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为难道:“林都尉,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过温铮?”
林泊年眸中闪烁着凶光,“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他就不信秦辞的手有这么长,步兵营大大小小的事都能管。
姜祁来到温锦营帐的时候,已经没有预想中的得意与兴奋。
听说温锦要来步兵营,姜祁既愤怒又失望。愤怒的是温锦明明可以去骑兵营,却不知道得罪了谁被降到步兵营;失望的是他还以为能跟温锦再在骑兵营内较量,总有一日,他一定会压过她一头。
是以姜祁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找林泊年,让他把他也塞进步兵营内。
他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比温锦差,不管在哪里,他都必须赢过她!
只是姜祁没想到,会在林泊年这里听到了如此震惊的消息,更没想到,原来在暗中打压温锦的人,就是林泊年!
姜祁跟林泊年并不是很熟,只是姜家跟林家沾亲带故,林家现在在大幽国是什么地位?姜家就是想攀附,人家还看不上眼呢。
可饶是如此,姜祁还是觉得,自己跟林泊年就像是一派人一样,现在面对温锦,竟也觉得有些心虚。
温锦看见姜祁出现在这里,十分意外,这家伙不是应该去骑兵营吗?
“姜祁?”司月抱着被子,一脸疑惑,“你怎么在……在这里?”
姜祁没回话,看着温锦,她好像永远都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不能让她着急或者兴奋,姜祁最讨厌的是她眼里的倨傲,每次与她直视时,仿佛自己永远低落尘埃一样。
“你来做什么?”温锦道。
姜祁走上前两步,直接把包袱丢在赵虎的位置上,“你,滚去对面!”
赵虎还处在迷茫之中,被姜祁一瞪,立马麻溜地收拾行李,去对面剩余的一个空床铺。
温锦看着他的举动,挑了挑眉,“别告诉我,你也来步兵营了?”
姜祁恶狠狠道:“关你什么事?”
依他看,肯定是温锦太嚣张了,太让人讨厌了,所以林泊年才想对付她。
早就知道他的脾气,温锦倒也不恼,直接把被子蒙上,安然入睡。
她没像从前那样讽刺他,姜祁却觉得浑身不舒坦,好像非得跟她吵一架才罢休。
温锦不知道姜祁内心的纠结,她闭着眼睛,却没有入睡,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在半年内达到秦辞的要求。
若无身份背景,一个普通士兵,想要在军营里混出头真的太难了。温铮在虎踞关的时候,也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爬到了校尉的位置。不是温锦不自信,而是她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战场,对战场上的事,到底有些没底。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话都放出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第二日,天色未亮,众人便纷纷起身,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脸,再到训练场上集合。
贺平已经早早等着了,原本还等着温锦迟到,这样就有理由教训她了,没想到她却是来得最早的一个。
因为林泊年的关系,贺平对姜祁很是客气,他就是迟到了半刻也是笑呵呵地让人归队,到最后,反倒是赵虎没来。
“赵虎呢?”贺平板着脸问。
张富贵弱弱道:“我们出来的时候,他好像……还在睡。”
温锦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
不止是赵虎,还有刘阳那些人,不睡到日上三竿,是醒不来的。
昨晚他们故意挑事,真当她是软包子呢?
正好为了给薛子川治腿,减少他的痛苦,她炼了一点迷药,正好派上用场。
贺平只能让人去把赵虎叫醒,等他匆匆赶来的时候,头发衣服都是湿的,估计是被泼醒的。
大概是还指望他当他们的眼线对付温锦,贺平也没怎么为难他,骂了几句便让他归队。
贺平背着手,端着架子,大声道:“从今日起,你们便是雁回关内正式的士兵,以后每日这个时候,都必须到这里来,参加早训一个时辰,吃完早饭之后,继续操练。并且你们还要排班巡逻,听从安排,参与其他劳务!”
军营里的士兵,从来不是只有打仗这一件事。没有战事的时候,也需要巡逻、值夜、建造工事等,几乎是哪里缺人就往哪里补。
贺平简单地说明了下营地的情况,便将盔甲与兵器分发给他们,这可是他们的保命符。
温锦看着手中陈旧的盔甲还有几乎要生锈的剑,冷冷勾唇。
这是明着对付不了她,就打算来暗的吗?
姜祁也注意到了她手中的东西的异样,手不由得攥紧了一些,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什么,总觉得像温锦这样的人,不应该遭到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温锦却好像不以为然,盔甲旧了,补补便好,铁器钝了,磨一磨就好,犯不着因为这种事跟贺平杠上。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你以为你所面对的事是公平的,那是因为,有旁人在承受着不公平。
就如同温铮,他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不公平,成全了林泊年的野心。
可惜,她不是温铮。
她忍得了苦,受得了委屈,可她永远不会屈服。
或许是父母的偏心,让她从小就知道,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有时候光靠努力是没有用的。所以,与其渴求别人给你,倒不如自己去创造。
她想要公平,想要真相,想要洗刷温铮的冤屈,林泊年给不了,秦辞也给不了。只有她自己,才能做到!
贺平见温锦平静地跑操,似乎一点也没有发怒的迹象,不由得有些气闷。
他还以为温锦会借机闹起来,这样他就有理由教训她了,毕竟从前在虎踞关的时候,温铮因为他那受不得半点不公平的性子,可吃了不少苦。
早训之后,便到了吃早饭的时候,赵虎也终于有机会前来找温锦算账。
“温铮!是不是你!”赵虎恶狠狠地瞪着她。
温锦擦了擦汗,“说点我能听懂的人话好吗?”
赵虎气得胸膛起伏不停,“你休想否认,早上我们睡得那么死,是不是你搞的鬼?”
温锦扯了扯嘴角,“自己睡过头了,反倒怀疑别人搞的鬼,你倒是搞一个给我看看?”
“就……就是。”司月毫不客气道:“你自己睡得跟……跟猪一样,跟铮哥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