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程序员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发问的是我这个同样并不成功的家长，才戚戚然说道：“他跟我一样喜欢鼓弄电脑，玩游戏。哎，不务正业。”
“那不是挺好吗。”我启发他，“引导他学学编程，说不定能成为下一个乔布斯呢？”
“他可成不了乔布斯。最多和我一样当个码农，到头来还是给老板打工。”
“别愁了，当个码农也好，至少不会被人工智能取代。”听到程序员的感慨，坐在他旁边的胡塞友好地举杯说道：“来，到最后我们还都的指望他呢。来，我先敬你一杯。”
“是啊，要是以后机器人取代了我们，你可记得给我们口饭吃啊。”胖男人紧接着说道。
“哪会，哪会。你们做金融投资的怎么会被机器取代呢？”程序员晕乎乎干巴巴地说。
“你们还不知道吧？”胖男人一本正经地瞪大了眼睛，“金融现在可是人工智能应用最多的行业——现在选股票，市场数据分析其实都是电脑在做。”
“那你们这些基金经理干什么呢？”我忍不住插嘴问。
“我们啊。”胖男人笑笑，“我们要给产品润润色，写写报告什么的。”他又习惯地转了转手腕上的劳力士，熟练地转换了话题。
“别看基金经理现在光鲜，但长远来看，还是干律师旱涝保收，无论经济好坏还是人工智能怎么发展，律师是缺少不了的。真羡慕你们啊！”
他说着向金鱼嘴举起了酒杯，两人一同灌进了半杯啤酒。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赞叹，点头。可我又不合时宜地问了个问题：“听说律师会第一批被人工智能淘汰掉。”
正待咽酒的金鱼嘴被这话惊得咳嗽了一下，虽然尽力控制，但流下的啤酒还是溅湿了衣襟。
不过他还是礼貌的保持着微笑问道：“哦？还有这种说法。”
“对啊，我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里面列举了很多理由，像人工智能可以更快地检索法律条例，掌握更多的案例信息等等，看起来似乎是可以更好的提供法律咨询服务。”
金鱼嘴男人脸上的笑容开始逐渐消失，然后又变戏法似得突然大笑着说：“你说的那是初级律师的工作，真要打官司的话，你还要熟悉公安和法院系统的工作，对法官的秉性也要有所了解，这些人工智能可做不到！”
他的回答引起了我新的疑问，于是还想继续追问下去，“那你的工作就是……”
不过胡塞打断了我，而且飞速地把话题引回到程序员。
“要说了解人工智能，专家可是在这里呢。”他把手搭在程序员肩膀上说。
矮个子男人被肩膀上的大手和众人的目光弄的满面通红，“其实我也称不上什么专家——我只写过几段人脸识别的代码，那可称不上真正的人工智能。”
不过大家鼓励的目光还是不肯放过他，于是他只好继续说：“现在人工智能还远远达不到取代人的程度，至少要10年，20年之后吧。而且像一些创意工作，它们以后也肯定干不了。”
“就是说它当不了作家啦？”金鱼嘴男人翘起嘴唇，目光从我脸上划过。
“我听说网上的新闻现在很多都是程序在写，是真的吗？”胡塞适时地开始深入挖掘。
“新闻写作和创意写作还是不同的。”程序员舔了舔嘴唇，有点不知所错的看向我。“对吧？”
“其实也差不多，都是句子的堆砌，我的很多作品就都是从其他人的作品中提炼而来的。”我笑笑说，“而且你们不知道吗？现在人工智能已经能模仿海明威和JK罗琳的风格写作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认为人工智能还是不能代替人类作家。”
对于我自毁式的回答，程序员仍不放弃，“比如AI就无法创作出新的风格，它肯定不能去模仿还未出现的未来作家吧。”
“也不能这么肯定。原来人们就说AlfaGO只能学习人类棋手，现在不就自己发明出新的棋路，人类棋手现在都得向它学习了吗？”胡塞又插话了，“而且就像林伟说的，现在多数的文章也不是一种套路写的吗：美女帅哥加热血，五步写作法……现在网上有大量这样炮制出的文章，看得让人厌烦，说不定人工智能写作还能带来点新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