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庄,东方颐此时正坐在他的专坐上看着手中的账本,他前面左右两边各站了一排人,个个鸦雀无声,屋中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此时的东方颐一改先前骚包不正经的模样,全身上下无处不透着强势的威严,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随手把账本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东方颐看着面前的两排人说到:“各自都把情况说说吧!”
一个四五十岁,身穿绫罗绸缎,嘴角有两小搓胡子的花白老者首先站了出来:“禀公子,我手下的二十余间绸缎庄,最近被新开的一家叫柔丝纺的绸缎庄抢了生意,这家绸缎庄的布料不仅质量上乘,而且价格低廉,所有客人都跑到柔丝纺去了,我们的绸缎已经十几天都没有客人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住啊”,老者连连叹气。
“可不是嘛,我们品馨楼旗下各地的分店也是遭遇这种情况,现在店里伙计们都挤破头的往新开的闲茗居跑去,那里的待遇足足比我们的待遇高了两倍,我们店里的伙计也走得差不多了”,另一人接话。
一个五大三粗的人也主动开了口:“东家,不满您说,我们如意赌坊这么多年来是最捞钱的地方,可是最近来了几个人,手气确实好,在我们钱庄连连赢钱,我们钱庄已经被他们赢了几十万辆银子了,我本打算遇到这样的人使用点手段,可是人家照样赢钱,我带着赌坊的高手暗地里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可是那些人背后好像都有一些神秘的人保护着,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怕是...”。
其它人也纷纷摇了摇头,各自都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大同小异都是在近段时间内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导致店里的生意一路下滑,面临破产的地步。
东方颐揉了揉眉心,一脸的疲惫,吩咐了去查查什么人在搞鬼就让众人下去了,空空荡荡的大厅里,东方颐一个人坐着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众多线索交织在一起,不难看出是有人想对他下手,可是那人目的如何呢?正在东方颐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小斯急匆匆的来到他面前跪下:“少爷,夫人让我给您带封信,让您赶紧回去”。
东方颐拆开信,扫了一眼苦笑,又是这样的把戏,这么多年了还没玩腻吗?他是怎么跑出来的,他娘会不知道吗?还在心心念念的让他回去,想起那张许久没见的面孔,叹到是该回去看看了。东方颐命人取来一只锦盒交到小斯手上:
“回去告诉夫人,我忙完就回去,这是一株天山雪莲,让夫人好好补补身体,另外告诉夫人我一切安好,让她放宽心”。
小斯领命而去,东方颐在落霞山庄转了一圈,诺大的庄子只有一些下人在忙碌着,东方颐一个人走到庄中一处水榭亭台中央的石凳上坐下,片刻面前的石桌上就多了一杯茶水和一些糕点,庄里的下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他不喜欢什么有人伺候,都是做完该做的事情后各自离去。
东方颐抬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清香的口感立刻笼罩整个味蕾,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手抓起手边的鱼食往水中撒去,正是二月百花齐放的好时节,水面上散落着各种颜色的花瓣,鱼食一接近水面,花瓣立刻四散开去,鱼儿争先恐后的跃出水面,一派热闹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东方颐嘴角冷笑:“是啊,也只有这种时刻,自己的身边才会感觉热闹一点”。
突然一袭白衣从水面一晃,除了水中还在哄抢鱼食的鱼儿和水榭亭台上那杯还在发着热气的茶水,亭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庄中的丫鬟似乎已经知道亭中的人已经离去,默默的收拾了桌上的茶水。
清晨,一缕太阳光线精神充沛的直射在纸糊的红漆雕花镂空窗户上,在房间里留下一片阴影,茶小新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她这是在哪里?昨天的时候只记得自己心口一痛就昏过去了,是谁救了自己?茶小新针扎着起床,听见屋中的响声,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
“你是谁?”茶小新急忙问道。
“我是知夏,是我家公子让我照顾你的,你已经昏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了。”
“你家公子是谁?”茶小新心里有种预感,她口里的公子可能是那个叫五公子的,心里没由来一阵恍惚,看来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我家公子说你可以叫他五公子,这样你就知道他是谁了”。
