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牌“运—2099”运输机上。
燕兰的心中涌动着一腔温柔,同时缠绕着一股纠结。
她的师兄张杰,一个忠实的极端兽很纯洁主义者,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一架蓝色的担架上。
他表情纠结,透露着某种不甘和愤恨。
哪怕整个人差不多已经处于肌无力状态,他的面部肌肉,仍然在努力的跳动,似乎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抗议林峰吞噬掉他辛辛苦苦酝酿出的狠毒模型。
看着师兄安静而略带痛苦的表情,燕兰那颗本就喜欢柔情泛滥的心,不由得隐隐的胀痛。
她用湿纸巾轻轻擦拭着张杰那张虽然带有小雀斑,却不失帅气,但颜值之前就说过已经被林峰故意忽略掉的脸。
那颇具轮廓的脸上,此刻正冒着许多虚汗。
豆大的汗珠,不停从他额头上方的头发中汇聚成溪流,像许多条小蛇一样,蜿蜒下来。
燕兰帮他擦着汗,一包带着少女体香的纸巾堪堪用完时。
她却是忽然看到,张杰的头颅顶上,开始有了碧蓝色的像素点不断闪现。
眼见像素点越来越多。
她便紧张兮兮起来。
她知道,师兄的武力空间,就要激发出来了。
万一他庞大而壮丽的研究生武力空间,突兀出现时,引起附近社会武力者的觊觎,那麻烦就大了。
那些社会武力者,各种学历各种素质的人都有,保不准就会出现一个或者多个内心黑暗的武力研究生、或者博士生戴着面具,或者蒙着面前来围观,并且看着看着在难以经受道德束缚的时候,就情不得已做了他的核心题。
如果真到了那时,老师和自己双拳难敌四手,是很难保证师兄武力空间核心题的安全的。
虽然说,发生这种事的概率10分小,但是,就算概率再小,也是有发生的可能不是?
毕竟,武力空间的知识被做就能被轻易获取,比起亲自慢慢的去读书学习,比起慢慢积累知识,捡现成知识要快乐省事儿得多不是?
。
为了避免不可预测的情况出现,燕兰毫不犹豫的,赶紧挽起衣袖,就准备给张杰输送能量。
暗能量依附于活性暗物质,或者活性暗物质形成的特殊场与势能而存在。
燕兰要想把暗能量输送到张杰的武力空间,只需把处于激发态的暗物质,注入到他的武力空间即可。
张杰之前因为对抗胡不为的掌中红日模型,耗损能量太多,才导致他此时精疲力尽而即将激发出武力空间续命。
输送能量,有利于他收回武力空间,隐藏自己的方位,不让别的武力知识分子看到。
大家都知道。
武力空间,是一个武力知识分子的,最为隐私的部分,其隐私程度,毫不夸张地讲,一点儿也不亚于,人类的最隐私最羞涩的地方。
如果一个武力知识分子的武力空间,悲催地被别人看到,那么,他不但会沦为别的武力知识分子的笑柄,而且,还很容易被人钻进空间,把他当成题兽,做了他空间里维持他武力体系的核心题。
所以说,武力空间如果迫不得已出现修复身体,那将是10分的不安全,具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燕兰要给张杰输送能量。
她的这个举动,在她看来,本就合情合理。
可是,她的手,却被胡不为一个体积膨胀法给生生荡开。
“老师?”
燕兰输送能量的企图被阻止,整个人既诧异又幽怨地楞在那里。
“你这是想让他完全兽化为一道题吗?”
胡不为一脸严肃的问。
燕兰大脸盘子惨白,不解道:“我,我想让他兽化?老师啊!你在说什么呢?师兄的武力空间就要被激发出来了,我只是,只是想替他接续一些能量而已,他的武力空间如果被激发出来,万一引起周围一些武力知识分子的觊觎,那就麻烦了。”
胡不为严肃道:“你只知道感情用事!却不知张杰这孩子,他如果兽化,那么他兽化的过程,就铁定和别的人完全不同。
别人兽化,那是因为身体原因,迫不得已不得不接受,但是张杰他兽化,却是主动选择的过程。
你不知道的,他其实一直在利用武道(武力)生物技术修改自己的人类基因。他在改造自己,以他想象中的美好方式。
之前他在使用模型的时候,我让你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他的额头,就是想让你把他的兽化标志物给拍下来,作为以后法律起诉他的呈堂证据。
他受到极端兽很纯洁主义者的影响,认为题兽虽然残忍,但是单纯没有心机,在某种迷之伦理和道德上具有比人类更高大的优势。
他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都早和我们普通人不在一个频率上了。老师一直在努力让他纠正错误思想,但最后很显然是徒劳无功。
他现在正在情绪失落期,你如果,给他输送能量,他此刻但凡有了点能量,岂不是就会加快兽化?那你给他能量,岂不就是助长他主动兽化的过程?
你看是在怜惜他,在帮他,其实是在毁他!”
燕兰被胡不为说得哑然无语。
她喃喃自语道:“张杰师兄他那么崇拜题兽。我还以为他是兽乃神论者,或者是个达尔文派。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兽很纯洁主义者,而且还是比较极端的那一种。”
她说完这句,耳中听着运输机引擎发出的嗡嗡声,心情开始变得烦躁不安。
她眼望窗外的城镇,看到一排排题兽造型的整齐小别墅,在树木掩映的山水间排列得错落有致,心中莫名涌出几分疲惫。
“当什么武力知识分子啊?书读得多了,知道的多啦。反而越觉得心累。不如找个普通的男人嫁了。就住在那样的小别墅里生儿育女。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相夫教子,选择相信一种宗教,相信世界上有鬼,有轮回,有天堂有地狱,或者相信题兽是神的化身。就那么有信仰地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不也很好吗?”
胡不唯见她情绪有点低落,怕他和张杰一样思想压抑误入歧途。
身为老师,在学生动不动就喜欢兽化的题兽世界,这种职业警觉性,他自然是充分具有且额外强烈。
于是他拉下脸,严肃地对燕兰道:
“你看着那些题兽造型的房屋想什么!我警告你啊,别给老师乱想。”
燕兰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读研读得有些心累了。就想找个那种房屋里居住的普通男人嫁了生孩子。”
胡不为深深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今日好奇怪,竟然破天荒的,在老师面前吐露心声,但他一大把年纪,却不知如何接她这话。
不过他觉得,燕兰铁定是因为张杰的事情,才心有戚戚的。
为了避免这种负面情绪在燕兰身上失控,胡不为就开始有意识地转移燕兰的注意力。
他提高声音,以上课时才有的标准口吻道:“想不想知道怎么识别那三种人?”
燕兰转过头,茫然问:“哪三种人?”
胡不为道:“就是你之前提起过的那三种。”
“老师是说,兽很纯洁主义者,兽乃神论者和达尔文派。”
“嗯……!”
“我虽然在网上对持有这三种主张的人有所耳闻,但是却没有听过学术界的人对他们发表过任何评论。”
“你只说你现在想不想听?”
“老师请说,我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