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蓉见萧凌恒待江倾城这般好,心里到底不是滋味。瞧着赵明荣同萧凌恒一个个都这样护着江倾城,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长姐虽已到了定亲之年,可爹爹还未替长姐谋亲,长姐仍待字闺中。恕蓉儿多嘴,王爷与世子同长姐这般亲近,不怕毁了长姐名声吗?”见三人就要走,江倾蓉猛地一站起来,故作镇定地‘好言相劝’。
江倾城在春桃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理了理裙摆,漠视着江倾蓉,仿佛早就猜到她会这样说,满脸的不以为然。可赵明荣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听到江倾蓉这样生事,哪能忍得了?
“既知道是多嘴还敢这样说下去,可真是好胆量。”赵明荣冷哼一声,不屑地瞥了江倾蓉一眼,回怼道。
江倾蓉紧了紧手,不甘地瞪着江倾城,可江倾城却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这倒是让江倾蓉更是恼火。
“蓉儿自知礼数不周今日闯了大祸连累长姐险些被陛下责罚,蓉儿甘愿受罚,还请陛下莫要怪罪长姐。长姐先前为救幺妹落水,虽幺妹不幸......可长姐也因此落下了病根,身子骨万万是吃不消笞杖这样的苦,蓉儿自小皮糙肉厚的,愿意受罚,还望陛下息怒,万不可因此等小事伤及龙体啊。”江倾蓉突然跪在了顺文帝的面前,奋力地挤出了几滴泪水,带着些许的哭腔,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让人心疼。
顺文帝看着那叫一个心疼啊,便下令不追究此事了,还亲自将江倾蓉扶了起来,安慰着抽泣的江倾蓉。江倾城本是行若无事的,可却被江倾蓉的这番话说的霎时变了脸色。
萧凌恒这般眼尖的人又怎会觉察不到江倾城神色变得这样大,就连江倾城一旁的春桃都瞋目切齿,这样罕见地将情绪在脸色暴露的让人一览无遗,倒不像是江倾城的做派,想来倒是真的气急了,才会这般怒形于色。
萧凌恒与赵明荣虽身处京城,却鲜少过问江文远府内事,自是不知江倾城为何这般表情了,可瞧着赵然看江倾城的神情,却是忧心忡忡,一副痛定思痛之情。
“瞧着陛下倒是欢喜蓉儿的很,竟百般抚慰大臣之女,这样暖心,想来若是皇后娘娘知晓了,倒真是堪以告慰,引以为豪了。”江倾城极力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后,面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了些,随后便嫣然一笑,眼神却是依旧冷若冰霜,道,“时候不早了,今日蓉儿惹了岔子,若是陛下安抚完蓉儿,还是让她早些时候回府思过吧。倾城尚有事未处理,先行告退。”
说罢,江倾城便把江倾蓉丢在那,头也不回地同萧凌恒离开了。赵明荣跟在她身后幸灾乐祸地咯咯笑着,却不知自父亲却是百般的皱眉,面色沉重。离了宫,江倾城便上了马车,什么话也都未同一行人讲,这可不像知礼懂礼的大家闺秀做派。瞧见江倾城身边的春桃亦是满脸愤恨却还是朝着一行人福了福身,随即一道上了江倾城的马车,便走了。
“侯爵可是知道些什么?”见江倾城的马车离去后,萧凌恒便继而反问赵然。赵明荣亦是好奇地想一探究竟,可赵然却是叹了又叹,似是难以启齿。
“江丞相府内本还有位夫人,虽是个妾室,可江丞相却很是照顾她,她倒也争气,不出多久便怀了双生胎。这些本都是好好的,可据说那女人生产当日血崩,先生出的女胎瘦瘦小小,营养不良,差点没了命,而男胎却因太大死在了腹中,连同那女人也一并去了。”赵然叹了口气,好像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顿了顿,道,“江丞相又不愿外人提及此事,便将那刚出生的女孩给了大夫人抚养,就连名字都是倾城取的,名唤倾姝。倾姝自小机敏乖巧,同倾城的关系自然最好,可几月前陛下在游船上设宴,邀文武百官家眷一并前来,就在那时倾姝不慎落水,倾城为了救她,全然不顾自己不会水,扑了下去,所幸倾城福大命大活了过来,可倾姝......为此倾城还愧疚绝食了一阵子,要死要活的。不过如今是瞧着好些了,可到底还是放不下。唉,当真是天爷不公。”
