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那本书,书名写着《奇门遁甲真法》。书中总结了各种阵法,王计读来如同醍醐灌顶,如痴如醉。
如此过了三日,他边吃锅盔喝水,边看书籍。等到读到八八九九了,就打算再上一层。
他跨步到了第三层,还没到,就闻到一股水粉胭脂的味道。
等他到了之后,只见,里面端坐着七名仙女一般的女子。
他见过古雨儿这种一等一的美丽女子,如果说古雨儿是美在清纯,那么,他现在见到到这七名女子就美在丰富多彩。但是,她们又都有一个特点——具有古雨儿所没有的,成熟的韵味。
那七个女子,穿着大胆,衣服颜色各异,分赤橙红绿青蓝紫七色。每个女子都独具风韵。
整个三楼,布置得像是一间女子闺房,里面香气冲天。
“你好!几位姑娘。小生路过贵地。敢问,本层功法在何处?”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软软地飘了过来。
“书生,想要那功法。在奴家这里。”说着,拉着王计的手。王计只觉得得握着他的手香味扑鼻,柔若无骨。
他赶忙放下那只手,道:“男女授受不亲。小生不敢无礼!”
“公子!功法在这里!”声音让人酥软。说着指着自己。
王计心想,得赶快找到功法才是。
“公子不过来,等我们姐妹们过去吗。”说着,她们便摇着柔曼的腰肢走了过来。
王计手中生出“天勾离火”,道:“各位姑娘请自重。”说着,在脚下用“天勾离火”画了一道线,“这是界限,如果几位姑娘越过这里,便休怪小生造次了。”
“哎呦呦,我倒是想你来造次。可你不来啊。”说着,其中一名女子正待跨过那“天勾离火”。谁知刚走到跟前,那火焰便大盛,有半个人那么高,发出绿色的幽幽火光,并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那女子吓得退后一步。笑骂道:“真是个不知情趣的怪石头啊!”
“也罢,也罢,”其中一个青衣女子,“既然公子不想来‘武的’,我们开点‘文的’吧。各位姑娘,我们让这位公子听个我们的曲儿吧。”
说罢,各个姑娘便拿出自己的拿手乐器。有的抱着琵琶,有的拿着古筝,有的拉着二胡,有的吹着笛子,有的吹着萧。还有一位身穿紫色衣服的靓丽女子现在她们前面。
曲子吹开,是最近火热的《霓裳羽衣舞》。那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开始缓慢的舞动双袖,然后猛的甩出,然后扭动腰肢,轻歌曼舞,眉角含春。
曲子越来越急,那女子动作也越来越激烈。
王计看着眼花缭乱。
不一会,他朦朦胧胧地看到王烟在那里舞蹈。只是这时候,王烟腰肢轻柔,眉角含笑。身体变得饱满。
慢慢地朝着他走了过来,手中的衣袖一甩,手臂如同蛇一样,便缠绕住王计的脖子。
王计在那靡靡之音中头昏脑涨,看到王烟的红唇已经靠过来。王计心中一凛。
迷迷糊糊道:“不可。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更授受不亲。虽然你我曾共饮酒杯。”
“计哥。”那声音变得轻柔起来,好像在哪里听过,是在山神庙,还是和王计说话时候听过。他记不得了,只觉得昏昏欲睡。
“不行!”他的头脑炸开。又冷静了下来。一把推开“王烟”。
“你咋么了,计哥?”
那手臂又如同章鱼一般地缠绕过来。
王计一把推开,捏着头上的太阳穴,努力控制着自己,把眼前的人想象成一具骷髅,一个浑身爬满了蛆虫的骷髅,冷冷道:
“你不是王烟,王烟也不是你。你到底是谁?”
眼前的幻像消失了,“王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紫色衣服的女子。音乐戛然而止。眼前又出现那七名女子。只是她们的容貌比之前显得要沉稳端庄。
“公子定力惊人,实在让我等佩服。只是刚才的‘幻情乐舞’能够让公子想到最亲近的的人,不知道公子又想到了谁?”那紫衣女子款款走来,手中捧着一本书递给王计。
书名是《定心诀》。
王计不敢多待片刻,拿着书,也没来得及翻看,告别了七名女子,就走上了四楼。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却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光无故人。”
……
只听得,一人在朗声诵读诗歌,忽而他的声音悲壮,忽而他的声音喜悦,又忽而变得激昂,又忽而变得消沉……
随着诵读的诗歌不同,他的情感也变得不同。
“来者何人?”
