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媞瑜点完名字,给大家说:“大家这段时间训练的都很不错,介于大家的良好表现。今天带大家去唐岭山脉,玩乐是一方面,还有其他任务。”
她指着旁边的浑身充满力量的男人,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豆子一样蹦出来,乍一听好像对眼前的这个块头高大的男人很不满意,对众人戏谑道:“这也是你们的老师,叫武智胜,别看他光有块头,他也很有智慧。”
说完挑衅一样地看着武智胜,武智胜听完,朝着远方的天空眺望,心里说道:“不知道那个家伙过得咋样,好久没有联系他了,多想和他像以前一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喝醉了就笔试,那厮脑子比我灵活,所以才能每次略胜我一筹。”
他的眼神从回忆里面拉回,落到郑媞瑜脸上,那股失落感像会传染一样,传染到了郑媞瑜脸上,她的心情也落到低点,想当时,他们三个在一起的开心快乐的生活。
每次都是她闯祸,她的两个师兄帮忙处理,有什么好吃的,都是把最好的那部分留给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两个师兄想方设法让她开心。
每次过生日时候,两个师兄总是会竭尽所能给她惊喜,最后一次两个师兄共同给她准备礼物,时间都有多久了,多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多久没开心了。
二师兄武智深虽然每年也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但是始终感觉和两个师兄准备的礼物差点什么。
最后一次,他们给她送的风筝。她把那个风筝挂在自己的“闺房”。是啊,都有多久了,她才习惯了自己和二师兄而没有大师兄的生活。
没有了大师兄的谆谆教诲,没有了大师兄弹着她的脑瓜,说,小师妹你又调皮了是吧,我要告诉师傅。然后她拉着大师兄的衣袖央求着他,可千万不要告诉师傅。闯的祸小了师兄就笑笑,然后再给她一个脑瓜崩,闯的祸大了,还得拉着二师兄的衣袖,然后拉着二师兄一块找大师兄求情,大师兄这时候就会把所有的火气撒在二师兄身上,然后自己再去请罚。
可是,好日子到那一天就截止了。
那天天气也挺好,大师兄出去历练除暴安良回来。他带回来的,除了她喜爱的礼物,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这女人看起来比她温柔,比她淑女,弯眉毛像柳叶,口吐芳兰说话柔声细语。
这些都是她没有的。
眼看着他俩共同吃饭,眼看着他俩和二师兄和其他师兄弟打成一片,眼看着他俩去拜见师父师叔和师叔祖,眼看着他俩游山玩水,眼看着俩成双成对。
她再也找不到当时快乐的自己,她再也不是大家宠爱的师妹,她再也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最重要的是,她好像要失去,她的大师兄。
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对大师兄的感情,从小时候的追随,到十一二岁的崇拜,再到现在的依赖,爱慕,甚至现在的她才隐隐约感受到了对大师兄的爱恋,不仅仅是妹妹对兄长的感觉。
当大师兄带着那个女人过来给她介绍时候,大师兄眼睛里面漏出的光芒,是她前所未见,那种信赖,那种温柔,那种热烈。
“这是庄梦蝶,是你未来的嫂子。”大师兄对郑媞瑜说道。
郑媞瑜听到这些话之后,心忍不住的颤抖。她控制不让自己身体的发抖,她想跑走,如果可以,她愿意变成一棵树,一根草,一滴露,这样他们就看不到她心里的泪水。
她忍住眼角的泪水,努力不让自己哭泣。大师兄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温柔,亲切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问到:“你是不是不舒服?”
郑媞瑜更是心痛,匆匆忙忙说道:“大师兄,祝你们幸福!”然后一呼流地跑走了。
良辰吉日已定,日子定在六月六,新娘庄梦蝶在这一天已经提前画好了妆容。穿着红色的嫁衣。盖着红盖头,静静地等待今天的新郎来揭开她的红盖头。
这一天的定川院,车水马龙。有谁不知道,定川院的大师兄今天要娶一位如花似玉的新娘。
还没到吉日良辰。
定川院的“账管”在旁边记录礼钱。旁边有人吆喝:
“小林寺,住持秋禅,携黄金1000两,恭祝定川院大师兄。”
“应天书院,院长孟自至,携黄金500两,白银800两,玉如意一对。”
“次道院,长老,南荣伤,携黄金300两,白银1000两,鎏金玉婉一对。”
周围的百姓好久没看过这么大的阵仗,不仅都啧啧称奇。
“你看,京城最大的三个门派,儒释道三家,都过来参加次道院,大师兄的婚礼。”
“但是他们给的礼钱,也很有讲究。”
“甚讲究?”
