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和云一棠上了街,巡查营的营长正在派人四处追捕匪徒,安抚百姓,将受伤的百姓送去医治。
街上很多人在哭喊,到处乱撞,花灯散落一地。
匪徒往郊外逃去了,由于是在夜里,人群冲散,士兵特别难追捕到匪徒的踪迹。
瀚王听到长公主被匪徒抓走后,气得差点晕了过去,还好太后在一旁安抚。
兵部尚书府邸,许大人正在书房着急地来回踱步,许右辰推门而进,将庙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出大事了。”许大人深思忧虑地说了一句。
许右辰从没见过父亲这么严肃紧张过,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近六十岁,一头白发,满脸皱纹,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进过牢狱,受过罪,却不曾皱过一次眉头。
“父亲,可需要孩儿做些什么?”许右辰担忧地问着。
“明日,你带着你额娘回一趟乡下祭祖。”许大人眼神坚定。
“现在又不是清明,为何要此刻回去?”
“别问那么多了,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第二日,许右辰按照许大人的吩咐,一清早,带着家中亲眷乘坐马车,回乡下祭祖探亲。
许大人则在下朝之后,去了太子府。
此时,巡查营营长肖虎、四王爷齐真也都在太子府。
“砰”的一声,杯子被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是个什么事?!巡查营里好几百号人,竟然连小小毛贼都抓不住,就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将长公主虏去!朝廷养你们有什么用!”
太子大发雷霆,怒火攻心。
肖虎跪在地上,“请太子恕罪,还请太子多给些时日,臣一定会拼尽全力将长公主找回来的。”
“还要给多少时日!父皇这段时间让本宫监国,竟然出了这档子事,你说本宫能不气吗?!”
太子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牙齿都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恨不得把巡查营的人都撕了。
“太子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许大人向太子行了礼,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
“太子,可还记得十年前,西丹国使臣来我瀚国进贡,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吗?”许大人缓缓地说道。
太子低下头,坐在书桌的椅子上,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十年前?”
“是的,西鹰掠空,以过东疆,美人幼兮,心之所向。”许大人将当时西丹使臣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微臣记得十年前,长公主尚才十二岁,西丹使臣见过长公主后,原本想向瀚王提联姻,但我们瀚王并没有把西丹国放在眼里,认为不过是贫瘠土地长出来的国家。”
许大人将当时的情景说了出来。
“不仅拒绝了西丹国的请求,还狠狠羞辱了一番,想必当时西丹国已经怀恨在心。”四王爷齐真也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这么说,抓走长公主的是西丹国的人?”太子反问。
“可是最近并没有西丹国人进汉今城,这个下官是知道的。”巡查营肖虎发出疑虑。
“太子,你可还记得我们与西丹国一个商贾的交易吗?”许大人起身,走近太子。
太子回忆了一下,彷佛想起了什么,“许大人是指我们五年以来与一个西丹商贾的交易?”
许大人点了点头。
“若真的与此有关,恐怕乃大凶之兆啊!”太子神色紧张了起来,“现在可还是许大人与那商贾暗中联络吗?”
“是的。”
“能否与那商贾联系,邀请其来瀚国一聚?”
“不能,这商贾自前几天完成交易后,便失去了音讯。现在正在联络我们在西丹国的密探,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的身子一下子松垮了下来,嘴唇发抖,脸色发青,“若事情败落,我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太子,当务之急,是要找回长公主,应派人全城搜捕,挨家挨户地搜查。”齐真在旁边提醒道。
“没错,肖虎,本宫命令你,三天之内,一定要将长公主找到,四叔,还需要你暗中协助了。”太子忧虑地说。
“臣遵旨。”
当日起,全城进入了警戒状态,城门紧闭,大量士兵进入到百姓家中,挨家挨户地搜捕匪徒,寻找长公主的下落。
可是三日过去了,匪徒们消失得无影无踪,长公主依然不知去向,不知是死是活。
瀚王因忧虑过重,病倒在床,太子因监国不力,被瀚王罚禁足东宫。
杨杰急匆匆地来寻齐默,自荒山一别后,杨杰就像黏上了齐默一般,一有什么新想法,就来找齐默探讨。
“王爷,你说汉今城全翻遍了,那群匪徒能藏在哪里?”杨杰端着茶杯,随意翻看着书架上的书。
“他们出不了汉今城,事发当晚,城门已经关闭了,二十多个人,不好藏,除非他们会遁地。”齐默在练书法。
“遁地?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杨杰脑子灵光一闪,迅速放下茶杯,激动地握着齐默的手臂,害得齐默的字都写歪了。
怀森慌忙来报,“长公主回来了。”
二人让怀森再说一遍,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真的,长公主回来了,而且是自己回来的。”
“那长公主现在如何?可有受伤?”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只听外面的人说,长公主光着双脚,从大街上,一路走回了皇宫里。”
齐默和杨杰都面色沉重,现在需要赶紧进宫,或许只有长公主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待二人进了皇宫后,来到长公主的行宫前,发现已经有好多人守在外面,包括太医。
杨杰问太医可有给长公主诊治,长公主可有受伤?
太医摇了摇头,说自己还未曾给长公主把脉,长公主回宫后,就一言不发,谁都不愿意见,还将房间的东西全部都砸碎了。
“瀚王到。”
太监海宁泰扶着瀚王来到了长公主的殿前,瀚王这几日因忧虑长公主,看起来已经苍老了许多,众人皆跪下给瀚王行礼。
瀚王颤颤巍巍地走到长公主的门前,轻轻拍门,“如儿,父皇来了,给父皇开开门好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连高高在上的瀚王,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都有屈身哀求的一天。
房间里没有声音,没有回应瀚王。
瀚王担心长公主的安危,便命人将门撞开,进去后,只见长公主神情呆滞地坐在地上,双眼空洞,脸上满是泪痕。
长公主看到有人进来了,立刻慌张了起来,满是害怕,身子缩成一团,颤抖地说:“你们是谁?给本公主滚出去!”
“如儿,是父皇啊,你好好抬头看看父皇。”瀚王看到长公主这副模样,心疼极了。
“不,你不是我父皇,你们都是坏人,坏人,给我滚开。”长公主惊慌地爬到墙角处,与众人保持距离。
太医过来劝阻瀚王,“现在长公主受到了惊吓,避免再次受惊,不如先出房间,待长公主冷静些后,再行医治。”
瀚王无奈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长公主,“如儿,你先好好休息,父皇等会儿再来看你。”
说完,便带着人走出了房间。
“给孤查清楚,到底是何人,竟敢对长公主下手?定要将他们扒了皮!灭九族!”瀚王对刑部与大理寺都下了命令。
刚走出长公主的行宫,就听到里面的人慌张来传。
“不好了,长公主割腕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