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医生,一手拿病历,一手敲了敲半敞开的房门:“我进来了。”
“佳芸的亲属是哪位?”医生用食指托了下眼镜,又用指关节叩击了两下病历:“能出来和我单独谈谈吗?”
“哦,好。”轩羽警告性的看了眼金久,转念一想,这大庭广众的金久应该不会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吧,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轩羽向门外走去。
轩羽顺带着轻轻将门关上,以免屋内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却不料被风一吹,房门便哐当一声重重的砸在了门框上,引得过路的人连连侧目。
“咳咳,佳芸的家属。”医生再次托了下眼镜:“我是想和你谈谈有关佳芸医药费的问题”他漫不经心的翻了两下病历,随后用手指节律性连续的敲击着载有病历的硬塑料板:“我知道你家庭条件不好,可是这笔医药费,你已经拖欠三个月了。”
“医生,佳芸她到底得的什么病,医药费又是多少?”轩羽摁住医生那只连续敲击的手。
“佳芸患有非霍奇金恶性淋巴瘤。”医生示意性的看了眼病历,轩羽连忙松手,医生连翻了几页纸后翻到了夹在其中的账单:“至于治疗所用的医药费,一共五十一凯特三格特。”
医药费高的惊人,换种更直观的方法来说,假设轩羽只靠打黑拳来得到钱,且每赢一场都能得到五格特,那么凑齐佳芸的医药费就需要他不吃不喝的打赢一百多场。
“佳芸家属,请你冷静的听我接下来说的话。”医生又推了一次眼镜后,将手塞入白大褂的口袋里,另一只拿着病历的手暗自攥紧了几分,由于眼镜的折光效果,轩羽看不到他的眼神,“我建议你给佳芸办理出院手续吧,不仅仅是因为医药费的问题,佳芸她这病发现的时期较晚,如果是早期发现还有60%的几率治愈,至于现在……”
医生说话停顿了一下,侧身让过一个依靠移动式输液架行走的病人,他咬了咬下唇便继续说:“现在治愈的几率不到20%,所以佳芸家属,你不妨办理出院手续,趁着她最后的时光多陪陪她,带她去想去的地方。”
一切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轩羽并没有什么实感,他不是佳芸真正的父亲,也无法站在一个身为父亲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不自觉的咬起手指甲,是去是留,一条鲜活的生命掌握在他的手中。
不可否认,医生的提议确实不错,但,轩羽无法认同:“抱歉医生,钱的事情我会尽快想办法的,至于佳芸……恕我直言,给她办出院手续的话和等死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哪怕几率再小,只要还有医治几率,那我就不能轻易放弃!”
医生抬起头来看着轩羽,他在轩羽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年轻不服输的他,由于遮光效果的丧失,轩羽此刻能很清楚的看到,眼镜背后的他,眼眶已经泛红湿润了。
“唉——”医生叹了口气,由口袋里掏出一份被红纸包裹的钱袋模样的东西,郑重的将它放在轩羽手中,“这是我和同事自发凑出来的,你先收下吧。”
轩羽直直的站在原地,直到目送这医生离开,他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皱皱巴巴的红纸,里面的钱币一共价值二十凯特,零零散散的混着四种面值的钱币,其中拉特的数量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