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欢!何欢欢!”皇甫逸轩抱着何欢欢喊道。
“???”何欢欢一脸疑问的看着他。
一阵风吹了过来,就这么下起了小雨,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天神发怒了!!”
“噗嗤。”何欢欢突然笑了起来,接着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何欢欢,何欢欢,你敢让那个男的碰你?”系统哥哥看着她问道。
“???”何欢欢歪着头看向他,说“不行吗?”
“没事”系统哥哥的脸暗了下来,“这个世界也许是作者的原因,被封了,也好,我们换一个。”说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何欢欢一人在这等着接下来的任务。
九点钟的太阳很像一颗充分燃烧的大火球,挂在天上,发生化学反应,连同周围的云都一并跟着遭殃。
几千名学生在烈日下站足了二十分钟,汗流浃背,心中骂娘,校长老曹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上领操台。
他不经常在学校露面,这次出现袋上的几根毛又少了点,一米五七的个子可能还没有话筒高。身旁的教导主任倒是很会察言观色,见话简有比老曹高出十厘米的趋势,立马过去调整了杆子,连带着大粗腰子上的一大串钥匙,“哗啦哗啦”地也在作响。
老曹表示满意,他清清嗓子,于是下一秒,从那个“嗡嗡嗡”,满是杂音的劣质话筒里,飘出来平翘舌傻傻分不清又中气十足的六个字—“同学们,上午好!
底下人鼓了鼓掌,然后又在心里补充道,好你妈个头,有话快说。
老曹南方人,说话不字正腔圆的不过气势挺足,他一向如此,啤酒肚西装,地中海抹发油,讲究派头。
这次年级大会,他要讲的有两件事。说起第一件事,老曹抬起一张春风得意的圆脸,“我校高二年级一班的何欢欢同学,在本次新望杯作文大赛中拿到了全国二等奖,表现出色,成绩优异!”
他春风得意完,拿起另外一张纸开始说第二件事。说起这第二件事,老曹面色一黑,语气一沉,“高二九班傅亦恺。”
连个“同学”都没加,“多次旷课,顶撞老师,威胁同学,无视校纪校规,情节严重,行为恶劣,还屡教不改,记口头警告一次。
......
大家七嘴八舌地看着热闹。
何欢欢?有点印象,好像是一个戴眼镜的书呆子学霸,总是考年级第没什么稀奇。
至于傅亦恺,从几千名师生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他很出名,出了名的坏,坏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南城一中,第一问题学生。
在南高,好学生和坏学生之间隔着的不是一面墙,而是马里亚纳大海沟。
一班是全校最好的班级,被老师赋予众望,里头的学生仿佛不是学生,而是高山雪莲,天之骄子,是即将燃起的新星:而九班,它大概就是南高搅屎棍一样的存在。
为了祖国未来的栋梁不被老鼠屎沾染,两个班甚至都不在一栋楼个被重点保护,一个被彻底隔离,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至于其他班,俩待遇都捞不着所以大家都说,考不进一班还不如去九班,成绩差还差,还得有存在感。
老曹说完两件事,挥挥手,便要学生都散去。
早操就这么被年级大会一笔带过。
上午是连着三节数学课带两节语文,一班的孩子从来没有什么体育美术自修之说,他们从高一开始,就接受这样子的魔鬼课表,并且早就习以为常。
吃过午饭,何欢欢趁人不注意,悄悄拿出手机,到走廊里打了个一个电话。其实一班是严禁手机的,但她不能不带。
电话响了,那头很久才有人接“喂?”就一个很干净的单音节,沉沉的,好似刚刚睡醒。
何欢欢不由自主地沉了一口气,“那个,是你要我…,给你回电话的。
廊上的阳光很好,又白又亮,薄薄地一层笼罩着她的身体,连肌肤上细细的小绒毛都照得一清二楚。
他没说话,她只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有点吵。
何欢欢很有耐心地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懒洋洋地开腔,“知道了,我在玩游戏,有什么事情过会儿再说。”
“好,那我先挂了。”虽然说这句话的是她,但何欢欢也不能说挂就挂,从来都是他干脆利落地挂她电话,她暂时还没本事反着来。
“晚上来找我。果然,他说了。
何欢欢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明天好吗,今天我们班有晚自习。
“不好。”他拒绝和她谈条件,随之“嘟”的一声,通话就这么断了,手机屏幕一黑,沉默得仿佛没有人打过来似的。
何欢欢叹了口气,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没必要叹气,早就习惯了不是吗?能用几个字说清楚的绝不浪费时间去遣词造句,不拖泥带水,不扭扭捏捏,不允许别人说不。
何欢欢把这称之为“傅亦恺行为。”
南城一中贯彻的是全封闭式教育,强制要求学生周一到周五住宿,但傅亦恺偏不。
他要他爸在学校附近给他买了套复式公寓,顶好的小区,顶好的地段,不为别的,就为了买他一个舒服。
傅亦恺特讨厌学校破破烂烂的住宿条件,对他来说,就那鸟大点的地方,都放不下他一双长腿。
他才不会乖乖住学校,何欢欢为了出去找他,还得装病早退、她平时很乖,从不撒谎,学习也好,老师没理由不信。
傅亦恺平时倒是不找她事儿的今天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何欢欢又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今天第二回。不管他对她提多过分的要求,她都没有摇头的权利,哪怕只有一点点。
她后悔了,真的,如果时间回到一年以前,她是不会鼓起勇气走进警察局的大门,也不会颤抖着,对那个很温和的女警官,说出那句话“我……我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何欢欢心神不宁地出校门。手机在这个时候又响起,傅亦恺发了条消息过来,意思是要她打车。其实他的住处离学校很近,过条马路,再走十分钟就到了,但他不想等,连十分钟都不想。
他给她转了笔钱,报销她的车费,不过数额却远远超出了车费。何欢欢愣了一愣,但她也就是这么愣,然后她什么都没说,点开,收款,动作很熟练。
他对她挺大方的,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何欢欢起初是不愿的,不过后来也想通了,没必要和钱过不去,至少有了钱,她还可以干点别的,比如给妈妈买药。
听上去毫无廉耻。何欢欢也知道自己毫无廉耻,不过,比之这个,她更知道生活到底有多艰难。
反正她的尊严早没了,这样一想,她似乎就有了理由骗自己继续毫无廉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