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不起来吗?嗯,龙凤呈祥?”皇上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皛梅听到这四个字顿时恍然!当年即墨哥可是因为这四个字罚了她一个月!抄了一个月的龙凤呈祥!这在皛梅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很深的创伤!
“……民女想起来了。家兄因为这四个字,罚民女抄写了龙凤呈祥一个月。”皛梅想到这四个字就手指头痛。
“哈哈,确实是像郝长夜能干的事儿!”皇上一听就乐了。
长夜是即墨哥的字,能让皇上称一声表字,看来这亲哥还是很得皇上中意。
皇上又看了眼一旁的凤澈,半开玩笑的说:“还好凤城主最后放弃了将女儿嫁给长夜的想法,这长夜可不会怜香惜玉啊。”
凤澈忙点头称是。
皛梅挑挑眉毛,心想原来这凤家的大小姐还想过要嫁给大哥?!少白傻哥还真问着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
可怜我少白傻哥!哎!
皛梅一听这八卦之事,顿时精神了几分,她又瞟了凤澈几眼。
皇上看皛梅那样儿,哈哈一笑:“你身子还未好,赐坐儿。”
旁边立刻有人搬来了一把小椅子,放在了皛梅身子后面。
皛梅这一路从宫里偏僻的院落走到这长安宫,就已经有些面色发白,在宫外等了一会,秋日里的小风再一吹,更是有些难受。
“遭罪了。”皇上自是看出了她这一脸的病怏怏。
“谢皇上体恤。”说完皛梅就坐到了小凳上。
这宫内谁都没能想到,这面圣反而变成了叙旧,而且皇上见到这位郝家丫头心情更是好上了几分。
这郝府自皇上登基以后,在京中就圣宠不衰。
郝大人自不用说了,从一个四品太守一跃成为尚书令,也就是当朝宰相。
更令人嫉妒的是,这郝大人唯一的儿子,是个更争气的!十分得皇上喜爱,皇上简直是拿他当弟弟一般。
这京城的“寂寞公子”,长得好、才学好,连武功都好,更是宰相唯一嫡子,皇上眼前的红人!
而且这寂寞公子还不按常理出牌,以他的才学考取功名自是能更进一步,可人家衣袖一甩,去西北参军去了。
这让多少京城少女春心寂寞!
“你兄长春日时就打了帖子,说要换防回京。”皇上抿了口茶,“我还以为什么事如此着急,结果他写妹妹及笄,他必要回来。”
皛梅语塞,面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你怎么看起来还不甚开心啊。”皇上揶揄道。
“回皇上的话……家兄待人严苛……”皛梅搓了搓手指,“我自小怕他,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
“哈哈哈哈哈,你说说。”皇上看向凤澈,“你说说,这郝大人一儿一女,这性子没一个像他的!”
凤澈只干巴巴的点头称是。
“郝大人和长夜明日下朝就会来接你。”皇上嘴角勾起笑,那表情像是要等着看热闹一般。
“谢皇上体恤!”皛梅站起身,冲皇上福了福。
“坐下,坐下,前几日不敢与长夜说,他要知道他唯一的妹妹受此重伤,定要与朕闹上一番。”这话里,皇上带了些许的放纵。
“兄长应该不会如此……”皛梅想象不出她哥和皇上闹起来的样子,不过按她哥的脾气真要是急了眼……打皇上一拳不致于,但说不定就辞官回乡种田了。
即墨哥比父亲还要耿直,宁折不弯。
这时一个宦官走上前,弯腰对皇上说:“皇上,该用饭了。”
皇上衣袖一挥,说凤城主和平川下午再来议事,又看了看皛梅让她留下来陪皇上用饭。
平川皱起眉头低头对皇上说:“启禀皇上,郝姑娘身子还未好透,不可过食。”
自平川进这宫内,他就像个透明人一般,皇上一眼都没瞧他。
现在他开口说话,皇上是听见了但也没搭理他,反而问皛梅:“郝小妹,你想吃什么?”
“炸酱面。”皇上赐食,还能让她挑,这是多大的福分,皛梅完全不含糊,直接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长夜定是与你说过!”皇上一听却更开了怀。
别人不知,跟在皇上身边的几人都知道,这郝府公子最爱炸酱面。
凤澈见皇上没有留他用饭的意思,便起身先告退而出。
此刻凤澈的心里不禁更是恨上了这郝万青几分。
他当年来京城述职,见过郝即墨一面,也确是看上了这郝家公子。
本想与郝府联姻,没想到这郝万青不仅拒绝了自己,还弄的京城人尽皆知!
今日,凤澈更没想到这皇上爱屋及乌能到如此份上!连这郝即墨的妹妹他都要高看三分。
长安宫内,平川也作势要告退,没想到皇上却开了口:“你留下一起用饭吧。”
皛梅只觉他们气氛古怪,平川也并没像翠儿说的那般得皇上喜欢。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君臣关系罢。
不一会宫人便在偏殿布置好了吃食。
宫人似是已经接到了吩咐,只给皛梅备了一小碗面,里面配上黄瓜、豆苗儿、萝卜丝儿,再配上那现炒的肉酱。
还给她端上了一碗烧的很是清亮的鸡汤。
桌上每一道菜都有宦官拿着银针试毒,皛梅看了看,这小桌上起码二十道菜,每道分量都不大。
“皇上请用膳。”这宦官弯着腰给皇上布菜。
这顿饭一看就是毫无趣味,都说食不言寝不语,这宫里吃饭就只有轻微的布菜声音。
皛梅今天休息不够,只觉身子难过,她是想撑过今天,明天回家一切就都好了。
可她刚抿了两口鸡汤,就觉得胃部绞痛,后腰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她本想忍一会变过去了,可谁知道竟是越来越痛,不一会她的额头就冒出了冷汗。
平川在她一旁,忙低声问:“小妹,你怎么了?”
皇上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皛梅眼前就一片模糊,她痛的直不住身子,平川见状忙上前去扶她。
皛梅靠在平川怀里,一嘴的血腥味,血丝顺着嘴角就留了下来。
布菜的太监大喊:“有毒!有毒!护驾!”
平川为了压过那宦官的尖锐嗓音,只得大声对皇上说:“皇上,快宣太医!”
皇上起身,看着郝小妹嘴角的血越涌越多,呵道:“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