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晚宴,国师回到府中,问下人这两天怎么不见自己随身药童小方子了,府里人皆说不知。
国师警惕,派人务必要将小方子找到。
第二天,因昨日头疼,皇上免了早朝,此时在养心殿看奏折。
而这时,齐默进宫求见。
皇上看见齐默,自然开心,可见齐默一副气冲冲的样子,问何事见奏?
齐默说:“启禀皇上,臣下前些日子在阳安城内游玩,想多了解点阳安城的风俗,好日后讨云公主喜欢。不料,竟遭一群黑衣人刺杀。还请皇上替臣做主,还臣一个公道,给瀚国一个说法。”
堂堂瀚国王爷在阳安城——云国天子脚下,遭到刺杀,若是传到瀚国耳中,不免挑起战事。
“可有受伤?有查到是何人所为?”皇上关切地问着。
“谢皇上关心,臣无碍,刺杀臣的刺客,已被下臣抓住,经审过,那刺客说是,是国师派来专门行刺下臣的。”
皇上面露难色,问可是审问清楚了?
齐默表示已经审问清楚,并且在那些刺客身上搜到了国师令,持有国师令者可进出国师府自由,证据确凿,可确定刺客们所说不虚。
皇上恼怒,传国师前来问话。
国师过来了解情况后,却再三而言不是他所为,仅凭一枚国师令,不足以让人信服,许是有人将国师令盗去,混淆人的耳目。
此时,云一棠和二皇子赶来看望皇上,“儿臣拜见父皇,父皇的身体可好些?”
皇上看见云一棠后脸色好了一些,“棠儿不用担心,寡人服用了国师开了汤药,已觉精神了一些。”
“请父皇恕罪,若是国师开的药,儿臣就不得不更加担心了。”
“公主,不要欺人太甚。”国师听了云一棠的话后,不免有些恼怒成羞。
“父皇有所不知,棠儿见父皇的身体虽表面上看起来精神许多,但体力与耐力却不如以前。
棠儿找国师身旁的药童小方子问了要国师开的药方,药方里有一味草药,马钱子。”
国师听到小方子的名字时,心里顿时觉得不妙,但仍依依不饶说:“马钱子有何不妥,皇上近日患有咳嗽,还有头痛,马钱子可以清肺利咽、止血,还有镇痛的功效。”
“马钱子虽有国师所说的以上功能,但若是长期服用下去,则会更加头痛头昏,烦躁不安,继则颈项强硬,全身发紧,甚至角弓反张,两手握拳,牙关紧闭,面呈痉笑;
严重者昏迷,呼吸急促,心律不齐,可因循环衰竭而死亡。”云一棠步步紧逼。
“父皇,你今日头痛的次数频频,情况恐属不妙。”
国师听完云一棠的话,一惊,正欲狡辩。
二皇子云弈一严声喝道:“大胆国师,竟敢下毒谋害父皇!亏得父皇那么信任你。”
齐默也开口了,“国师欲杀害瀚国王爷,妄想挑起两国争端,又下毒害皇上,不知该当何罪?”
“一派胡言!”国师觉察出看来这几人是有预谋而来,有些气急败坏。
有侍卫上前,欲抓捕国师,国师奋力挣脱,叫嚣道:“谁敢动老夫!”
国师跪在皇上面前,面带诚恳,苦苦哀求道:“陛下明鉴啊,微臣若想加害皇上,何必等到现在?一早就可以下手,陛下,不念微臣的功劳,也有苦劳啊。微臣每日每夜为陛下炼仙丹,臣之心可鉴啊!”
皇上听了国师的话后,似乎有些动容。
二皇子看情况不对,厉声喝道:“国师还敢提炼丹一事?这炼丹分明是拿百姓的性命换取的!若欲狡辩,可敢让侍卫进入国师府搜查?还有上次,竟将公主困住毒物密室之中,差点害得公主丢失了性命!”
皇上听到此处,不由一惊,“棠儿,这事是真的吗?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云一棠点了点头,“当时幸好二哥和齐王爷及时赶到,救出来棠儿。”
皇上大怒,拍案而起,“国师你可知罪?”
“陛下,臣不知有何罪可认,这些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国师见形势不妙,走到皇上面前,嘴里念念有词,挥了挥他手里的羽扇。
此时皇上的神情有些呆滞,眼神开始涣散。
云一棠见此状,想起了之前在国师的炼丹房里,自己似乎就是这么不知不觉被催眠的。
皇上看起来有些恍惚了,嘴里跟着国师念:“瀚国三王爷企图霍乱云国朝政,实乃罪大恶极,来人,把三王爷拿下。”
二皇子察觉到国师的不对劲,一个扑身上去,扼住了国师的喉咙,国师虽会些操控人意志的方术,但是不会武功。
云一棠叮嘱二皇子不要看国师的眼睛,便拿起身上所携带的医针,朝皇上的百会穴及其他穴位扎去,过了一会儿,皇上便恢复了神情,问身边的人他怎么了,怎么觉得有些头晕?
