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姑娘是齐谌的老相好?”刘欲问道。
“哼,小齐风流倜傥,背着几份情债,有什么稀奇?”凤依道。
“然后这女人还一心想要杀死言将军?”
“六爷征伐戊戍,有几份血债在身,又有什么奇怪吗?”
连续两问,都在凤依那里吃了瘪,刘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不再多问。
凤依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欲,问道:“怎么?你不担心林小姐的安危吗?”刘欲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俩都在附近伺机而动,梦岑要是还能出事,那才是怪了。”凤依如何会听不出刘欲的不满,笑道:“哎呦,阿欲好像生气啦?”
刘欲正色道:“凤依,无论发生什么,我唯一的底线就是,不要把梦岑牵扯进来。”凤依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处境最危险的人,其实是你。”没有理会刘欲忧虑的神情,凤依接着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又担心她,又舍不得她。但是现在她留在这里算什么?既没有和你名义上的情侣关系,又要每天冒着生命危险。你只考虑你自己,,可以一解相思之苦,可曾设身处地的为林小姐考虑过?”
凤依越说,言辞越转激烈,谁知刘欲竟笑了起来,说道:“所以,这就是你的看法是吗?”凤依不解刘欲合意,疑惑的看着刘欲。
刘欲坦然面对凤依的眼神,笑道:“你刚才说的八九不离十吧,我确实是既不想连累她,又舍不得她走。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你们都太小看梦岑了。”
凤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梦岑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她很明白她自己在做什么。她也知道此时她正身处于危险之中,只是说她可能想象不到这份危险,到底会大到什么程度而已。而她依然做出留下来的决定,就说明——她非常的相信我。她不抱怨一句的做出了这个选择,我也就不用再多说一句废话了。”
凤依道:“这些也都是你猜的。你的自以为是可能会带来让你后悔终生的结果。”刘欲道:“是没错。但是我知道,如果在梦岑开学之前,她提出离开,那就证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走到一起了。”
凤依道:“所以,现在是你们将彼此都放上了赌桌,对吗?”
刘欲耸了耸肩,算是默认。
凤依看向刘欲肩上的伤口,说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中了露绒针还能运气?原来是借着被匕首所伤,让细针随着喷出的鲜血一起排出体外。”刘欲低头看着伤口的血痂,上面沾着一枚绒毛一样的细针。伸指轻弹,绒针在轻微的夜风中缓缓下落,可见其轻柔。
“这刺客姑娘也不简单啊。”刘欲道。
凤依笑道:“那可是堂堂风影门出身,刺客排行榜跻身前十五名的叶上秋。你今天对上的,可不是个小角色啊。”刘欲哭笑道:“不管对手强弱,我怎么觉得自己出道以来,好像就没赢过呢?”
“方才若不是小齐出手,你已经可以反杀她了。当然,另一个前提是,你没有突然心软,手下留情。”凤依道:“真是想不通,在那种情况反败为胜的大好局面下,你居然会将魔力悉数收回,将自己的性命交了出去。若不是齐谌出手,恐怕你再也见不到你的梦岑了。”
刘欲怎会不知,只是那时候心里所纠结的事情,实不方便对外人道,所以他也只是略带傻气的笑了笑。
就在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正是齐谌。刘欲和他四目相对,心道:“从他出现开始就和我不太对付,这次我又和他的女人打了一架,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转念又想:“哼!你们不就是不爽在你们心中高高在上的六爷,现在变成了一个臭小子吗?那又怎样,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的,言将军选中我,是我们彼此的运气!”
想到此处,眼神中不觉生出了几分傲气。
齐谌大踏步走到刘欲面前,抬手拍了拍刘欲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那股敌意已少了不少,不过仍未发一言,只听刷的一声,整个人再次消失在黑夜中。
凤依笑道:“呵呵,看来你‘傻傻的’饶了叶上秋一命,却让齐谌对你记了个人情呢~”
刘欲哼了一声,说道:“谁要他的人情!”说罢,转身便走。凤依在后面叫到:“怎么?你不去找梦岑了吗?”
刘欲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是要我去他的被窝里找她吗?”
烟消云散,一夜的风波已经平息。刘欲拎着一提六罐啤酒,一个人坐在天桥上,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子,事情又接二连三的来袭。不知道是喜是忧,只觉得脑袋里的事情一大堆。看着桥下车来车往,刘欲咔呲一声拉开啤酒罐,咕咚咕咚一大口,大半罐啤酒已经进了肚。
往事回首,画面一闪而过,自己带着这‘普通而又不普通’的身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人生轨迹已经被彻底的改变。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现在应该仍然过着朝九晚五的大众生活呢吧?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也许将来真的有一些注定需要自己去做的事也说不定啊……
思绪烦乱,不自觉地长叹了一口气。
“兄弟,眼看天都要亮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叹长气啊?”
刘欲向说话人看去,只见一个很有型的大叔双手插兜,一步步走来。那大叔目测四十左右岁年纪,满头金发,梳成了马尾辫,额前略显凌乱的刘海反而彰显了野性,而刘海下的一双狼眼,似乎有着摄人的魅力,若隐若现的杀气潜藏其中;穿着黑色的阔领上衣,挂在胸前的是一个墨绿色宝石的项坠,用银色的链子吊在脖子上。
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看见此人的第一眼起,刘欲就觉得不可思议。刘欲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探测到一点点的魔力,却不知道如此巨大的压迫感是从何而来的?
他从天桥的那边走来,步伐不大,速度不快,然而那份霸气就像是融入此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中一样,仿佛此刻就算有万马千军在前,也得乖乖避让。
刘欲就算没有感觉到一丝魔力,也在心里暗叹道:“大人物来了。”
但刘欲也没有丝毫的慌乱,熟络的将一罐啤酒扔了过去。那人接过啤酒,站在刘欲身边,痛饮了一大口,说道:“还有什么比夏天炎热的夜晚,来上一口冰啤更爽快的事吗?”
“有啊。”刘欲道。
“什么?”
“那就是喝得晕乎乎之后,和一个大高手玩儿命的打上一架。”带着三分酒意说出此话,也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那人笑道:“对!哈哈哈!若是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在能来痛痛快快的比试一场,可真是大肠胸怀啊!”此言一出,也算是那人自己承认了身怀异能的事实。
不过这反而让刘欲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若真是隐瞒扯皮,扭捏作态,倒会更让人不爽。
“就在这吧。”那人言道。
“在这?那可不行。”刘欲不假思索的否决。
“怎么不行,难道我们之间比试还要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扯头发撕衣服吗?哈哈哈。”
那人笑的随意,但言语中却好像把世人嘲笑了个遍。好想那一场场轰轰烈烈的惊世骇俗之战,在此人眼里都不过是乡间泼皮的胡闹而已。
“来。”那人一声轻唤,周身升腾起无形斗气,金色的长辫甩了一甩。刘欲揉了揉眼睛,他好像看到朦胧之间有一个什么东西从那人体内脱体而出。
“元神出窍?”刘欲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去形容,但这就是此刻浮现在他脑海中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