑容,“仙师若是无事,可否留下,带我等便饭招待一顿,已尽地主之谊。”何老道想想,本打算直接说明离去,毕竟与凡人瓜葛越少越好,以免种下不必要的因果。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本就仙途勿望,终身止步于武宗之境,难以突破。倒是也不再着急,便应下了。
于是李贵便邀着何老道入府内转转,顺便谈谈天下趣事。至于他内人与族子族女便退下了。
时至午时,饭菜等以准备皆当。李贵便于何仙师把酒交谈,言至后代传承,何老道感叹后继无人,李贵急忙相言族中子女,何老道又于他解释了一遍根骨的重要。李贵不禁也郁闷不已,亦叹息族中亦是后继无人,引的在场他人一阵汗颜。
饭后茶点之中,何老道向李贵提出一法,虽然他们不能修炼,但凡间武术却不是不可。他自游历诸国,极品凡间武学也有几本不错之选。李贵当然知道何老道眼光不凡,便一一允诺下了。之后,何老道又拿出几种仙草,其周生蓝光,亦有紫色雾气相绕,自是不凡。李贵开始有些难受,但一听能延寿二三十年,运气好者更可增至四十年。此等效果李贵自然没有听过,毕竟凡间药物延寿不过几月几天几时而已。又想到自己见识短驳,也只能尴尬笑着向何老道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