“你看,小林寺和定川院关系最好,应天书院次之,次道院因为和定川院都是道院,所以,给的礼钱又少了。”
“竹林寺,住持林不平,携黄金300两。拜见。”
“岳麓书院,院长白鹤飞,携黄金300两,拜见。”
……
宾客陆续入座,新娘也久久未到。
忽然间喊礼钱的人,拿着携带的礼簿,声音有点发颤念道:
“巫山虫蛊洞……洞主庄否恶,同东邪主王牙,西毒主赵三,南瘴主钱章,北惑主吴心……携十箱黄金,六箱白银,金镶玉项链首饰,珊瑚树一棵,玉如玉若干,金银丝编制的衣服若干套……请……请进内。”
说着,为首一位眼角有疤痕的,皮肤黝黑,身着少数民族服饰,头上、脖子、手腕戴银饰,年岁四旬左右老汉虎步龙行走过来。
后面的四个是三男一女。服饰与之类似。在后面的是二十来个壮汉。
“什么?是苗疆巫山虫谷洞的人,看那二十来个壮汉,个个强健有力,把箱子拎起来轻若无物。”宾客中有人说道。
“这些人不是善茬,而且他们肯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不好!连兵器都没有带!这要是打起来,连个趁手家伙也没有,不行我们就跑。”有人开脱,准备逃走。
……众宾客交头接耳,众态各现。
而在上座的秋禅,孟自至,南荣伤,林不平,白鹤飞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来人。
秋禅和孟自至年岁稍小,林不平,白鹤飞久不在江湖人世走动,所以也没认出来。
只有南荣伤一字一句而且掷地有声道:“没错,是他们。二十年前我和师父在苗疆和他,还有他师父见过,和师父动了手,回来之后师父没过几天就死了,而我和他当时都在远处旁观。后来我听人说,他师父也受了我师父的剑伤,也没几天就死了。”
南荣伤停了片刻,然后恶狠狠的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后来听说庄否恶成了新的洞主,每天都想着手刃仇人,为师父报仇雪恨。”
众人哗然。
眼看着南荣伤就要拍桌子而起,众人剑拔弩张,怒目相视。
这时候有人喊道:“国师袁淳风到来。”原来袁淳风是这定川院的院长,平时在宫里陪同皇帝谋划天下。今天是大弟子结婚日子,所以特意赶回来。
袁淳风看上去仙风道骨,有六七十岁左右。一身朴素,头扎根光秃秃没有文饰的玉簪子。
袁淳风走过去,按住南荣伤蠢蠢欲动的右手。对按捺不住的对立双方微微一挥手,双方拔出的兵器,又都回到了原处。
“今天是我大徒弟新婚之日,大家卖我袁某人一个薄面,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今天自罚一杯,就当我为劣徒请罪。苗疆的庄否恶庄洞主也是我请来的。”这时候袁淳风的目光扫向了青筋暴起的南荣伤,对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今天在场的所有人,谁不给我袁某人一个面子,别怪我不客气。新仇也罢,旧恨也好,你们的私人恩怨我也管不了,也没有能力管理,但是凡是在我定川院里闹事,我定不放过!”
那群苗疆人为首的人,开口道:“多谢袁国师,在下庄否恶,保证在这里不惹是生非。但是谁敢招惹我们苗疆巫山虫蛊洞的人必定不饶恕他。不管是这里,还是院外。或者天涯海角。”
袁淳风微笑地看了看庄否恶,双手做个请的手势。微微道:“庄洞主请进。”
庄否恶双手一拱,对袁淳风眯眼一笑:“袁国师叨扰了。”
众人中的明白人顿时知道咋么回事了。袁国师的大弟子取了庄否恶的女儿。从他两对话中得知,袁国师不希望这里引发争斗。而庄否恶虽然心里对他不满,但是他也知道,国师有国师的难处。所以袁国师请他,他也只是行手礼。
“新娘新郎,良辰吉时已到,出门迎宾客。”
只见新郎英姿飒爽,剑眉星目。新娘则是翩然而来,头盖大红布。
郑媞瑜的心感觉都碎了。他看不见她的眼泪,满脸幸福地从她身边走过去。她觉得自己和空气一样,没有存在感,又像海水一样,有的全是咸的泪水。
二师兄忙问她咋么了,她摇了摇头只好说,舍不得大师兄。把心里的暗恋埋在最深处。二师兄也伤感地看着师兄,心里很是不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结婚仪式已经完毕。宾客看着周围一片平和,大都喝的东倒西歪。
而庄否恶和他手下的人却是滴酒未沾,底下是暗潮汹涌。
庄否恶心里丝毫不起波澜。想来他也是“五地绝”之一巫山虫蛊洞的洞主!所以,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