他们将国师企图操纵皇上意志的事情细数说了出来。
皇上大惊,虽说平时有些昏庸,宠佞臣,但是若是涉及到皇位的安危与云国的稳定,定不会放过。
“父皇,儿臣还有其他证据,国师假传圣旨,让小方子扮作方公公,到青州假传圣旨,说皇家要修建庙宇,其实是给天女们修建用来作恶事的庙宇,青州刺史为证。”
“来人,传青州刺史觐见。”
青州刺史将当年接到假圣旨的事情告诉了皇上,并指认了就是小方子扮作公公前来传的圣旨。
“他们散播桃余镇闹鬼的谣言,让百姓不敢靠近那里,好作为天女及其党羽藏身之处,同样,修建的庙宇,就是作为神庙,想把青州作为第二个沙径镇。”
国师利用职务之便,行假传圣旨之事,祸害百姓,罪不容诛!
“来人,国师欺君罔上,犯谋逆之罪,即日起,剥夺国师之位,涉及此事一党,一并抓起来,关在天牢,三日后处斩!”皇上龙颜大怒!
国师被关进了天牢,为了防止他再催眠其他人,便将其眼睛蒙了起来,还有用粗布塞满了他的嘴巴,不让其讲话。
出了养心殿,云一棠约二皇子与齐默淑羽宫一聚,美酒佳肴,以表谢意。
席间,二皇子疑惑,问云一棠是怎么发现国师在父皇的药里下毒的。
云一棠命人给二皇子和齐默倒了桃花酿,举起酒杯,“我起初也没想到父皇的药里有问题,只觉得父皇近日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以前,便问了父皇身边的太监近日父皇的饮食,御膳房每日给父皇安排的饭菜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一日我偶尔间撞见国师身边的小方子,正欲去太医库抓药。
我才想到会不会是药方出了问题,就把小方子抓了起来,足足吊了那小子三天三夜,才肯交出药方,最后才发现药方里的马钱子。
再经小方子一供出实情,便知道国师图谋不轨。只是现在才知道国师竟然还会催眠术,有操控人意志的能力。”
“是啊,真是匪夷所思,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想必之前父皇的一些决定,其中必定有国师的操纵在里面。”
二皇子发出了感慨,回想了一下云一棠的前些日子的作为,头转过头笑着说,“棠棠你可真够狠的,齐兄,日后可是有你受的了。”
齐默轻微一笑,继续品尝桃花酿。
二皇子继续问道:“国师派人袭击齐兄可是真的?”
“国师早已有谋逆之意,只不过是我们推波助澜,加深了皇上对国师的怀疑。谋害他国王爷可是大罪。”云一棠一边夹菜吃,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国师与天女组织暗地里作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昨日本王收到公主的飞鸽传书,故今日与公主唱了一场戏。”
“当日我们在郊外踏青,那帮刺客就是国师派来的,如今,我们也算是为丹娘报仇了。”
冷宫里,长满青苔的石板路,一丛歪歪斜斜的篱笆无人看管,板门被凉风吹得吱呀作响。
窗户也被吹得摇摇欲坠,窗纸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横横竖竖的窗格,上面布满了蜘蛛网。
房里时不时传来哀哭声,更衬得冷宫冷清阴寒。
宰相来看皇后,皇后见宰相来了,梨花带雨跪在宰相脚下,求宰相救她出去。
“父亲,救救孩儿,孩儿不想待在冷宫里,孩儿再也受不了了。只要父亲答应救孩儿出去,孩儿什么条件都答应父亲,一定乖乖听父亲的话。”
“我儿,现在只有死人才是最乖的。”宰相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
“不,不要,父亲,只要孩儿出去,一定会再东山再起的。皇上最爱孩儿了。”皇后听到宰相的话后,更加慌张地哀求宰相。
“你觉得皇上还会再次喜欢上你吗?一个废后,打入冷宫的人!”
宰相丢给了皇后一根白绫,转而低下身,双手捧着皇后的脸,双目柔情,慈爱地看着皇后。
“国师已经被关在天牢了,而你,我的好女儿,你知道为父那么多事,为父实在不放心。只有你把为父的秘密带到地底下,为父才是真正的放心啊。”
皇后听闻宰相的话后,停止了哭泣,双目空洞,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父亲,忽然感到陌生至极。
“父亲你好狠心,难道女儿至始至终都只是你的踏脚石吗?无用了,便随意丢弃?”
宰相没有理会皇后,只是说了一句,“你母亲今日已经卧病在床。”
皇后终于明白了宰相的心思,即使心有恨,心有不甘,也无济于事。
皇后看着地上的白绫,看起来是那么的雪白无暇,但却是如此的冰冷,心怀绝望地说:“还望父亲给母亲请一个好的大夫,好生照顾母亲。”
须臾过后,宰相走出了冷宫,走的时候,宫人们皆是瞧见宰相神情心痛,悲伤不已,想必是宰相心疼废后,才会如此神伤离去。
次日,冷宫里传来消息,废后畏罪自尽,挂白绫而去。