“小生王计,走过贵地,叨扰了。”
“王兄弟?来者甚好,甚好。我正叹人生孤苦。没人可以共酒。”
王计走过去,见到一个容貌堂堂的男子正在饮酒。
他见到王计,犹如见到亲人。拉着王计便要饮酒。
王计无奈,只好坐下。
那人和王计说道:
“好久没人来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王计便听他娓娓道来:
一年,长定城南的“教坊司”名妓崔鸳鸯一天在接待客人时,偶遇南京布政老爷的公子李珍,李珍爱其美貌红颜,崔鸳鸯见其举止文雅,二人情投意合。李珍不顾学业,日日沉浸在温柔乡里,渐渐耗尽了钱财。其父闻听后怒不可遏,断了他的供给,并劝说京城的亲戚都不要借钱给他。鸳鸯决心将终身托付给温存忠厚的李珍。老鸨儿同意只要李珍在十日内拿出三百两银子就可赎出十娘。但他在亲友中早已坏了名声,谁也不会拿出钱来帮他往妓院里填。李珍奔波数日,一筹莫展,崔鸳鸯取出缝在被子里的碎银一百五十两,李珍的好友柳遇春被这位风尘女子的行为感动,设法凑足了那一百五十两银子。十天后果然把银两如数交到老鸨儿面前,老鸨儿本想反悔,崔鸳鸯晓以利害,老鸨儿只得放人。于是两个有情人在柳遇春住所喜结百年之好。杜十娘与李珍本要回到老家去,无奈李珍心存顾虑,携妓而归难以向父亲交代。崔鸳鸯献计说:先到苏杭胜地游览一番,然后郎君回家,求亲友在尊父面前劝解和顺;待李父消气后,再来接她。李珍依命而行。二人行到瓜州古渡之时,遇到了好色又阴险的富贾孙富。他夜饮归舟,听到杜十娘的歌声,心动不已。天亮以后,从窗口向内视其容貌,更觉心荡神摇。孙富假意与李珍相接近,饮酒畅谈,谈到崔鸳鸯时,李珍告知其事情的原委,孙富叹道:尊父位高,怎容你娶妓为妻!到时候进退两难,岂不落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下场?!他这么一说,李珍更觉步履维艰,孙富又拿出一副为朋友肯两肋插刀的架式说:下倒是愿以千金相赠,你拿着银钱回去,只说在京授馆,你父定会原谅你。一番话说的里李珍动了心,他一直怕回家后不能交差,如今也只有如此了,于是当下立了契约,按了手印,把崔鸳鸯专卖给孙富。崔鸳鸯闻知,如雷轰顶,回忆自己童年被卖,受尽屈辱,眼看已经逃出了火坑,就要过上幸福的生活,如今全告破灭。翌日,杜十娘扮上盛装,先让孙富把银两放到李珍船上。自己站在踏板上,打开百宝箱,里面装满金银翡翠各色珍奇玩物。崔鸳鸯指着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怒骂孙富拆散他们夫妻,痛斥李珍忘恩负义,利欲熏心,把一件件宝物抛向江中,最后纵身跃入滚滚波涛之中。
说完,已经泪流满面。边说着,边捶胸顿足。
王计安慰道:
“想来阁下便是那‘李珍’。看阁下一人饮那苦酒,再观阁下的行为,想来是翻然悔悟。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阁下望自珍重。”
那“李珍”听闻,非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加大声。泪水如同倾盆大雨,又如同断堤之江水。
王计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曾经的“负心之人”,现在的“悔改之人”。
李珍已经伏案痛哭,王计心中无奈,只得宽慰他,一边拍着他的背。
“兄台,我实在是憋的太久了。心中郁结,无可奈何。忘兄台海涵。只因为我过去的罪孽深重。心中对不起崔鸳鸯姑娘,心中实在是难受。今天终于来了个人,虽然我们未曾相识。但是,能有人听我絮絮叨叨的倾诉,让我能够缓解我的痛楚。”
“这位兄台,一来人死不能复生,二来佛家也有云:放下屠刀都可以立地成佛。想来你已经幡然悔悟。”王计终于见到他擦拭眼泪,不再哭泣了。
“王兄台,我……我实在太感谢你,无以为报。只有饮酒一杯,以示我情。”说完,李珍一饮而尽,又唱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王兄解我情。”李珍端过一杯酒,递给王计。
只见王计一口饮尽。过了不一会,他觉得天旋地转,手脚无力,扶着桌子的手再也用不上力。便一头栽了下去。
那李珍嘿嘿一笑,袖子里摸出一把刀。
“拿起屠刀,我才能转世成佛。谢谢你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