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已大白。
舒曼婷撑着一把阳伞走在街上,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很少,四周显得格外安宁。
其实,从爷爷奶奶家走到学校的路程只要十分钟,她不需要这么早去上学。但是昨天七点半的阳光烈得让她壮难以忍受,每走一步对她都是强烈的折磨,而六点的阳光比较温和,她尚可接受,因此宁可提早出门上学。
走着走着,她转进一条小巷子,突然听见远远哀嚎和嘶吼的声音,不用多猜,一定是有人在前面打群架了,这热带一样的气氛,似乎使得年轻人特别容易躁动,她才来没两天,就看过不只一场殴斗了。
她停下脚步,心里迟疑是否该继续往前走,因为到学校的路只有这一条,她现在等于是进退两难了。
等了约五分钟,那激烈的声音终于消失,一阵脚步奔跑声渐行渐远。舒曼婷心想,现在应该可以往前走了,便踏出无声的脚步前进。
没想到,再次转弯时,她却踢到一个人的脚袋。
“是你!”她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说话的人竟是段军贤!
舒曼婷呆了一下,想起昨天中午,那些人不是叫他大哥吗?怎么现在他却全身挂彩,横躺在这清晨的待头呢?
段军贤似乎看出了她的诧异,苦笑道:
“让你看到我倒霉的一次,谁都我夜游不归,突然碰上一伙对手,虽然勉强打跑了他们,自己却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她不知该说什么,眼光只是放在他那些伤口上,心中说不出怎样的感受。
此时,他的头发乱乱的,虽遮住了浓密的眉毛,眼神却还是那样凌厉。舒曼婷第一次碰到可以和她相抗衡的眼睛。
“你现在可以幸灾乐祸啦!”他扬起嘴角直嘲,眼中突然流露出促狭的味道。
“哇!这个视野真好,就算这样死掉也值得。”
“啊!?”舒曼婷这才发现他躺首往上看,可以轻易看到自己裙内的风光。她连忙退了两步说:“无耻!”
段军贤却不当一回事,仍嬉皮笑脸地说:“第一次看到你有表情的样子,还真不容易呢!”
舒曼婷决定不去理会他,转过身想往学校走,但一个莫名的冲动,却让她又转过身,径直往祖父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晓得……
奇怪,她是吓坏了吗?怎么不去上学,又跑回家了呢?
段军贤笑着摇摇头,忍不住回想她晶莹澄澈的大眼,还有她裙子里雪白的肌肤,那让他几乎忘了全身疼痛的感觉。
昨天才叫兄弟们不得调戏女孩子,今天她自己就破了戒,真是的!
但面对那样特殊的女孩子,他却难以把持自己……段军贤就这样躺了五六分钟,一阵跑步声又传来,他睁开眼一看,竟然又是她——舒曼婷!
可能是由于跑步的关系,她白皙的脸颊上有了红晕,显得较有生气,也更为可爱了一点。
“你来做什么?”段军贤很疑惑,不会是落井下石吧?
她不回答,只是蹲到他身边,打开手中拿的一个小铁箱,取出双氧水、碘酒、药膏、棉花棒和纱布。
舒曼婷看来也不太自在,极力回避开他的注视,只是专心地替他擦药。她用棉花棒沾了双氧水,很轻,很小心地擦过伤口,像是怕会弄疼了他。消毒过后,擦上伏碘和药膏,又仔细地缠上纱布,就像个专业护士般。
段军贤静静的任由她摆布,视线一刻也不离开他。他心底有种奇妙的感受,好像什么坚硬的东西正在融化了,让他心悸不已……最后,纱布用完了,他手臂上最后一个伤口还没包好,舒曼婷咬咬下唇,便从书包里拿出一条手帕,直接替他包扎起来。
那手帕有着淡蓝色的小碎花纹!段军贤身为青龙帮的大哥,用上这样女性化的手帕,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但是他却觉得适合极了!
做完这些事,舒曼婷收拾好东西,看着他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段军贤也是一样,只能楞楞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