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钟声初响,山间雾气环绕,山腰中部有一处天然竹林,林中有一竹屋,屋内摆设简单,一架纺织机,一席竹榻,一张竹床,一个桌案,壁上有一幅美人图,那美人身穿火红嫁衣,面若桃花,眉清目秀,面带笑容,一副待嫁的娇羞模样,怀中抱着一只白兔,落款为墨尘,案上趴着一只兔子,正在打盹,初升的太阳,光芒洒落在案上,洒在兔子身上,周围形成一圈金色光晕。
山间有飞鸟掠起,有人上山来。
竹屋门被轻轻叩响,桌案上的兔子猛地睁开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跳下桌案,化身人形,一副谦谦公子模样,俊美无双,一袭白衣衬得整个人更加白皙。
他打开门,转身回到案前,“今天杜娘不在,无法做嫁衣,有事明天再请吧!”
“我不找杜娘,我是来找你的,杜公子。”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杜佳航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形一顿,转身看向来人,他本以为只是镇上的人来做嫁衣,没想到会是他,他决定装傻一番,“请问,你是......”
“本人凡墨尘,本次来是来找杜公子商量事情的。”看杜佳航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认出他,也对,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自己变化也蛮大的,认不出来也是应当。
听到名字,杜佳航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那副美人图,落款正是墨尘,果然还是找来了,“是你,不知你想要跟我谈什么?”
“杜公子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凡墨尘轻笑着走向那副美人图,轻缓地抚过美人的面容,“这么多年了,她还留着......“
听到他的话,杜佳航本来白皙的脸上显得越发苍白,“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杜公子不知道,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朕是来接繁衣回宫的。”听到杜佳航这么回答,凡墨尘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当初是他做的不对。
“繁衣,什么繁衣?本公子不认识!”他听到凡墨尘这么说,心里更紧了。
那时的凡墨尘还只是个太子,当初听说新帝继位,还真是他做了皇帝,都过了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没忘记梦繁衣,该说是天意弄人吗?
“佳航,我真的是来接她回去的,我是来认错的。”凡墨尘看出杜佳航的脸色稍缓,便放低了态度。
“这么久了,你还没忘记她,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庆幸。”杜佳航抬眼看向凡墨尘。
“是啊,八年了,我竟然还记得她,也只记得她。”凡墨尘抬手抚摸画中人,也不禁苦笑,那么多女人任我挑选,为什么就她那么难忘!
“八年,足够让她忘记你。”杜佳航语气平淡,看不出什么颜色。
“你当初赶她出府时,她已服毒,我接她回竹林,半路她便毒发身亡,临死还要给你辩解,她如此痴心于你,你竟舍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赶她出府,让她去死!凡墨尘,你如今回来找她,让她跟你回去,你良心安吗?凭什么她死了你还回来扰她安宁!你告诉我,凭什么!”
“她死了?她怎么可能会死呢?她怎么能死呢?你不会舍得让她去死的,她没死对不对,你是神医啊!”凡墨尘上前抓住杜佳航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出点破绽,但他失望了,杜佳航面无表情,深色冰冷。
“她当然死了,她的坟就在竹林后。”杜佳航甩开凡墨尘,看着脱力跌坐到地上的凡墨尘,冷笑道,“我怎么舍不得让她去死,只有她死了,才能不被你继续伤害,只有她死了,你才会放过她,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好好守着她!我为什么舍不得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