被赵然这样一说,寻常人都会觉着江文远可怜,失了爱妾又失了孩子,亦会同情江倾城失了妹妹。可萧凌恒却是有兴致的很,他反倒是想知晓本是愧疚寻死觅活的江倾城,为何短短几月便回了心智,还一改先前静默谦顺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
正思索着,却又瞧见江倾城的马车回来了。可只见车夫,不见江倾城和春桃,据车夫所言,行了一会儿江倾城便同春桃下了马车,让车夫回来接江倾蓉,二人是想走回府。
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小贩断断续续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可这样热闹的场景,江倾城瞧了却高兴不起来。
突然,江倾城踉跄了一下,虚弱地差点倒了下来,好在春桃扶着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大小姐,小小姐的死同你无关,你这样自责郁闷,小小姐若是瞧见了,定会不开心的。”
江倾城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许的哽咽,“我不是愧疚自己当时没救下姝儿,我只是恨,那些人见姝儿这样痛苦却无一人上前救她。我若是那日和大哥离得近些,怕也不会这样了......我自是要好好活着,让那些人活不安生。”
“大小姐可莫要再说这样的气话了。当日宾客众多,大小姐莫不是要一个个秋后算账?”春桃赶忙制止了江倾城的话,转头看了看四周,慌神道。
江倾城瞧着春桃小心翼翼的模样,苦笑一声,并未说话。她又怎会将他们所有人都算计一遍?她可没那么多的心计,那么深的城府。
此时正逢一个小贩扛着冰糖葫芦的家伙,到处吆喝着,瞧见了江倾城,便询问她要不要买一串。江倾城瞧着那几根诱人的糖葫芦,又想起了江倾姝,她强忍泪水,点了点头,要了四根。
“你喜欢糖葫芦?”拿了糖葫芦,春桃方想掏钱给钱的,却被硕风抢先付了去。萧凌恒见江倾城买了那么多串糖葫芦,倒也是好笑的紧,反问道。
“王爷倒是脚快。”江倾城憋回了泪水,换了副平常冷漠的面孔,“谈不上喜欢,只是我家小妹从前喜欢。”
萧凌恒唇角微扬,直视着江倾城,被这样一双炽热的眼睛盯着,江倾城竟有些发虚,不舍地将一只手中的两根糖葫芦递给了他。硕风一脸震惊地看着江倾城,从来没有哪个女子竟敢这样将东西给主上,而且还是民间这样俗气的糖葫芦。而更让他惊讶的是,萧凌恒竟接下了糖葫芦,还给了他一根。硕风顿时被搞得晕头转向,这是什么新任务吗?难得主上想让他看看糖葫芦里有没有下毒?
“比起糖葫芦,本王倒是对你更感兴趣。”萧凌恒魅惑的眼睛直视着江倾城仿佛是要勾了她的魂似的,“你与本王有同一目标。”
江倾城被萧凌恒一番话弄得一愣,意味深长地抬眸回视着萧凌恒,随后二人默契般的噗嗤一笑,这却让一旁的春桃看蒙了,而硕风却是被吓到了,那个威风凛凛的摄政王竟同一个女子这般默契?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着想着,硕风竟还真抬头望了望太阳。
“我竟不知王爷监视我。倾城不过是一闺阁女子,哪有什么目的,王爷多虑了。”江倾城吃了颗糖葫芦,面上虽是满不在意,心里却暗暗设防,警惕着他。
萧凌恒不言,只是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江倾城。萧凌恒将糖葫芦塞还给了江倾城,江倾城方想顺手接过,却不想萧凌恒手一松,糖葫芦便掉到了地上,他随即又握住了江倾城的细腕,将她往自己跟前一扯。
江倾城自是没料到萧凌恒的这一举动,下意识地扑到了他怀中,挣扎着的江倾城却被萧凌恒越圈越紧,春桃和硕风都吓得一愣,可萧凌恒却不以为然,附在她耳边,幽幽地说了些什么,却见江倾城也不挣扎了,随后萧凌恒便放开了她。被占了便宜江倾城竟也不闹,而是一脸惊诧地看着萧凌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