“能带我去见见你家公子吗?我想当面和他道谢,再说都已经这么久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家公子就在书房里,要不你等一会儿,我再领你过去”。
茶小新摇头:“我等不及了,我在书房门外等他就好了,我家里还有别人,我怕他们会担心”。
茶小新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房门外,房门的门头上大大的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竹雅轩,这书房的名字刚好和周围的环境融成一体,一排排的竹子正伸展的修长的身姿。凤尾竹,枝**秀细长;琴丝竹,在金黄色的枝干上镶有碧绿的线条;湘妃竹,枝干上生有花斑,青秀婀娜;斑叶苦竹,在叶片上生有斑白图案;紫竹、黄竹、赤竹,其枝干分别带有紫色、黄色和紫红色;花身竹,在绿色的竹竿上镶有黄色的线条;佛肚竹,枝干短粗,并向外凸出,好似罗汉的大肚子,竹子的种类应有尽有,看来这书房的主人定是对竹子有着特别的钟爱。
看着眼前的情景茶小新不由得脱口而出:
“??箨落长竿削玉开,君看母笋是龙材。
更容一夜抽千尺,别却池园数寸泥。
斫取青光写楚辞,腻香春粉黑离离。
无情有恨何人见,露压烟啼千万枝。
家泉石眼两三茎,晓看阴根紫脉生。
今年水曲春沙上,笛管新篁拔玉青。
古竹老梢惹碧云,茂陵归卧叹清贫。
风吹千亩迎雨啸,鸟重一枝入酒尊。”
房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穿暗黑色斗篷披肩的男子出现的茶小新面前,在晨光的熹微中更加出尘绝世,茶小新上前朝着男子躬身一拜:“多谢五公子救命之恩!”。
澹台夜看着眼前的女子,惨白的脸上多了些血色,看来恢复的不错,但是这柔弱的样子像是刚经历过暴风雨洗礼梅花,娇嫩却不失坚毅,澹台夜缓缓开口:“小新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举手之劳而已!刚才听小新姑娘念的诗,原来小新姑娘也是一个难得的才女!”
“五公子谬赞了,只不过是多识得几个字罢了,谈不上才女之名”。茶小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虽然她也会写诗歌,但是刚才这首的确不是她写的,如果非要说是其它人写的,估计也是件麻烦事,要是真追究起来,她到哪里给把这个人找出来,压根就不在这个世界好嘛!
“小新姑娘倒是谦虚了,此刻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吩咐下人就好了,不用亲自跑来”。
茶小新顺势说到:“我是来向五公子辞行的,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家人担心”。
正在这时候一声骚包的声音从茶小新的身后传来。
“小新,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想通了要给我做丫鬟了?”,茶小新从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不是东方颐那个骚包男又是谁,索性只是瞪了他一眼也没理他,出乎茶小新意料的是东方颐今天没向往常一样接过话,而是一脸沉重的来到澹台夜身边低语说着什么?茶小新也没听到,只是东方颐开口说了一句:
“小新姑娘稍等一下,我一会儿让人送姑娘回去!”。
然后就和东方颐两人进了书房,茶小新没办法,只得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房前的石凳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茶小新都等得不耐烦了,在书房前走来走去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两人脸色凝重的从书房里出来,难道出什么事了?茶小新在心里想着,但是她也没有去问,毕竟对二人来说,她还只是一个陌生人,她要是上前去打听那才显得奇怪呢!于是静静的等着二人走近。
二人来到面前,茶小新看见东方颐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账本,茶小新无意中扫到这账本中有好几处不对劲,她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来,这完全是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因为她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就是学的会计,古代这种账本做的手脚,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茶小新正犹豫这要不要说出来,但是想着人家也帮了自己不少,就算报恩吧。
茶小新对着东方颐开口说到:“我能看看你的账本吗?”
东方颐和澹台夜都诧异的抬头看着她,茶小新讪讪的回答:“不能就算了,我只是看见这这账本上就几处不对的地方,要是不方便也无所谓”,茶小新知道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这账本都是绝对保密的,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东方颐不给自己看账本也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